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彬彬在學校裡又打架了。他們擠眉弄眼的,故意在他旁邊說:“我們不跟跟我們不一樣的人玩。”然後在他不遠處大聲玩著遊戲。
他麵無表情地走過去, 把他們打了一頓。
對方的家長都來了, 但是他爸爸工作忙,來不了, 仍舊是管家來的。管家站在他身前,不卑不亢地跟對方講道理。
廖彬彬仰著頭,看著同學們的媽媽,她們長得並不很漂亮, 還沒有那個凶巴巴的壞女人漂亮,她們維護著自己的孩子們,咄咄逼人,更顯得麵目醜陋。
但他忽然嫉妒起來!他沒有媽媽!隻有他沒有!
他一把推開管家,跑了出去。
他不想要他的不卑不亢!有什麼道理好講!他想要他也咄咄逼人!狠狠凶她們!像她們維護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維護他!
管家就是管家,不是媽媽!
“少爺!”管家驚慌地叫了一聲,道了聲失陪, 追了出去。
他畢竟是個大人,很快追上了廖彬彬, 將他抓住後, 隻見他一臉的淚, 不禁一怔,隨即跟老師請了假,帶他回去。
他照顧廖彬彬多年, 能猜到廖彬彬的心事, 問道:“少爺是不是羨慕彆人有媽媽?先生要給您找個媽媽, 您怎麼不同意?”
廖彬彬抿著唇,不吭聲。
那怎麼一樣?他爸爸找的隻會是後媽,後媽怎麼可能對他好?他扭頭看向車外,不吭聲。
車子飛馳而過。等紅綠燈時,廖彬彬看到路邊有個長相甜美可愛的女人,是那天撿了他,收留了他一晚上的女人。
他漠然轉過了頭。那個女人,麵疙瘩一樣,怎麼欺負她也不惱。他不喜歡。
他喜歡……
當晚,廖彬彬做了個夢,夢裡有個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擋在他身前,把一群醜女人凶得不敢說話,而他的同學們則都被她嚇哭了,一個個跟慫蛋似的。
他笑醒了。
醒後,看著仍舊黑漆漆的夜,滿腔的喜悅漸漸冷卻。冷白的月光灑落,映出一張茫然的小臉。
於寒舟不知道廖家父子的事,她一點兒也不想跟他們扯上關係。上回救了廖彬彬,是迫於無奈,後來她打了廖天愷一巴掌,想來他不會再糾纏她。
而廖天愷果然沒有再糾纏她。隻不過,於寒舟很快接到了嶽爸的電話。
他用一個陌生號給她打了電話,她接起來時聽到的是嶽媽的聲音,就沒有立刻掛掉,隻聽嶽媽用懇求的語氣說道:“寧寧啊,彆跟你爸爸賭氣了,好好跟你爸爸談談,你出走這麼久,你爸爸一直記掛著你。”
出走?他們管她被攆出家門叫出走?於寒舟眉目不動,淡淡道:“好。”
很快,電話被嶽爸接過去,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寧寧啊,我聽廖總說,你現在海天工作?”
“嗯。”於寒舟淡淡道。
嶽爸的心情很好,口吻也很和藹:“乾什麼給彆人打工?你回來,到爸爸的公司來。”
於寒舟眼底湧現譏嘲,她說道:“我給彆人打工,也是沒辦法,我身無分文,被家裡趕出來,不給人打工還能怎麼辦?”
她絲毫沒有給嶽爸留麵子。
真相是醜陋的,他要用虛偽去掩飾,她不同意。
電話那頭,嶽爸噎了一下,臉上陡然現出惱意。但是他想著自己的打算,忍了忍,說道:“彆賭氣,爸爸是一時脾氣上來了,你怎麼還記恨上了?我是你爸爸,說你幾句都不行了?”
廖天愷拿來的謝禮,非常有誠意,讓嶽爸心動不已。他想著,女兒跟廖彬彬有救命之恩,嫁給廖天愷後,地位就跟普通的後媽不一樣了。這樣一來,一定會對嶽家的公司更有幫助。因此,想叫她回來。
於寒舟一聽,就知道他沒有道歉的打算。
但他不好好道歉,這件事就沒法翻篇。
“你是爸爸,你想怎麼說都行。”於寒舟說道,“彆說你是我爸爸,就算你是個陌生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嘴長在你身上,你想怎麼說,我也沒有權利不讓你說。”
嶽爸聽了前麵一句,還以為她服軟了,心裡的高興才剛冒頭,就聽到後麵一句,頓時大為惱怒!
“嶽知寧!”他喝道,“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
於寒舟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嶽先生,您還有沒有事?沒有事的話我掛了,我還有工作要忙。”
話落,電話裡傳來忙音。
於寒舟嗤笑一聲,拉黑了這個號碼。
電話那頭,嶽媽見他就這麼掛了,不由得抱怨:“你怎麼又這麼說話?你好好說話,寧寧心軟,就回來了。”
“我慣得她!”嶽爸不悅道,“廖總哪裡不好,她嫌這嫌那?”他眼中湧現冷酷,“她任性不了多久!”
嶽媽沒看見他眼底的冷酷,拿過手機,又要撥回去,好好跟女兒說一說。沒想到,再撥過去,就無法接通了。她怔怔的,說道:“她又拉黑了?”
“她還敢拉黑?她真是反了天了!”嶽爸大怒,狠狠拍在沙發上。
嶽媽見他生氣,雖然心裡有些埋怨,卻是不敢再多說了。
於寒舟次日去上班,就被領導叫去了。
“你是嶽總的女兒?”領導看著她,笑得很和氣,“怎麼想起到海天工作?”
於寒舟一聽,就知道嶽爸給公司高層打了電話,不知道說了什麼,但是她的工作恐怕要有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