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探客棧//韓大弟:我有一個大膽且天真的想法,不知…
隻說當時,王屠戶一家抵達這雙林縣城,餓得急了,累得狠了,隻想趕緊入住買吃的並休息,於是便選了南城門附近的一家客棧。
這家客棧挺大的,離城門又近,自然價格也就不菲了,這也是為什麼才住了兩三天,這屠戶娘子就直呼肉疼受不了。
而韓家的護衛,來這雙林縣也好幾天了,白天派人在城門處守著,另外幾人則去縣城裡各處漫無目的地打聽,晚上自然也是需要住宿的,恰好也就入住在了這家客棧。
王屠戶認識其中一個護衛,就是那日進城門時他看到的那個。
不過說來也巧,這幾天,王屠戶和那護衛住在一個客棧,竟然都沒打過一個照麵,可能主要是因為那護衛總是早出晚歸吧。
每日奔來跑去找人的韓家護衛們,殊不知自己費儘心思要找的人,就這樣輕易的被屠戶娘子撞到了,又輕易的要到了地址,並都搶上了門去了。
下午王屠戶一家牽著驢回來客棧,那護衛也沒看到,不然高低得打個招呼,說上兩句就把自己要找的人找到了。
所以說韓采薇她們仨還是有點運道在的,隻是損失了一頭驢,自家的行蹤卻沒有暴露。
可是如今,這份幸運可能就快要到此為止了。
隻說這大半夜的,韓大弟出了院門,就向那南城門的客棧而去,他白天聽那田大娘提過一句,說王屠戶家就住在那裡,進城時看到過,所以他是知道怎麼去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這一趟,但不去的話他氣得睡不著。
他也沒想要去乾什麼,隻是想去看看,看看小黑還在不在。
早上出門的時候他還給小黑說了,說晚上回來給他吃最新買的麥麩呢,這回來了小黑就被彆人搶去了,他這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最近白天都是晴天,晚上月光照得地上還算明朗。
可是等他就著月光,一路摸到那客棧,卻發現客棧早就關門了,前廳根本進不去。
隻得繞著整個客棧走了一圈,然後仗著自己身手靈活,兩米多高的院牆,他跳踩了幾下,便翻上了牆頭,一般人可是難以做到的。
站上牆頭,轉身蹲下後把手攀上去,整個人借著手上的力就往下跳,等落地,四顧一看,剛好跳進了這客棧的後院裡。
就著月光,一眼便看到了四敞開的牲畜棚子裡,站在一眾驢馬牛之中的小黑,黑得那麼特彆。
小黑看到了跳進來的韓大弟,也是眼神帶著熱切。
不得不說這一路,這一人一驢之間還是頗為建立了一些感情和默契。
等他悄悄靠近,小黑還頗為親昵的蹭了幾下,估計還以為自己這小主人來給自己喂好吃的呢!
韓大弟也確實帶了好吃的,隻見他悄悄從身上掏出一把豆子,塞到小黑嘴裡,這還是出門時順手帶的,他就知道這趟出來至少能看看小黑,所以才帶的。
小黑滿足地嚼著豆子,時不時發出一兩聲低哞,在棚子中一眾牛馬驢低聲叫喚中,這叫聲以及韓大弟跳進來的響動一點都不明顯。
他輕輕地摸著小黑,本就想這麼離開時,卻見到吃完了的小黑又開始親昵地蹭他,蹭得他一陣心軟,不由得擔心那屠戶會不會卸磨殺驢啊,把小黑殺了吃肉。
這擔心好無道理,肉價再貴,這驢也就一百來斤肉,一百文一斤的話也就10兩而已,殺了賣肉可沒直接賣驢劃算。
隻不過韓大弟此時可不這麼想,心裡滿是對小黑的擔心。
又摸了幾下小黑,這才走出棚子,站在牆根暗處,四處打量若有所思起來。
——————
隻見院子前麵是一棟兩層的住宿樓,此時夜色已深,整棟樓都已經滅燈安靜下來了,整個客棧隻有時不時的牲畜叫聲。
整個後院都是兩三米高的院牆,沒有留門,隻前麵挨著樓子的地方開了一道供牲畜通行的角門,此時那角門已經關得嚴嚴實實了。
他悄悄走上去,看那角門不僅用門閂,還加了一把鎖,鎖得很牢,他推了一下不見一點動,那鎖扯了兩下也扯不開,硬撞開的話擔心響動太大驚醒樓裡的人。
所以他隻得退後,繼續想彆的辦法。
是的,此時他腦子裡全是把小黑帶走的想法,他想著帶出去寄放到閻二那裡去,這樣哪怕王屠戶懷疑是他家拿回去的,也沒證據也找不到。
可是,現在問題是怎麼把這驢弄出去呢?
他自己是翻牆進來的,身手再靈活,可以翻幾米高的院牆,那也無法扛著一百來斤的再翻出去啊。
皺著眉在腦子裡麵苦苦思索著。
突然靈光一現,一個絕佳的主意在他的大腦袋瓜子裡閃現。
他想到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店裡人開了這角門,他假裝是住客,光明正大地把驢趕出去。
“趁有人進出的時候趕出去,肯定沒有人注意到,直接就趕到閻二那裡去!”他內心頗為得意,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真不錯。
那接下來便是等待了,此時月亮已經快要落下去了,天光漸漸亮了,他悄悄藏在牲畜棚的後麵,隻等天色大亮後角門開了。
“可惜不知道那屠戶家住在哪個屋,不然去教訓他們一下也不錯。”他恨恨地想到。
之前在學堂時候,他可沒少和狐朋狗友一切敲彆人悶棍,哪怕對方知道是自己所為,拿不出證據也沒辦法。
他天真地想到,後麵可以找機會,一定要好好教訓下那王屠戶家,讓他們知道自家不好惹的,哼!
——————
而睡得正沉地王姨娘和韓采薇,還不知道自家的好兒子/好弟弟大半夜就溜出了門去,此時還打算把驢偷回來呢!
知道了怎麼都得罵他幾句,等天色亮了,光天化日之下,他這是暗偷嗎,明明就是指著讓人發現的。
那店小二們收了10文錢一夜的停驢費,豈能一點都不看著點的。
再說一個壓根兒沒在自家客棧住過的人,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又不是啥人流量巨大的景區,區區一家客棧,人再多,住了進來的總是有幾分麵熟的。
更彆說韓大弟這種大塊頭身材,顯目得很,天色一亮,怎麼都低調不起來的存在。
不得不說韓大弟還是年紀小,又天真又衝動了。
天光按著自己的節奏,漸漸亮了起來,客棧樓裡也漸漸有了響動,隨著南城門打開,外麵的人聲也雜了起來。
在大堂裡對付了一夜的店小二,睡眼惺忪的打開前廳大門,稍作打掃後,又轉到後院子裡來,嚇得韓大弟趕緊往那棚子後麵藏。
不過顯然那店小二壓根兒沒有想過自家後院會藏有一個不速之客,畢竟院牆那麼高,當初可是店老板花大價錢打造的,號稱全縣第一高的,這也是自家客棧敢於收費貴的底氣所在了。
隻見他小跑著去把邊上的角門打開,一會兒城外就會有人進來了,又會有新的一批客人入住,他可不得提前做好接客的準備。
韓大弟還沒動,他要再等到人多一點,有人牽著驢馬進出的時候,再混出去。
——————
而此時王姨娘和韓采薇已經起床,見韓大弟那屋裡沒動靜,隻以為這孩子受刺激了,晚起一會兒,兩人都沒察覺出異樣。
王姨娘自去了廚房做朝食,而韓采薇則在院子裡活動身體。
今天他們還打算去那山裡一趟,昨天一天收獲了四隻兔子,韓采薇分得了兩隻,韓大弟和閻二各一隻,昨天倉促之下,那捆住了腳的兔子就被扔在了牆腳下。
她舉了二十次條石,稍微活動了下身體,便想著找個籠子把兔子裝起來,可是空間裡看了一圈,都沒有合適的,想到還有一個雞籠子,放在了韓大弟的屋子裡。
便走上前去敲門,心裡暗暗奇怪,平時起床積極的人怎麼還在睡。
——————
而此時,客棧裡的王屠戶家也都陸陸續續起床了,兩個兒媳婦去燒熱水去了,這客棧有個公用廚房,可以自己動手燒熱水,雖然也收費,但稍微便宜點,這活兒自然落在了兩個兒媳婦頭上。
至於早飯,現在一天也沒乾活,自然是能省則省,這一頓他們家就免了的,隻喝幾口熱水再稍微擦洗熱乎一下身體就行。
王屠戶並他家那四個兒子,則還分開躺在兩間客房裡,現在時間還早,起那麼早,出去找活人家也都還沒開張呢,自然是喝了熱水後,再暖呼呼地多睡一會兒了。
而屠戶娘子喝上了大兒媳送來的熱水,就想著出去昨天那條街上找田大娘打聽打聽去,看看那條街院子的租金怎麼樣,再怎麼樣應該比住客棧劃算,並且也比外麵這些臨街的院子便宜的。
要說這人也夠自我的,昨天見證了他們一家的霸道行為,那田大娘躲她還來不及,咋還會給她介紹租院子的事情呢,不過顯然屠戶娘子是沒有這份自覺的。
隻覺得自己昨天找的是韓家麻煩,不乾那田家的事,兩家還是老街坊關係,打聽打聽怎麼了。
她推開門,叫上王大花和兩個兒媳婦,四個人便下了樓往那客棧前廳門走去。
此時時間較早,城門都剛開,客棧裡安靜得很,除了少數同樣出來燒水的人家,和偶爾前來住店入住的人之外,就隻有幾個店小二走來走去忙著收拾及接客。
“我去看看咱驢去,也不知道那店小二有沒有按照說的給喂吃的。”屠戶娘子和女兒、兒媳婦嘀咕道。
說著轉身就往後院走去。
——————
(二)傻計偷驢//我來拿我自己家的驢,怎麼能說是偷呢!
“娘,大弟去哪裡了?屋子咋沒人呢?”韓采薇敲了幾下門見都沒反應,擔心傻弟弟睡昏過去了,就直接推門而入。
卻見床上淩亂的被褥下,壓根兒就沒有人影,於是大聲叫著廚房的王姨娘問道。
王姨娘一頭霧水,“啊?不在屋裡嗎,沒見他出去呀,這大清早的,他去哪裡了?”
說著手上還沾著麵粉,走出了廚房看情況,見果然人不在屋裡,猜測道,“彆是去找閻二了吧?你們今天還去山上,他提早過去找他了?”
“不會吧,昨天和閻二說好了的,說吃完早飯他過來找我們的,板車還在我們這兒呢,他早飯都沒吃,去找他乾嘛呀,閻二自己都沒飯吃,還得去人家張家蹭呢。”韓采薇覺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