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萬全不敢再多問,忙說:“是,奴才這就去告訴麥冬姑姑。”
曹萬全把燕王的話一字不漏傳述給麥冬,麥冬不明白:“王爺這是何意?”
曹萬全道:“主子們間的事兒,我們做奴才的不好多問,也不好多管。王爺是這樣說的,你隻需這樣轉述給阮姑娘就行。王爺和阮姑娘間又鬨了什麼矛盾,你我不清楚,但阮姑娘是清楚的,她肯定能明白王爺的意思。”
麥冬無奈,隻能回去後把曹萬全轉述給她的話轉述給阮嬌聽。
阮嬌本來也沒有抱太大希望,所以,得到這樣的結果,她一點也不意外。
“瞧,我就知道你要多跑一趟。”阮嬌反過來調侃麥冬。
麥冬卻沒這個心情說笑,她道:“王爺的意思是說阮姑娘若是想家了,回去看看就是。但是看完後,遲早是要再回來的。”王爺才不會是這個意思,她又不傻的,阮嬌根本不相信麥冬的話。
阮嬌鐵了心要走,麥冬攔不住。可王爺那裡又不鬆口,她已經去討過一次話又不能再去第二次。所以,麥冬也十分為難。
住進王府的這些日子裡,阮嬌光是得到的燕王的賞賜就十分多了,何況還有今兒入宮後宮裡貴人們的賞賜。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數不勝數。不過,這些阮嬌都沒要。她來的時候什麼樣,走的時候還是什麼樣,就簡單收拾了幾件自己原來穿的衣裳。
阮嬌並非一窮二白,她身上有些銀兩,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阮母是挺有些名氣的繡娘,在世的時候,常給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們做四季時興的衣裳,而阮父是兵丁,有軍餉,阮家又隻阮嬌一個閨女。所以,阮母臨終前,把所有積蓄都留給了女兒。
入王府時,阮嬌把銀子都帶著了。這回出府,她自然也是要把屬於自己的銀子都帶走的。阮家在京城有房,但畢竟是小戶人家,房不大,且位置也偏,離燕王府挺遠的。出了府後,阮嬌雇了輛車回去。
車夫將車停在阮家門口,阮嬌下了車後付了銀子。馬車緩緩離開後,阮嬌正準備伸手推自家院子的門,隔壁院子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身材略豐腴的中年婦人立在門口,又驚又喜:“嬌嬌?”
阮嬌聞聲看去,望著夜幕下的人,反應了一會兒才笑著喊人:“程大娘?”
前世阮嬌被燕王接去王府後就沒再回來過,所以,對這些鄰居,她多少有些陌生了。但程大娘她還是記得的,當年程家一家沒少照拂她們孤兒寡母。
“丫頭,你咋個回來了呢?”程大娘伸頭四下看,也沒看到彆人,不由問,“你不是被接去王府裡享福去了嗎?怎麼這麼大晚上的一個人回來?”
她和燕王間的那些事情自然不能告訴她,所以隻能說:“我在王府裡住不慣。”
“走走走,屋裡說話去,外麵冷。”程大娘一邊攥著阮嬌手拉她往自家院裡走,一邊衝自家屋裡喊人,“鳳兒,栓兒,你們瞧,看誰回來了。”
程鳳程栓是程家的一雙兒女,阮嬌從小和他們兄妹一起長大的。程鳳比阮嬌大兩歲,今年十五,程栓十七了。
程家家境還不錯,一家四口經營著一個鋪子,一年的收成還行。父子倆都是木匠,會打床打桌椅櫃子等家具,母女倆則管賬。
鋪麵是租的,不算多大,但一年的進益足夠這一家四口打牙祭了。和阮家比起來,程家算是家底殷實的,這裡的房子是老兩口十多年錢買的,因為住慣了,和左鄰右舍也處熟了,所以一直就沒搬走。
但據阮嬌所知,程家在京城還有另外一處房產,當年程大娘找她母親閒聊說的,被阮嬌聽到了。
程大娘大嗓門一招呼,屋裡不隻程鳳程栓出來了,連程家老爺程大富也出來了。
程家一家人都熱情,程鳳衝過來抱住阮嬌,程栓父子則立在廊簷下笨拙又熱情的邀請阮嬌趕緊進屋。
程鳳許久沒見到隔壁的妹妹了,她有許多話要和這個妹妹說,所以,拉著阮嬌手:“嬌嬌今天晚上和我一屋睡,爹,娘,我們先回屋了。”
還是程栓細心:“嬌嬌吃飯了嗎?”
程鳳這才反應過來,也問阮嬌:“你吃了嗎?”
阮嬌其實真的有點餓了,她輕輕搖頭。
程大娘見狀立即說:“鳳兒,你先帶嬌嬌去你屋裡歇著,娘去下麵。”說罷,夠了掛在堂屋一旁的圍裙,擋了擋,就圍在了腰上。
程鳳高興的拉著阮嬌手往她屋裡去:“你離開的這三個月,發生了好多事情,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
燕王府,燕王書房內。
曹萬全明顯能感覺得到王爺的不對勁,自從和王爺彙報了阮姑娘的消息後,王爺就沒再說過一句話。到了用晚膳的點,他也沒宣。甚至,連口茶水都沒喝。
就隻靜坐在書案後麵,手裡握著冊書,一頁頁的翻。
好像是在認真看書,可誰又知道他是不是看進去了咧?
他也不敢說,他也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