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改變嫁過去一年就香消玉殞的命運?
本想和齊二討論下這個問題,不過她想想還是算了,齊二這個人是個大醋壇子,若是自己再提南平王世子娶親的事,保不準他怎麼想,還是不惹他了。
正這麼想著,齊二卻抱著她將她放平了。
“夫君?”她還一門心思想著丹藥的事,不明白他這是乾嘛。
“好了,我們現在應該乾點正事了。”齊二一本正經地這麼說:“那些世子丹藥,都是朝政大事,我們在榻上,總不能隻商討這些。”
顧嘉:???
齊二說完這個,他低下頭,開始去探紅梅了。
顧嘉無言以對,她腦子慢,沒辦法像他切得這麼快:“……這叫什麼正事!”
齊二:“娘子心中有所期盼,這自然就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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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後,國公府的男人女人都要忙起來了,男人們不用上朝,但是需要上下走動來往,而女人們則要惦記著各處的人情往來,過年過節的,需要考慮得比往常時候要多。
因孟國公府是才娶了新媳婦的,這禮節就比尋常的年更要多一些,譬如族中各房要請新媳婦過去用膳,譬如容氏帶著顧嘉去平時來往密切的世交那裡拜會。
到了哪裡,顧嘉都難免被人誇讚一番,新媳婦嘛,好聽的話跟不要錢似的。
於是這幾日,顧嘉就格外地費衣服。身為國公府的兒媳婦,出門去穿的戴的那都是門麵,不是說你講究不講究,是府裡頭必須讓你講究,講究得好,才能出去體麵,容氏那裡看著也高興。
為了這穿戴,可是費了心思,七巧兒更是每次都要在顧嘉的發髻上費工夫,爭取梳出更彆致更好看的發髻來。
而在顧嘉為了穿戴煩惱的時候,她沒想到的是,齊二所說的那大氅竟然就這麼送來了。
雪白雪白的貂毛,摸上去柔軟乾淨,通體渾然一色,都不帶一絲一毫的雜毛的,披在身上,走在雪地裡,怕是彆人都認不出來的,能完全和白雪融為一體的。
這實在是讓人驚歎。
白貂大氅不是沒有,但是顏色這麼上等的,還真是少見。
最讓顧嘉意外的是,齊二竟然兩手準備,命人給自己做了一身白貂大氅,還另外給容氏做了一身紫貂大氅,款式略有不同,顏色也不同,但都是上等好貨。
容氏眼睛都亮了,笑得合不攏嘴,穿上在自己屋子裡來回走:“你們瞧,這是小二子讓人給我做的,好看嗎?”
確實是好看的,容氏年紀不小了,穿白色肯定不合適,如今穿這種紫貂大氅,貴氣華麗,雍容端莊,這感覺一下子就像是進宮覲見皇上皇後的那種氣勢了。
底下丫鬟仆婦,再沒一個不誇的,都說好看好看,說二少爺一片孝心,眼巴巴地惦記著您,為了給您做這個,怕是花了不少銀子!
容氏心裡卻明白得很,笑著道:“他啊,哪裡是隻為了孝敬我,他是給他媳婦做,怕我心裡過意不去,就特特地多給我做了一身,這樣我就不眼紅他媳婦了!這傻小子啊,我往日隻說他笨,沒想到他小心眼還挺多的!”
話雖然這麼說,容氏還是挺滿足的。
須知這兒子傻,往常可沒少讓她氣惱,更不要說給她做什麼好衣裳了,那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如今可倒好,娶了個媳婦,知道孝敬娘了。
容氏心裡高興,連帶著對顧嘉更滿意了:“我那兒子可沒這心眼,定是阿嘉在那裡吹枕邊風,提點著他,讓他孝敬。”
聽容氏這麼一說,旁邊的嬤嬤丫鬟都紛紛誇起來二少奶奶,誇她賢惠懂事,誇她聰明孝順,誇她模樣長得好,誇她識大體,誇她能管家能做事,當然也誇容氏眼光好,挑了這麼好一個兒媳婦。
問題是這兒媳婦哪裡是容氏自己挑的啊,容氏心知肚明,是兒子自己看中的。
——不過,這不要緊,要緊的是她得了一個好兒媳婦。
顧嘉披著那身白貂毛大氅走進容氏這邊的時候,恰好聽到了一片誇讚之聲。
而就在誇著的這群人中,自然也包括喜鵲,就是上輩子背地裡說顧嘉是不下蛋母雞的那位,而且喜鵲還是誇得最賣力的哪一個。
她笑了笑,突然覺得這世間雖然荒謬,但是也挺好玩的。
路就在人腳底下,端看自己怎麼走。
自己怎麼走了,彆人就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