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寒舟便道:“好,回去注意傷勢,好好休息。”
柔妃低著頭,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走。沒想到,被淑妃攔住了:“你什麼意思?剛才瞪我?是覺著我故意的了?”
出乎意料,柔妃居然冷冰冰地道:“是有意是無意,你心中清楚。”
“你再說一遍?!”淑妃猛地站起來,怒視她道。
於寒舟看著她這樣,心想,真是嫌死得慢。本來淑妃跟柔妃掐架,她也是喜聞樂見的,但當著她的麵不行,司徒曜沒立後,她現在代管後宮,一應事宜都是她的責任,於是她喝道:“好了!”
看向淑妃:“不管有意無意,你碰倒了杯子,燙著了柔妃,便欠她一句道歉。”
淑妃扭過頭,不吭聲。
柔妃看著這一幕,眼底漸漸湧起屈辱,冷冷道:“不敢當淑妃娘娘的道歉,我算哪個牌麵上的人,當得起淑妃娘娘的道歉?”
轉身走了。
她從前都是怎麼踩也不吭聲的,今天實在硬氣,眾人都對她有些改觀。
“奇了,從前得寵的時候裝慘裝無辜,現在失寵了又硬氣什麼?”淑妃嗤了一聲。
隻有於寒舟知道,柔妃從來沒有失寵,這些不過是司徒曜營造出來的假象。
她有些同情地看著淑妃,就因為她今天做的事,她家裡要倒黴了。
但這跟她無關,她才不會去提點她,淑妃又不是她的朋友。
“好了,都散了吧。”出了這事,眾人也沒心思再閒聊,便散了。
於寒舟還以為會迎來司徒曜的遷怒斥責,沒想到等了兩天沒等到,頗有些稀奇,難道他不知道柔妃受傷了?他明明在柔妃身邊安插了眼線啊!
打聽了司徒曜昨日去過柔妃宮中後,於寒舟想了想,不由得笑了。
司徒曜沒有遷怒斥責於寒舟,因為他忘了。
他去看望過柔妃後,看到柔妃身上的燙傷,又驚又痛,當即就要去斥責於寒舟。事情發生在她宮中,她難辭其咎。然而柔妃譏諷道:“又借機去看你的心上人?”
司徒曜愣住:“你說什麼?”
“我說錯了嗎?如今你的心上人是誰,還要我說嗎?”柔妃譏諷道,“你事事聽她的,事事縱容她,明明金口玉言不許宮中養小貓小狗,她跟你賭一回氣,你就允許她養貓。不許她養貓,耽誤她是寵妃嗎?你早就喜歡上她了,彆不承認了!”
司徒曜便有些生氣,任誰反反複複誤解自己的心意,都要生氣的,何況他還是皇上?
“好,好,祝如意,你今天這樣說,那我問你,從今往後,我再也不寵任何妃子,每天來你這裡,對誰都不假辭色,你願不願意?”
柔妃愣了一下。
“隻要你擔得起寵妃的名頭,我給你。”司徒曜說道,“既然我為你做的打算你不喜歡,那就聽你的,我從此隻寵你一個。你,想好了?”
柔妃愣愣地看著他,被他忽然的鬆口震得有些恍惚。
“好,我想好了!”她很快一口咬定。
司徒曜見她這樣,又愛又氣:“你真的想好了?不怕她們一同找你麻煩?你想想從前的貴妃,她是怎麼被針對的?朕就算寵愛你,也沒法時時刻刻護住你。”
手臂上傳來陣陣刺痛,讓柔妃的心意並不果決,但她仍是道:“我想好了!我承擔得起!”
司徒曜看著她倔強的樣子,反倒氣不起來了:“好如意,彆鬨了,我們已經忍了這麼久,我向你保證,最多不超過兩年,朕就封你為皇後,從此後宮中再也沒有彆人,好不好?”
兩人糾纏著,倒是忘了找於寒舟的麻煩。等司徒曜想起來這茬,已經過去了兩天,再提起話題就不合適了,於是這事不了了之。
但淑妃的父親卻在朝堂上被斥責了,因為辦壞了事,被皇上毫不留情麵地斥責。傳到後宮,淑妃都沒臉出門,倒是安靜了幾日。
很快,太後的壽辰到了。
於寒舟坐在太後的下手,陪著她說兩句話,
看著眾人奉上賀禮。
“南王獻禮。”宮人唱喏。
於寒舟聽到“南王”,便抬起頭來,想看一看這個兩年後攻入皇宮,差一點就坐上皇位的男人長什麼樣。沒想到,這一看便怔住了。
年輕男子穿著一身明藍色的衣袍,長發束在金冠之中,體態如風地走進來。
他身形偏瘦,然而並無羸弱之感,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行雲流水般的美感。他膚色極白,唇色嫣紅,看起來十分秀美,既無傳聞中的病弱模樣,也無傳聞中的平平無奇。
他邁著步子,從殿外走進來,聲音清澈:“給太後請安,祝太後身體康健,福澤綿延。”
他此時離得近了,於寒舟看清他的模樣,跟半年前她在馬車裡驚鴻一瞥的男子生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