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並不是不想踩於寒舟, 她也想踩, 但是踩著硌腳!
她得到司徒曜的賞賜後,當日就去了於寒舟的宮中,向她炫耀。
於寒舟沒搭理她。她耀武揚威了一圈,就走了。
待到過了兩日, 她連著受了寵, 又到於寒舟的宮中炫耀。這一次,於寒舟理她了:“你記不記自己為什麼受寵?你知不知道誰才是皇上的心頭愛?你是不是想我去找皇上,向他服軟,挽回他的心意?你覺得我去找他的話,皇上會不會跟我回來?”
淑妃陡然心涼。她當然知道,皇上為什麼忽然寵愛她,全後宮的人都知道——皇上和貴妃賭氣了!要不然, 哪有她的事?
如果於寒舟去服軟了, 皇上還會不會寵愛她?很明顯不會!淑妃心裡知道,一聲不敢吭,轉去踩柔妃了。
她以前不愛踩柔妃,因為柔妃這個人吧,踩起來沒什麼意思, 一踩她,就哭唧唧的,讓她有種一踩就是一泡水的感覺, 她踩了幾回就不愛踩了。良妃她們也是, 踩了幾回就覺得沒意思。
但是現在, 淑妃想明白過來了,這個女人,是後宮中藏的最深的女人,為什麼不踩她呀?
上次於寒舟點過她們之後,她們都想明白過來了。淑妃還特地叫人拿銀子去內務府打點,問了問內務太監,居然是真的,皇上每個月至少歇在柔妃宮中兩日。
那個女人,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每個月有兩天霸占皇上。司徒曜為了避免寵幸妃子們,把自己營造成一個不好美色,勤勉公務的人。所以,他每個月去妃子宮中留宿的時間是有數的。相當一部分時候,他是自己待著,修生養息,誰也不寵幸。
因此,被封為妃子的女人,每個月最多有一兩天親近他的機會,品級低的品美人等,可能兩三個月都見不著他的麵。這讓每個月能見到他的後妃們很珍惜,視若珍寶。
而柔妃,她們都不看在眼裡的女人,卻每個月享受的待遇和貴妃一樣!這個女人,藏的真深啊,淑妃想著便覺得臉上無光。於是,受寵之後,她每天都去柔妃那裡,斥責她,踩踩她,看她哭,出出心頭的氣。
柔妃本身不是一個盛氣淩人的人,家世又擺在那裡,淑妃要踩她,她也隻能忍著,不敢懟回去。
不然還能怎樣?皇上豎起貴妃那個靶子,不就是因為她懟不起,不得不藏著嗎?
所以,淑妃每次踩她,她都忍著。等司徒曜來看她的時候,便坐在床邊垂淚。
司徒曜見她哭就心疼。
“她太過分了!”司徒曜沉著臉說道。
從前他寵愛貴妃的時候,貴妃從來不主動踩人,都是彆人招惹她,她才回踩,淑妃怎麼這樣?
他心中不快,再到淑妃宮中時,便嗬斥她:“你怎如此驕躁?朕才寵愛你幾日,你便在宮中肆意妄為?與人不睦?”
淑妃挨了嗬斥,有些驚訝,仗著現在受寵,也不害怕,一頭鑽他懷裡,蹭著他說道:“從前皇上寵愛貴妃時,貴妃不也是如此嗎?怎麼換了我,就要斥責我?”
司徒曜沉著臉,將她從懷裡拽出來說道:“你能跟貴妃比?”
淑妃愣了一下。
司徒曜說完,便沒有再看她,袖子一揮轉身走了。
淑妃愣愣地站在那裡,忍不住想,她比於寒舟差得那麼遠嗎?
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去踩於寒舟,於寒舟對她說的那番話——皇上現在寵愛她,隻是因為跟她賭氣,等兩人不賭氣了,她受寵的日子就到頭了。
此刻聽到司徒曜親口肯定,淑妃心頭難過極了。
因著這點難過,加上司徒曜來的不勤了,她也就沒去找柔妃的麻煩。就這麼懨懨不樂了幾日,淑妃忽然覺得不對,她那日本來在跟皇上說什麼?怎麼皇上就拿她跟貴妃比起來了?
她想起來,皇上斥責她在宮中橫行霸道,肆意欺負人。可她沒欺負誰啊,除了踩了於寒舟一腳,還沒有踩成功之外,便隻去柔妃宮中坐一坐,刺了她幾句。
淑妃心中隱隱覺得不對,皇上到底為什麼喝斥她?又是為了誰喝斥她?
在司徒曜冷落於寒舟長達半個月之後,又到了他到於寒舟宮中打卡的日子。但他去於寒舟宮中之前,先去了淑妃宮裡。
淑妃有幾日沒見他了,忽然見到他來,十分高興,迎上去道:“皇上。”
司徒曜被她抱著往裡走,在桌邊坐下,說道:“今日朕該去貴妃宮中,可是想起你來,又不知如何是好。淑妃覺得朕該留下來,還是去貴妃宮中?”
淑妃被他問蒙了。他是什麼意思?想跟貴妃和好,卻開不了口,來她這裡找個台階?
怎麼這麼氣人!她可不想給他這個台階。
“皇上不要去。”淑妃軟聲說道,討好地站在他身後,輕柔地為他捏肩,“貴妃娘娘再好,皇上也不能總慣著她,您可是九五至尊,哪有您主動低頭的,該讓他向您低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