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勝在,五臟俱全。
許淩霄略鬆了口氣,她剛才本來還擔心房間會不會太豪華,但現在看來,她反而放心了,轉身朝大叔道:“謝謝您,我該怎麼稱呼您?另外,房費該怎麼給?”
大叔:“這裡的傭人房不作出租,就是說,隻有酒店的傭人,才可以住。”
考慮到在場還有其他人,大叔說的是英文,口音溫和,卻讓一旁的黑人媽媽接了話:“我可以的,我可以在這裡幫忙,隻要你們給我和我的孩子一張床。”
看著她感激和帶著淚水的目光,許淩霄心裡發澀。
大叔點了點頭:”如此便好,傭人的工作,我們的前台小姐會跟您解釋,那麼,夫人,晚安,祝您在這裡有個好夢。”
“請等一下。”
許淩霄忽然把大叔喊住。
接著,她轉身跟黑人媽媽說道:“您先安心在這裡工作,等我和你丈夫的交易完成,我會來問你,要不要回去,當然,我並沒有綁著你,如果你現在就想回家,今晚大可以溜走。”
黑人媽媽雙手合掌,朝許淩霄和大叔感激地低了低頭。
雷諾則彎下腰,跟小男孩說道:“等我有空,會來找你玩的。”
這邊,許淩霄則朝大叔擺了擺手,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我叫劉沿,許小姐,可以叫我劉叔。”
許淩霄臉色沉靜地看著他:“我想,今晚您出現在這裡,並不是偶然吧。”
劉沿還是那副招牌的溫和笑臉:“二少爺讓我問您,營救蘇教授這件事,還做不作數。”
——
白天,國防軍事學院的課程排得很滿,正當大家以為許淩霄已經被開除出校時,她卻一身正氣地走進了課室。
從她出現到坐下,四周已經響起了各種議論聲,但要想鬥壞人,首先自己要比他們更壞。
像她這種被開除學籍的頂級劣質學生,在坐的刺頭想惹她,都不夠格的。包括,此時正在上課的老師。
是的,講台上的女老師,甚至在看到許淩霄進來後,說了句:“現在開始上課。”
一群學生更是跟吃了大瓜一樣,紛紛震愕不已。
“今天的國家安全課,講間諜戰,與反間諜戰。”
課堂上,老師又開始講起了曆史,由於燈塔國也沒什麼曆史可以回溯,是以,都拿國際上的案例進行剖析:“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結束,然而世界各國仍存在局部衝突,有些是以戰爭形式體現,有些,則是文化滲透。後者,往往是前者的後遺症,它就像慢性|毒|藥,一點點侵蝕被侵略的民族。”
聽到這段話,許淩霄眉梢一挑,她原本一心隻想著考試通過,好儘快回國,沒想到這節國安課,教授有點東西。
“而這些安插在被侵略國的種子,我們稱之為——間諜。”
這時,有學生舉手問道:“老師,按您的意思,間諜是安插在被侵略的國家,說明他是侵略者的火種?等於是壞人?難道,間諜,就沒有好的嗎?”
女教授笑了:“這個問題問得好,我們稱侵害本國利益的人,為間諜。而且一場戰爭,往往以情報取勝,哪一方拿到的真實信息越多,那一方的勝算就越大,如果對方偽裝成我方的人,竊取情報,那就是壞人,相反,我方安插在對方的人,給我們輸送了情報,那他對我們來說,就是英雄。”
學生:“所以,間諜和英雄,就看站在誰的立場上。”
女教授搖了搖頭:“也不對。如果這個間諜,是為法西斯賣命,那麼,無論哪一個立場的人,都可以稱之為——”
她的聲音拖了個調,一時把學生們的注意都引了過去——
“狗屎。”
女教授話音一落,大家瞬間笑出了聲。
等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女教授才繼續道:“世界上臭名昭著的間諜,自然是在法西斯陣營,例如,東瀛國的日諜。他們無法偽裝,就會臣服對方的子民,讓他們為自己賣命,俗稱,二鬼子。”
“草,比狗屎還不如!”
“彆侮辱了狗屎,它可沒毒。”
“……”
許淩霄翻開書,迅速瀏覽了一遍內容,她知道燈塔國的一些反間諜常規手段,是以,在運送資料的時候,都小心翼翼。
這節課在講國家安全,以許淩霄運資料的行為,足夠讓燈塔國人以他們的間諜法律來審判她。
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燈塔國的空軍,此刻正開著U2偵察機,在華國的領空肆無忌憚地拍照。甚至與蘇國協商,兩國分彆駕駛戰機到華國領空,投下一枚蘑菇彈,這樣,事後誰也說不清楚,是哪一國投的。
如果不是華國命大,剛好碰上肯尼弟總統被刺殺,中止了這個魔鬼計劃,才得以逃過一劫。
所謂“說話要和氣,但手中要有大棒”。
這句話,還是燈塔國的羅斯福總統,告訴他們的。
隻有魔法,才能對付魔法。
況且,她運的都是社科書和自己的一些筆記,並不是燈塔國的軍事機密。
因為,最重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是寫在紙上,而是,刻進腦子裡。
下課後,許淩霄看了眼時間,按照昨晚跟劉叔的約定,他會在六點三十五分,到校門口接她。
而且考慮到今天的行動,許淩霄出門前還偽裝了一下,是以外套下穿的是一身黑衣,她還特意從衣櫃裡找了頂帽子,是她爹許莫窮送給她的,沒仔細看就塞進了包裡。
等她掏書包的時候,才發現,這頂帽子,是紅色的。
這不是明晃晃的顯眼麼,不過,她爹是一顆紅心向祖國,臨出國前,還特意交代:“乖女兒,如果心裡難受了,有什麼思想上的波動,就看看這頂帽子。”
此時,校門口的林蔭道上,剛好停來了一輛黑色轎車,按照劉叔說的車牌號,許淩霄確認無誤,徑直拉開了後車廂。
視線一投,驀地,愣了下。
此刻黃昏,光與暗的交接,在男人的輪廓上勾勒,如雕塑般,深邃,也如雕塑般,冷漠。
顯得更加生人勿近了。
“程先生。”
他略一掀眼皮,算是打了聲招呼。彼此這樣近的距離,許淩霄發現,程煦要比程少微,更白一些,嘖,不夠陽光。
一坐進車廂,空氣安靜,然而,卻隱隱飄著香味,許淩霄動了動鼻子,肚子也跟著呼應。
隻聽“咕~”的一聲,她連忙按住肚子。
一旁的程煦開了口:“許小姐,還沒吃飯?”
廢話,她從教學樓出來都六點十分了,一路跑過來,踩點才到的。尤其劉叔還說了,六點三十五分,正常人把時間卡得這麼嚴肅,不就是要求你準時到麼。
“嗯。”
她應了聲,許莫窮說過,誠實,是一種美德。
“真不巧。”
男人聲音幽幽道:“這份快餐,不是給你的。”
許淩霄:“……”
她當然知道,這個資本家怎麼可能會去想底層人民有沒有吃飽飯!
程煦:“我觀察過了,蘇教授偶爾會叫外賣,喜歡訂這一家餐廳的披薩,口味也基本不變,今天剛好,他給餐廳打了一個訂餐電話。”
許淩霄驀地一愣,看向程煦:“這外賣,就是你從店裡取的?”
程煦:“蘇宅的電話已經被竊聽,我是通過餐廳員工才得到的消息,但是未免被追溯源頭……”
許淩霄眉眼微凝:“所以,餐廳還是會照常送出外賣?!”
那到時候兩人一撞,可怎麼辦!
程煦:“不會。”
許淩霄:???
“為什麼,萬一調查局查到餐廳這條線,員工說外賣已經讓人半道劫走了,那豈不是暴露了!”
程煦唇角微勾:“很簡單,因為,我把這家餐廳買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好的,土豪們,二更在下午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