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關係不一樣了,他叫她嘉嘉,難道她不應該有個新的稱呼嗎?
顧嘉一愣,想了想,她還真想不出叫他什麼。
上輩子,她都是叫他夫君的,現在自然不能這麼叫。
逸騰?騰騰?
不行不行,這樣怪怪的。
齊二望著她:“想到了沒有?”
顧嘉憋了片刻,終於試探著道:“小二子?”
齊二:“……”
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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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齊二騎馬回去,一路上自然是浮想聯翩,任憑那馬如何顛簸,他滿腦子依然想的是顧嘉,想著她在自己懷裡明媚粉嫩的樣子,想著抱住她在懷裡時那綿軟動人的觸感,便覺心動神搖,不能自已,隻能深吸口氣,克製著讓自己不去想罷了。
這晚回到家中,他去見過了自家三叔齊鎮萬,卻見齊鎮萬還在研究那副邊疆輿圖,背著手,一臉嚴肅。齊鎮萬見他過來,便命他上前細看,給他指著說,這裡是什麼什麼關,這裡是什麼什麼河,一切竟和他所知道的一般無二,實在是太妙了,太妙了!
齊二受這位三叔的影響,對行軍布陣一向有些興趣,平時和三皇子也時常探討這些,如今見了這輿圖,自是知道輿圖的重要。可以這麼說,一旦大昭國和北狄打了起來,誰擁有了這麼一副輿圖並充分利用,那製勝的把握足足提高了五成。
這就是兵家必備啊!
齊鎮萬越看越激動,最後簡直是拍著大腿道:“有了這輿圖,不得了,不得了!”
齊二倒是沒他三叔齊鎮萬那麼激動,他雖然也為這得這輿圖而高興,不過他更納悶的是,嘉嘉提起輿圖時來的反應。
感覺有點像心虛?
不過……他當然不會特特地去問什麼了。
他今天算是體悟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得罪哪個,也不能得罪姑娘家的,姑娘家算起賬來……
齊二想到了她捏住後的那一擰,至今都覺得酥-麻酸爽。
齊鎮萬正激動著,卻見自己侄子沒反應了,回頭一看,隻見齊二滿臉憋得通紅,在那裡直愣愣地不知道想什麼。
“怎麼了?”齊鎮萬皺眉,這侄子,有點奇怪啊!
“沒什麼。”齊二搖頭,趕緊搖頭。
齊鎮萬疑惑地看了他一會,最後還是繼續看自己的輿圖了。
輿圖,輿圖,他越看越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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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齊二憋得滿臉通紅的時候,顧嘉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幫著齊二補褲子。
要說起來這褲子也忒不結實了,這得多大的力道和撐勁兒啊?
顧嘉想到這裡,忍不住抿唇笑著搖了搖頭。
小穗兒從旁見了,就納悶了:“姑娘,你怎麼了?”
顧嘉正想著姑娘家不該想的事,突然間小穗兒問,趕緊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小穗兒卻更加納悶了,一時想著,姑娘可不是那乾針線活的人,今日個也是有意思了,竟然對著一條破了的褲子在那裡縫縫補補的,而且一邊補一邊笑歎。
正納悶著,她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咦……那條褲子,是哪裡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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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撐破了褲子這種事,自然不為外人道也,顧嘉和齊二有誌一同都不再提起這事兒,等到下次見麵,顧嘉交給齊二一個小包袱,齊二心照不宣地接過來,之後兩個人正兒八經該乾嘛乾嘛,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因齊鎮萬在利州逗留,齊二並不敢隨便往顧嘉這裡跑的,少不得禁忌一些,待到好不容易齊二恭送走了齊鎮萬,本以為可以百無禁忌會佳人了,誰知道這時候,鹽政司卻得了個消息,說是附近一處山下疑似是有鹽礦的。
這可是個大事件,如今的鹽礦分為海鹽和井鹽,海鹽多產於海邊,暫且不提,井鹽的數量是有限的,得下麵有鹽,才能開采,這些都是關係到國本的大事。
如今知道下麵管轄的山地裡可能有鹽礦,齊二自然不敢大意,和鹽政司的官員一起實地勘探,並請來了礦裡的老把式一起查探,還命人試探著挖了一口井來。
這麼一耽擱,等到齊二終於從鹽井裡爬出來,想著去看看顧嘉的時候,竟是大半個月的功夫過去了。
鹽礦這邊已經有了眉目,這是大事,自然是寫了邸報上奏朝廷知曉,鹽政司的官員們一個個都喜氣洋洋,他們覺得發現了鹽礦這種大事,政績是有了,應該會順便被提拔提拔了。
就算這次不提拔,這種事寫在履曆裡,也是光彩的一筆。
齊二倒是沒想著提拔什麼的,他就是在盤算著,發現鹽礦,皇上一高興,沒準自己和顧嘉的事就這麼成了。一時又想著,不知道三叔過去燕京城那邊,事情辦得如何,可曾被人看出破綻什麼的。
就在這種種想法中,齊二的忙碌告一段落,把自己那仿佛挖煤人一般的官服脫下來,沐浴更衣過後,打扮一新,齊二去見顧嘉了。
顧嘉最近見齊二總是說忙,待要打聽,也打聽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免有些惱,不過想想,他如今正對自己情熱,斷斷不至於故意不理自己,想必是真有事,這麼一開解自己,也就想開了。
於是這日知道齊二過來,也命人擺開了各樣吃食來招待。
“齊大人最近忙得很啊?”就算不氣不惱,姑娘家嘛,難免說幾句酸話。
“你真得叫我齊大人?”齊二是不太滿意的,怎麼可以還叫齊大人呢?也太生分了,齊二對於這個問題很執著。
“小二子?”顧嘉實在是想不出彆的名堂來,上輩子一直叫夫君,他也沒說什麼啊!
“不。”齊二抗議,灼熱的眸子盯著顧嘉:“叫我名字。”
“齊逸騰?”顧嘉瞪大眼睛,這樣子合適嗎?
“不要姓。”齊二再抗議。
“逸——騰?”怎麼感覺這樣怪怪的,她不習慣。
“不要中間那個字。”齊二再再抗議。
“騰騰?”顧嘉捂臉:“不要,太傻了!”
他不嫌傻,她還覺得彆扭呢。
齊二略一沉吟。
他也覺得叫騰騰怪怪的。
他想了想,道:“我到底比你年長四歲,叫我哥哥吧,騰哥哥。”
顧嘉趕緊搖頭:“不要!”
騰哥哥……太肉麻了。
他能聽,她還叫不出來呢。
齊二望著顧嘉:“現在叫不出來就算了,不過以後要這麼叫我。”
他很喜歡這個稱呼。
顧嘉瞥了他一眼,心想我才不要叫呢,以後也不叫,當下趕緊轉移話題:“你最近忙得很,都忙什麼啊?”
本來打算小小地興師問罪一番的,現在覺得還是免了,彆矯情那一把了。
齊二聽顧嘉問,倒是沒隱瞞,說起鹽礦的事來。
這事兒之前是保密的,不曾外泄,不過如今已經上報朝廷,馬上朝廷會以邸報形式傳至各處,也就沒必要特意保密了。
顧嘉聽到這個,卻是微吃了一驚。
因為她分明記得這個應該是明年才發生的事,不曾想這麼快就發現了鹽礦?
也就是說,如今重生一世,不但齊二過來利州的時間提早了,連發現鹽礦的時間也提早了。
是因為自己過來利州,才改變了這一切?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什麼是被改變的?
想到這個的時候,她突然記起一件事,整個人便緊繃起來了。
上輩子,因著朝廷要將那山地收歸朝廷所有,為此當地的百姓自然不滿,幾次和朝廷官員協商這補償價錢,結果卻遲遲不能打成一致,有一次幾個脾氣暴躁的百姓還帶領著宗族裡的人鬨了起來,結果這一鬨,導致了山裡雪崩,出了一場事故。
當時齊二也在的,齊二為了救當地一個小孩,險些葬身雪山之中,後來勉強保得性命,卻受了傷,為此在床上頗躺了十幾天呢。
也就是在那十幾天裡,讓顧嘉覺得,齊二這個人……其實有時候也像個小孩子似的,吃飯要人喂,晚上睡不著還要人抱。
……
罷了,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先不提這些,隻說這輩子,顧嘉望著齊二,突然就心疼了。
之前光想著錢啊財的,如今想到這輩子這個男人又是自己的了,怎麼也得琢磨著讓他逃過這一劫啊!
當然了,還有自己那些山地,怎麼才能兌現一個好價錢,同時不能讓齊二知道。
上次他聽說自己竟然去賭坊下賭注,都把自己好生一番訓斥,如果這次知道自己竟然囤積居奇,先不說他會不會懷疑自己吧,隻說這投機行徑,他怕是先得把自己好一番說。
顧嘉想到這裡,突然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又要救齊二,又得搶銀子。
“怎麼了,嘉嘉?”齊二覺得對麵小姑娘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沒……我就說,怪不得你忙得不見人影,原來是公務啊!這個算不算政績啊,你是不是可以升官了?”顧嘉趕緊這麼說道。
“是,這是大事,我少不得忙一段,如今還好,確認了,確實是鹽礦的,已經上報給朝廷,應該算是政績的,至於升官,倒是未必。”
齊二明白,自己年紀輕輕已經是三品同知,這就是很大的官了,他並不想升官了。
他隻想皇上能夠給自己賜婚,趕緊把眼前這個小妖精娶進家。
“唔……”顧嘉聽著,歎道:“其實不升官的話,你也不必太拚命,縱然朝廷的事重要,可是也得顧惜自己。”
要救人,那彆人也可以救,你說你手下那麼多人,怎麼就你衝過去救?顧嘉知道自己勸不動齊二的,但還是忍不住勸一句。
然而齊二卻誤會了。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因為救一個小孩兒而身受重傷,他以為顧嘉在糾結升官的問題。
於是他寬慰道:“嘉嘉,你不必擔心我的官職,這個我心裡有數的。”
他略想了想,雖並不會說什麼大話,但還是向顧嘉道自己的想法:“我雖隻是孟國公府中嫡次子,並無爵位可承繼,但是將來我齊逸騰封妻蔭子還是可以做到的,嘉嘉放心就是。”
顧嘉一愣,抬眸望向他。
她並不知道,原來他在年輕時候就對自己這麼有把握了。
這倒是也沒說錯,後來,她可是一品夫人呢。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