顧嘉又想到了齊二做官的那位二叔,那位二叔家的兒女也有可能的啊,畢竟三叔的爵位憑什麼非要給大房,也有可能給二房啊。
顧嘉這麼一想,竟是個個有可能,人人都像壞人,一時抓頭撓耳的,沒個頭緒。
“不管如何,無論是誰害我,我定是要想辦法揪出來,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顧嘉攥著拳頭,氣得身子都在顫抖,恨得咬牙切齒。
正想著,馬車的簾子被掀開,齊二強健的身子半蹲在那裡,一個低頭,矯健地進了馬車。
顧嘉這裡正惱恨著,突然就見這人進來了。
齊二挑眉:“顧二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顧嘉:“好好的你怎麼進來了?你不是要騎馬嗎?”
是他自己堅持要騎馬的。
齊二:“……在城裡人多,我當然要騎馬,現在出城了……”
顧嘉:……
行吧,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正人君子,顧嘉覺得需要再看看。
越看怎麼越覺得都是裝的?
齊二見顧嘉沒反對,就坐在了馬車右邊,距離顧嘉最遠的角落。
“顧二姑娘,我看你今日在宴席上,神情有些不對,可是有什麼為難之處?”齊二沉默了片刻,到底還是問道。
“我嗎?沒有啊……”
她為難的地方可多了,一二三四五,一時都說不清的。
“輿圖哪裡來的?”
“說了路邊買的。”
“我不信,你在騙人。”
顧嘉聽到這個,突然就惱了。
她委屈,氣憤,恨。
這個世上那麼多壞人,她一個心眼不夠用。
她瞥了齊二一眼:“不信就不信!不信拉倒!你認為我是在騙你,那就當我是個愛騙人的吧,反正你不會信我的是不是?”
她眼裡一下子湧出了剔透的淚水:“如今你不信我,說不得以後也不信我,若我說哪個是壞人,你是不是也不會幫我?”
齊二不言,沉默地看著她。
顧嘉更委屈了:“你肯定認為我無理取鬨,你根本不明白的!永遠都不明白!”
在她說出這些後,齊二便沒說話。
趕車的馬夫聽著裡麵仿佛是小夫妻吵架,也沒敢吭聲,隻一徑趕車,馬蹄噠噠噠的,鈴鐺聲發出清脆悠揚的聲音。
在片刻的靜默後,齊二輕歎一聲,靠近了顧嘉,之後伸出大手來。
他的大手輕輕地擦過顧嘉的臉頰,為她抹去那滴淚。
之後,他伸手,攬住了她。
顧嘉在剛才對著齊二說了那番話後,突然筋疲力儘,渾身無力,如今被齊二這麼一攬,就軟軟地倒在了他懷裡。
男人的胸膛結實得很,因為沒有了懷裡藏著的糯米糕,比上次平整多了。
顧嘉心裡依然有氣兒,哼哼了幾句,恨得用拳頭去打齊二的胸膛。
她是有理由要打他的,上輩子自己傻,被人害了,他不是也沒能發現嗎,還不是沒能護得住自己?
隻是才打了兩下,她拳頭就咯得生疼,最後自己眼淚流得更凶了。
“你太,你太過分了,你竟欺淩我至此!”顧嘉惡人先告狀,委屈得眼淚兩行往下流。
“顧二姑娘,你彆哭,你若要打那就打……”齊二情急之中抱住了顧嘉,本還覺自己孟浪,可是想著如今兩個人的婚事大有希望,也就不避諱講究了。隻是抱住後,她卻依然是哭,鬨著要打自己,偏偏又軟綿綿地打,並不使力的。
顧嘉聽得這話,氣得都喘不過氣來,什麼叫你想打就打,你長那麼結實,自己能打得動嗎?
還有,都抱住她了,難道還能撇得清嗎,竟然還一口一個顧二姑娘地叫,這是打算始亂終棄嗎?
於是她淚眼瞪著他道:“你不過嘴上說說罷了,該欺負我還不是欺負我?你就是欺負我就是欺負我,你壞死了,我好恨你,恨死你了!”
她生得嬌豔,如今嘟嘟著小嘴兒,濕漉漉的眼睛含著淚珠,委屈巴巴地控訴著自己,那嬌軟模樣,惹人憐愛得很。
她如今就在他懷裡,軟綿綿地倚靠在自己胸膛上,她哭一下,自己胸膛都能感覺到那幼嫩身子顫巍巍的起伏。
齊二胸膛泛熱,身體仿佛被大火燃燒著蒸騰而起,他灼熱洶湧的眸子緊緊鎖著懷裡惹人憐愛的小姑娘,終於忍不住,低首,俯身下去,用自己的唇去吃她臉頰上的淚珠兒。
早就想這麼做的,從第一次看到她流淚就想這麼做。
如今終於得償所願。
她的臉頰幼滑水盈,清透軟嫩,彈性飽滿,以至於當他的唇輕輕印在那臉頰上時,他能感覺到那水盈盈的肌膚輕輕往下時的彈性。
他輕吸了口。
她的眼淚,帶著些許鹹味。
他吃了這一口,卻越發覺得喉頭乾渴,於是忍不住再啄,再吸。
顧嘉心裡是委屈的,是恨著齊二的。
不過卻也是依戀著齊二的。
是的,依戀。
在這之前,她絕不會承認這一點。
她會說她和齊二四年夫妻同床異夢,會說她和齊二各自心有所屬關係淡薄,可是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依戀著那個叫齊逸騰的夫君。
上輩子,也許曾經對莫三公子之流有過淺淡的好感,可那些其實隨著她嫁入孟國公府,也就漸漸地淺淡了,誰年輕時不能犯個渾,誰還能拿著自己曾經犯過的傻惦記一輩子?
她姑娘家的第一次是給了齊二的,她後來的許多學問也都是齊二教的,她增長的許多見識更是跟著齊二才有的,這是她的天,她的地,是世俗禮教交給她的依附,也是她甘之如飴的歸宿。
她的夫君有著強健的身體,會抱著她讓她在夜晚裡生死不著,她的夫君前途遠大年紀輕輕就已入鹽政司,她的夫君雖然生性沉默寡言可是對她敬重待她不錯。
這樣的夫君,她怎麼可能不在心裡依戀著他。
隻是臨終前那幾個月的彆離和誤會,讓她把這一切都下意識忽略了而已。
重活一世,兜兜轉轉,她又回到了他懷裡,依然是那雙有力的胳膊,依然是那寬闊結實的胸膛,手底下是那讓她緊緊掐住抵死啞叫的肩膀。
顧嘉趴在他懷裡,哭得肝腸寸斷,用指甲去掐他的肩膀,去環住他雄健的腰肢好去後麵掐他後腰上的肉。
“你太壞了,你對我一點不好……你就知道教訓我……”顧嘉哭得抽噎,一邊抽噎一邊控訴:“你還非逼著我寫欠條,你就知道逼我要銀子,你還一口一個顧姍來欺負我氣我……你還非禮我壞我的名聲……”
顧嘉如同菟絲花一般攀附在齊二身上,身子仿若無骨,嘴上卻是頗有骨氣,險些把齊二從娘胎出來做的壞事全都數落一遍。
最後她哭哭啼啼的結語,也是齊二最大的罪狀:“你身子太硬,咯疼了我!”
齊二心疼,齊二心慌,齊二不知所措,齊二又不舍得放開懷裡這綿軟嫵媚的身子,齊二最後隻能是緊緊擁住了她,感受著那凹凸有致的身子和自己堅硬身體的嵌合,他艱難地閉上眼睛,壓抑地等待著自己身體那一陣陣的震顫感逝去。
許久後,他埋在她馨香柔軟的發絲中,啞聲道:“嘉嘉……彆哭……”
他親著她的頭發,粗嘎的聲音道:“我叫你嘉嘉……好不好?”
顧嘉想賭氣說不好,不過最後她隻是扭了扭身子,軟綿綿地哼哼了聲。
這一聲哼哼,纏綿嬌軟,竟是徹骨的媚人。
齊二好不容易壓抑下的湧動險些再次泛起。
他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再平靜。
“嘉嘉,我縱是有千般不好萬般不好,隻是有一樣,我並不會騙你,也無心欺負你。”他俯首在她耳邊,低聲耳語道:“你覺得我做錯的,一樁樁告訴我,我都改過來,好不好?”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到隻有顧嘉能聽到了,那種男人刻意壓低聲音的曖昧感,勾起了顧嘉曾經關於夜晚裡的回憶。
他第一次叫她嘉嘉是什麼時候?
是不是在一個儘情的夜晚裡,當兩個汗淋淋的人兒滾動在帳子裡後,他用拇指摩挲著她的耳垂兒啞聲在她耳邊說起的。
從那後,私底下,他都是這麼叫的。
她心裡其實也一直喜歡這個稱呼。
嘉嘉,獨一無二的嘉嘉,屬於齊二的嘉嘉。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