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於寒舟自己就很忙,並不介意這回事。反倒是單飛,去哪裡都跟她報告,生怕她誤會他不正經。
而廖彬彬會在單飛出差的時候,來於寒舟家裡過周末。
有時候寫作業,有時候看電視,於寒舟有空了還會帶他出去玩。
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廖彬彬對她尊敬,平時經常給她發消息,節日會發問候,人很乖巧,時間一長,於寒舟就扛不住了,有時候還會允許他在家裡過夜。
單飛也知道了廖彬彬的存在。家裡出現了小孩子的拖鞋和水杯,他當然注意到了。
於寒舟見他注意到了,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包括她曾經跟廖天愷相親的事。也表明了她對廖天愷沒意思,隻是有點同情小朋友。
如果他介意的話,她以後就不讓他來了。
單飛的心眼沒那麼小,他大手一揮,表示:“哥不介意!”
有孩子的老男人,市場行情比他差多了,怎麼比得過他這樣年輕有為還沒有拖油瓶的小夥子?
說是這麼說,他伺候起她來更賣力了,包括廚房和臥房。
他甚至在家的時候請廖彬彬來,給他做兒童餐,讓他知道,他比他爸爸好多了,他跟他爸爸不要生出不該有的念頭。
廖彬彬並不喜歡他。嶽阿姨隻有在這個男人不在的時候,才允許他來家裡,這讓他對單飛非常不喜歡。
但他沒有表示出來,在於寒舟麵前一直是個乖巧懂事的小孩子,對單飛也客客氣氣的叫叔叔,誇單叔叔做飯好吃。
八月份,於寒舟負責的子公司成立,她是子公司的總經理。
跟預期的發展一樣,於寒舟很高興,請單飛和廖彬彬出去吃大餐作為慶祝。飯間,她接到了嶽媽的電話:“你爸爸住院了。”
於寒舟的眉頭皺起來:“什麼情況?在哪個醫院?”
掛了電話後,於寒舟讓單飛和廖彬彬吃著,自己去了醫院。
嶽爸膽結石,做了個手術。
於寒舟去醫院看望他,見他比上次見到時憔悴了不少,她叫道:“爸爸。”
嶽爸看她一眼,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老嶽!”嶽媽推了推他,見他仍是不吭聲,就對於寒舟道:“寧寧啊,你爸爸的身體不如以前了,我們都老了,之前的事算我們不對,你不要再生氣了好嗎?”
於寒舟看向嶽爸,他閉著眼睛不吭聲,顯然是認可了嶽媽的“算我們不對”的話。
這對他而言,幾乎跟服軟無異了。
“我生氣或者不生氣,又有什麼區彆呢?”於寒舟問道。
嶽媽一怔,頓時不知道怎麼接話,嶽爸卻生氣了,怒視過來:“你怎麼說話的?不想回來?那就走!”
“我聽說您病了,來看望您。”於寒舟說道,“既然您身體還好,那我就回去了。”
膽結石不是大手術,嶽爸的身體也還好,她不是很擔心。說完,轉身就要走。
嶽爸氣得捶床,見嶽媽要攔,大聲道:“讓她走!這個沒良心的!讓她走!”
嶽媽不理他,追出門外:“寧寧,等等!”
於寒舟便停下腳步,等她追上來:“媽,還有事?”
“寧寧啊,你怎麼這麼較真?”嶽媽心裡是有點埋怨的,“你怪你爸爸逼你嫁給廖天愷,但是這兩年,你不在家,他可逼你了?你爸爸早就放下那個念頭,他隻是好麵子,說不出口,你怎麼就沒完了?”
於寒舟聽著這話,心裡不是滋味兒。
因為她是晚輩,所以連生氣、計較都是錯。
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人與人之間,好好說話不行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做錯事就道歉,怎麼了?
嶽媽非要她含混過去,讓這事就這麼翻篇。
翻篇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有下次呢?是不是每次父女之間有爭執,低頭的永遠是做女兒的?
“爸爸想怎麼樣?”她問道。
嶽媽立刻道:“我們都想你回家。寧寧,你回去吧,你是我們的女兒,我們就你一個女兒,以後公司也會給你,你現在外麵打拚,就算跟你爸爸一樣有本事,也要打拚個二十年。可是你回到家,現成的公司等著你。”
“我以後每周回去一次。”於寒舟說道,“但是我不會回家裡的公司,我現在有自己的事業。”
說完,對嶽媽點了點頭,就走了。
她每周回家一次,也不拘是哪天,有空了就回去。
回去吃頓飯,不鹹不淡地說上幾句話就走。
嶽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以為於寒舟回來,是服軟了,沒想到根本不是!
“你就倔吧!”嶽媽氣道,“我不管你了!”
她在父女兩個之間調和,可是誰也不聽她的,她再也不想管了。
下次於寒舟回家,嶽爸就叫她到書房裡,說道:“我身體不如從前了,精力沒有以前好,我打算把公司的一部分事情給你做。”
他這話就算難得的示好了,但於寒舟仍是拒絕了:“我擔任不了。”
“你!”嶽爸氣得又想罵人,想想上次發脾氣女兒一走兩年的事,強忍下來,就聽於寒舟說道:“我離開公司很久了,對業務都不熟了,我是真的擔任不起來。”
頓了頓,又道:“而且,我不想你以後生氣的時候說,‘你所擁有的,什麼不是我給你的?’爸爸,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了,我也不想再被人收回一切,如喪家之犬一般。”
“我想要什麼,我自己會去奮鬥。”她的神情很鄭重,“我奮鬥來的,誰也拿不走。”
嶽爸怔住,臉上終於露出後悔。一時間,蒼老了很多。
“好,好。”他說道,“你去奮鬥吧。”
嶽爸等身體養好,又投身事業中。
他雖然接受了於寒舟的話,但心裡仍是不得勁,暗暗想道,女兒不稀罕他的公司,一定是他的公司還不夠好!
他把公司打造得更好,就不信她不心動?不來他跟前討好?
五年後。
於寒舟向公司提出辭職,自己創建了公司。
她現在手裡有兩千多萬資金,還有一支銳意十足又有經驗的團隊,前途可期。
但是公司已經上市的單飛,非要給她投資。除此之外,廖彬彬也想要入股投資。
他今年十二歲,卻已經有一家公司了,而且主要業務在海外,發展速度就連他爸爸廖天愷都眼紅。
單飛常常說:“這小子簡直是怪咖,不讓我們這些人活了。”
小小年紀就這麼牛逼,簡直打破常人的認知。
於寒舟卻想,她爸爸在海外掙紮這些年,才撲騰出一點水花,如果知道他羨慕的那家公司是個十二歲的小鬼頭搞的,不知道要氣成什麼樣?
得知於寒舟要創業,嶽爸倒是也想投資來著。他早就明白,女兒是不會求他了,不等於寒舟開口,就主動說要投資。
但於寒舟拒絕了:“我手裡有資金,謝謝爸爸。”
她的東西,不會沾嶽爸一點光。她不會再給嶽爸機會,讓他說出“我給了你什麼什麼”的話。
嶽爸被她拒絕後,臉上有失望,卻沒有太意外。隻在她走後,一個人坐在書房裡喃喃:“我錯了。”
抽了個空,於寒舟和單飛把證領了。
他經曆過穀底掙紮,經曆過絕境逢生,經曆過一夜暴富,在名利場裡滾過,卻仍舊是那個眼神明亮,內心坦蕩的男人,於寒舟便和他領了證。
婚禮那天,嶽爸挽著女兒,即將交到單飛手裡時,他嘴唇動了動,終於說了出來:“爸爸以你為傲。”
“謝謝爸爸。”於寒舟對他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
在司儀的主持下,於寒舟和單飛交換了戒指。
台下,十二歲的小少年穿著白色西服,坐在前排,小臉上沒有表情。
他沒有對單飛說“你不許欺負我嶽阿姨”之類的話,有他在,他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他的嶽阿姨。
他會看著他們,一直到老。
作者有話要說:肥章送上~
本篇完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