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瑞麟甚至懷疑,說妹妹壞話的兩個女人,就是於寒舟唆使的。這樣的手段,他在商場上見得多了。
“可是她幫了我。”談笑道,看著談瑞麟的眼神帶著不解,“哥哥為什麼這麼說?”
談瑞麟見妹妹實在單純,就沒有多說什麼,他不想讓妹妹知道太多陰暗的事:“你不要跟她走得太近就是了。”
談笑皺了皺眉。明明於寒舟幫了她,哥哥怎麼這樣?但是她並沒有於寒舟的聯係方式,也不知道她住哪裡,就算想要答謝她,也沒有方式。
於寒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回到劇組後,便一心拍戲,一轉眼就過了半個多月。
這一天,是談母的生日。談家沒有大辦,就一家四口在家裡,溫馨親厚地慶祝。
倒是有很多人送來禮物,談母坐在沙發上,保養良好的白皙手指優雅地拆著禮物,一邊拆一邊跟旁邊的女兒說笑。忽然,她拆到一個沒有署名的禮物。
打開一看,是一套自己平時用的護膚品。
談母用的護膚品,價格都很昂貴,這樣的禮物卻沒有署名?談母想了想,在包裝盒裡翻了翻,翻到一張卡片,上麵寫著:“祝夫人生日快樂,歲歲平安,身體康健。”
卡片做得並不花哨,簡約而雅致,上麵的祝福語也不是手寫的,而是打印體。由此,更難猜出送禮物的人是誰了。
但是談母心頭卻浮現出一個名字,頓時紅了眼眶。
她放在心尖上疼愛了多年的孩子,哪能說放下就放下了?
她被趕出去時,手上還有傷,才剛剛出院。她長這麼大,從沒吃過這樣的苦頭,就連手指頭被刮到一道口子,都要嬌氣地哭,要她抱著哄才行。
雖然這傷是她自己作的,但她後來也沒再鬨,很配合地離去了,談母早就不怪她了。她看著腿上的這套化妝品,心裡被剜似的疼。
她從前不送她這樣的禮物,她從前都是送她珠寶,她知道她喜歡珠寶,每年自己設計樣式,找人定做了送給她,討她歡心。
今年送這樣的禮物,是手裡沒錢嗎?談母心想,她怎麼可能有錢呢?她走的時候,家裡一分錢也沒有給她。可即便這樣,她還是送來了一套昂貴的化妝品。這是她能送的最好的禮物了吧?
談母難過極了。難過的不僅僅是於寒舟送她這樣的禮物,更因為她沒有署名。她刻意避免染上嫌疑,不想他們誤會。這個孩子,如今這樣敏感,她從前什麼時候在乎過這些?
談母心裡難過極了。一轉頭,看見談笑有些擔憂的臉龐:“媽,你怎麼了?”
談母抿了抿唇,壓下鼻頭的酸澀,說道:“忽然有點不舒服,我先回房了。”她起身時,手裡還抱著那套護膚品。
談父察覺到什麼,站起來道:“我陪你媽媽一起。”
夫妻兩個上了樓。
“哥哥,那個禮物是誰送的?”談笑就坐在一旁,當然看出談母的情緒從何而來。
談瑞麟漫不經心地回答:“誰知道呢?你彆管。”
他猜到那是於寒舟送的了。心想,早知道就檢查一下,不拿到談母麵前了。
談笑見他不說,心中未必沒有猜測。見談瑞麟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坐在那裡忙公事,就起身往樓上走去。
走到談母的房間門口,頓了頓,她握住門把輕輕轉動。將臥室的門推開一條縫,站在門外,聽了起來。
談母在壓抑地哭:“那個孩子,三個月了,她從沒來找過我們,電話也沒打過一次,她那麼驕傲,我們那時趕她,她一定受傷了,她一個人在外頭,一定吃苦頭了。”
談母不怕彆的,最怕她在外麵難死,也倔強的不往家裡打一個電話。
她其實沒有那麼狠心,心裡不是一點也沒有她了,她心裡還是想著她的,她希望那個孩子困難了,會來找她,她不會不管她。
談父攬著她,輕聲哄道:“她不來找我們,未必是壞事。她走的時候,陳家的小子還來接她,她已經不是我們家的女兒了,還有朋友照顧她,這是好事啊,她沒有我們想的那麼不通人情世故,你不要太擔心。”
當初於寒舟走的時候,談父和談母就站在落地窗後麵,看著她離開。陳豪對她殷勤的樣子,他們都看在眼裡,都覺得欣慰。這些年來,她雖然很囂張,很驕縱,很任性,倒也不是沒有人真心待她,這讓他們感到欣慰不已。
隻是,三個月過去了,他們沒有她的一點兒消息,不知道她住哪裡,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談母心裡難受極了。
可是,他們又不能去找她。他們的親生女兒回來了,他們再惦記彆人,叫他們的親生女兒怎麼想?
談母偎在談父懷裡,捂著眼睛,壓抑地哭著。
談笑站在門外,把這些都聽在耳中,心裡有點難受。哪怕他們平時裝的好像家裡從來沒有過另一個女兒,可是有就是有。
她並不怪於寒舟,隻怪自己的命不好,一生下來就被壞人抱走了,離開自己的親生父母多年。她想,既然爸爸媽媽這樣喜歡於寒舟,說明她很孝順,否則他們才不會這樣掛念她。
又想起剛才談母無意透露出的話,於寒舟是被趕走的,談笑心裡漸漸裝了事情。
她輕輕地離開了,沒有驚動屋裡的人。
走到廚房裡,煲了一鍋甜湯,端著上樓。敲了敲談母的房門,說道:“媽媽,我煮了湯,你要不要喝?”
談母這會兒的情緒已經好多了,打開房門,笑著說道:“呀,笑笑給媽媽煲了湯?”
一手接過,一手牽著女兒,走到桌邊坐下,喝了一口,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我真幸福,我女兒這樣貼心,給我煲了這麼好喝的湯。”
談笑便笑著道:“我還會煲很多湯,以後經常給媽媽做!”
她很會哄人。還在薑家的時候,就哄得爺爺奶奶很開心,哪怕薑父和薑母不同意,也供著她上了高中,讀了大學。現在哄起自己的親生母親來,更是小菜一碟。
她很快哄得談母高興了,眉開眼笑,摟著她叫寶貝兒。
哄好了談母,談笑下了樓,見談瑞麟還在拿著電腦不知道在忙什麼,想了想,她叫道:“哥哥。”
談瑞麟抬起頭:“怎麼?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