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身形微胖,但是冬天穿得多,人人都是胖滾滾的,倒也顯不出來了,反而顯得他身材高挑,年輕挺拔。
而且他的腿很長。
於寒舟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青春洋溢,活潑熱烈的氣息。像什麼上位者的尊貴和威嚴,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就像是鄰家哥哥,叫人心生親近。
過了年,很快就到了上元節。
天還沒黑,李泰就來了,穿著一件黑色皮毛大氅,頭發梳得極整齊,錦衣長靴,整個人打扮得很是精神。
“我來接你了。”他笑著看向於寒舟說道。
如果是彆的女婿,說接閨女出門就接閨女出門,非得挨一頓白眼不可。李泰就不一樣了,他是太子,誰在他麵前都是臣子,哪敢給他白眼?還得好聲好氣叮囑,注意安全,讓於寒舟照顧好太子,雲雲。
李泰不耐煩聽,抽了個空當就開口道:“本宮記下了。既如此,本宮就帶真真出門了。”
在外人麵前,他都叫於寒舟為“真真”。
王家人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送兩人離開。一上馬車,李泰就握住了於寒舟的手:“你想我沒有?”
馬車裡光線並不明亮,但於寒舟還是看得見他熠熠生輝的眸子。
她不由得對比起一年前和一年後的他。
嗯,一年前的他看她時還是癡癡的,是拘謹的。現在的他,大約是上回握她的手沒被打,大膽了許多,看她的眼神熱烈而多情。
“你猜?”於寒舟反問道。
李泰不禁哈哈大笑,伸手擰她鼻尖:“你肯定想我了,隻不好意思說。”頓了頓,“你是不是逗我呢?我看你平時膽子也不小?”
李泰開始發覺了矛盾之處。他回想著兩人定親以來的相處,她有時顯得很拘謹而約束的樣子,有時又不拘禮法很是大膽。
她還敢叫他猜。都這樣大膽了,難道沒膽子說想他?
李泰心頭一熱,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如果她其實沒那麼膽小,他是不是不必擔心嚇到她?離成親還有三個月,聽著不是很久,但其實每一天都很難熬。
李泰不想熬。
他長這麼大,要什麼有什麼,恣意慣了,什麼時候這樣煎熬過?
察覺到手被人握得緊了,於寒舟便輕輕斜他一眼:“你要怎樣?”
李泰被她這一眼看得,心頭那叫一個火熱!
他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腦子裡湧出許多大膽而放肆的念頭。
但是這些念頭,他一個也沒敢實施。他也隻敢想一想罷了,他實在怕唐突她。
“你真壞。”他小聲說。
於寒舟無端端戴了這樣一頂帽子,不甚服氣:“殿下為何這樣說我?”
“你總叫我難受。”他抓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放自己心口上,“你怎能常常叫我難受?我難受極了。”
他憋得慌。
想對她做許多事,可又怕她生氣,憋得自己難受不已。
都是她壞,將他憋得這樣。
於寒舟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裡不禁對他又高看一分。這人雖然是太子,卻也算得上守禮了。
兩人是未婚夫妻,在馬車上,沒有外人在,他也隻敢摸一摸她的手。
“那我這樣壞,你還喜歡我麼?”她微微湊近他問道。
李泰立刻點頭:“喜歡。”
她怎樣他都喜歡。
她好,他喜歡。她壞,他仍舊抓心撓肺的喜歡。
於寒舟沒去問他“你喜歡我什麼”這樣的矯情話。她彎起眼睛,輕聲說道:“我也喜歡殿下。”
對待李泰,甜言蜜語隻需要這一句就好了,什麼都夠了。
隻見李泰一手捂著心口,心情激蕩,想暈過去又想蹬腿的樣子,於寒舟輕輕笑起來。
很快道路上的人就多了,李泰牽著於寒舟下了車。而這一下車,就再也沒鬆開她的手。
兩人牽著手,在侍從的圍護下,在人群中緩緩行走著。
李泰一償夙願,心情彆提多美了,引著她看路上的花燈,又問她要不要吃東西。然後來到去年她坐過,他隻能站在下方癡癡看她的那家茶樓前,牽著她走了進去。
他早已包下整座茶樓,如今整座茶樓裡隻有他們兩個,他牽著她徑直走到那個位置上。
待她坐下,他便在她對麵坐了,推開窗戶,指著下方道:“去年這個時候,我就站在這裡看你。”
他目光不無得意,好像在說,今年這個時候,我就可以坐在你對麵看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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