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決定離開//
話說韓采薇和韓大弟擊退襲擊的野狼,叫下閻二,三人便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對麵的三狼,一邊往後悄悄撤退。
直到繞到了山洞的後麵坡上,見那狼沒有跟上來,這才發足了力氣向山下跑去。
一口氣跑到最下麵山穀處,又在林中繞來繞去好一陣兜圈子,直到來到了之前他們打水的小溪邊,三人才停下。
這處地勢還算空曠,可以清楚看到四麵的情況,明確看到後麵沒有狼追上來,這才連忙鬆了一口氣。
見閻二氣一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又渴又餓狼狽得不行,仿佛要冒煙了似的,韓采薇連忙拿出背在身後的,特意準備在明麵上的小包袱,取出裡麵的乾糧和韓大弟腰間門的牛皮水囊遞了過去。
閻二一把接過,一口氣灌了大半水囊的水,又狼吞虎咽塞了一整張餅,被噎得直翻白眼,連忙又灌了好幾口水。
一番吃喝下肚,他這才覺得自己終於又活過來了。
冒煙的嗓子好受了不少,身上的傷痛和手上的灼傷也已經都痛得麻木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隻喃喃道,“憋死老子了,讓我緩緩,再緩緩。”
不過此地也不宜久留,他隻緩了片刻便起身說道,“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
韓采薇在想要不要領著人回村子去,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這貿然把人帶回去可是不安全。
她正想問閻二具體什麼情況,韓大弟就忍不住又把之前的一係列問題拋過來,“閻二哥,你這是什麼情況啊?身上手上咋還搞這麼多傷,狼咬的嗎,可這燒傷咋回事啊?縣城那邊情況怎麼樣,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他早就滿頭疑問了,終於找到時機問了出來,可不就連珠炮一樣發射了出來嘛。
韓采薇瞪了大弟一眼,哪有這樣一骨碌全問出來的,沒見人閻二正受著傷嘛,搞得像逼問的似的。
不過大弟已經問出口了,她也不好再收回去,隻得尷尬地笑笑替自家大弟賠個不是。
而素來直爽的閻二,被這一問,難得的沉默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剛才在樹上,他腦袋裡就想了好多個說法,可怎麼說都跳不過他領著人來抓韓大弟他們的事實。
雖然他是被逼的,但總歸是有些愧對信任的感覺,此時麵對兩人就有些張不了口。
這也是幸好韓老弟她們早走一步,後麵林護衛和袁管家又遇到野狼襲擊,不然豈不是自己害了韓家三人。
所以一時不由得有些羞愧,人家這麼信任自己,自己卻……唉,這話也就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了。
可是他也不想說謊,猶豫片刻,想了下,他還是把這幾天的情況如實給兩姐弟說來。
“你們離開後,你家那個林護衛,帶著手下開始滿城的尋人,不過一直沒有尋到。”閻二清了清嗓子說道。
“直到前幾天,袁大人突然來了,帶著大量的人手來雙林縣城裡征兵。把整個縣城攪合的烏煙瘴氣的,也加大了對你們的搜尋。”
“林護衛領著一群衙役把田家、張家和彭家三家翻來覆去了個好幾遍,就連我那處小單間門,也被找了過來,大家都被審問了多遍,不過總歸是沒問出啥線索來。”
“本來以為就這樣過去了,都怪那個王屠夫,都是他,他告密說我們親近得很,斷定我知道情況,還提議讓林護衛用張家人威脅我。”提到這壞事之人王屠戶,他不由得氣狠狠地說道。
他就說為什麼林護衛一下子開竅了,知道拷問並威脅他了,還是來山洞的路上,聽他們說起後,才知道原來又是那惹人煩的王屠戶搞的事。
韓大弟瞬間門也是氣得牙癢癢,恨恨地說道,“舊恨還沒報,竟然又添新仇,他們最好彆叫我再遇上,不然讓他們好看,真以為我家是好欺負的!”
現在暫時還不是討論那王屠戶的時候,韓采薇對閻二說道,“閻二哥,你接著說,然後呢?那王屠戶告狀了之後,不會打你們了吧?”
“那林護衛狠心得很,豈止是打我,竟然拿小釘子來威脅我,要我把你們的去向說出來。他竟然打了小釘子,他才三歲啊,那麼小一個小孩,他鞭子就抽上去!”閻二說得不由得有些激動。
現在想到那一幕他還氣憤不已,不由得在心裡咒罵,活該那人被狼咬死,活該!
韓采薇和韓大弟聽得也是不由得心裡一緊。
“所以我……我沒可奈何,就說了你們去向,小釘子在我麵前被打,張大嫂子又哭著跪著求我,我實在……實在不得已。”閻二說到這裡不由得臉上帶出來愧疚。
“我抱著一絲僥幸,希望真像林護衛他們所說的,他們隻是希望找到你們,接你們回去,並不會傷害你們。”
說完他也不敢直視韓采薇,生怕看到她生氣和失望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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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采薇沒想到自己三人跑了,竟然給閻二、給張家田家和彭家帶來這麼多麻煩。
他們有什麼錯,不過是善意接納了自己三人,願意和自己三人一路同行罷了。
這閻二更是沒錯了,之前怎麼打他自己他都沒說,那小釘子在閻二心裡什麼地位他們可是清清楚楚的,後麵哪怕說了也是充分能理解的。
於是她連忙說道,“閻二哥,你彆這樣,是我們連累了你們,沒想到我們給你們帶來這麼多麻煩,你看你身上的傷的真是不輕啊!”
閻二原本那麼硬壯的漢子,才一段時間門沒有見,此刻竟然已經變成了這樣傷痕累累的樣子,尤其那雙手更是不能看,全是燒傷,可見吃了多大的苦。
可惜她的藥都在空間門裡麵,不能拿出來馬上給閻二用上。
韓大弟也是沒想到林護衛他們會這麼狠,這幸好沒被他們抓住,要是抓住了,豈不知道會怎麼折磨自己三人,對那罪魁禍首韓老爺和韓夫人更是恨上了,什麼親爹,什麼主母,那就是要害死自己的仇人!
閻二見韓采薇和韓大弟這神色,知道他們沒有生氣,不由得長鬆一口氣,他是真的把這韓老弟當朋友的,自然不想見到這一幕。
對他這種看重義氣的人而言,出賣朋友他的心理壓力大得很,之前心裡一直惴惴的,直到這時,把話全都說開後,才放下心理負擔。
他繼續說道,“然後我帶著他們便來了這處山洞,可是你們已經都離去了,林護衛大怒,以為我騙了他們,狠狠打了我一頓後就捆了扔在角落。”
韓采薇緊張的問道,“然後呢?然後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洞裡怎麼又有狼?”
“就半夜,我趁他們都睡著了,把手上的繩索燒開,悄悄溜了出去,可是剛走出洞口,就看到幾頭狼撲了過來,幸好躲得快,鑽進荊棘叢中,然後又爬上了樹,這才躲過了一劫。”
他頓了一下又說道,“但是洞裡的人可沒這麼好運了,他們睡得沉的很,洞口又毫無遮攔,五頭狼一起撲進去偷襲,我在外麵就不斷聽到慘叫聲傳出來。”
“後麵好不容易一群人逃了出來,我注意了,那些逃出來跑遠了的人中,並沒有林護衛和袁管家,他倆身形我熟悉的很,所以很可能是受傷被扔下了,十有**已經被狼咬死了。”
沒想到那林護衛和袁管家竟然得了這麼一個結局,韓采薇和韓大弟隻聽得一陣爽快,死得好,報應!
像野狗一樣一直追著他們的人,總算是下線了。
“我們要不要再回去那山洞裡麵看一下?去確認下那林護衛的情況。”韓大弟說道。
韓采薇想了想,搖搖頭,“**不離十已經進入狼口了,不然的話早就出來了,你看那兩頭狼精神可足的很,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吃的啥?我們還是不要回去了,免得又對上。”
既然知道追他們的主力已經死了,那自然沒有了顧慮,韓采薇敢領著閻二,便向後山村回去。
如今三人又聚到了一起,這下一步該何去何從,可是個問題。
韓采薇這心裡不無擔憂,那兩個領頭的雖然死了,卻也不能大意。
剛閻二可是提到那袁舅爺在縣城裡勢力大得很,連縣令都不敢違背他的,那很有可能繼續派人來搜查的,很難說會不會發現線索找到那後山村裡來。
她覺得以防萬一,還是不要在後山村多停留了,早點離開為好,離這裡越遠越好,那群人都是瘋子,不能正常想他們。
不過這些擔憂,以及儘早離開的想法,她暫時還沒說出口,免得大弟又著急上火的,還是回去和娘親商量下再說。
走了一會兒,她想到一茬,“這張家、田家和彭家的眾人還好吧?”
“他們都還好,小釘子也就是皮外傷,作為交換,我讓林護衛放他們三家人都離開去北邊了,和他們說好我脫身後會去找他們。”閻二說道。
隨即他又補充道,“對了,你們離開後我又打聽到一些消息,說北邊慶朝那邊好的很,所以大家都還算樂意離開。”
聽到這話,韓采薇離開的決心又更盛了幾分,之前就總因為這個那個理由說服自己停一停,比如顧及王姨娘懷孕身體,比如顧及路不好走,比如擔心北邊形勢不明朗等等。
可是,其實隻要離開的心思夠堅決的話,這些就都可以想辦法克服的,她心裡想到。
咱畢竟還有空間門在手呢,又一手箭術沒有丟下,加上大弟的武力值,咋一直都畏畏縮縮的呢,還不如這閻二和另外三家人果敢呢,說離開就真的離開了,人家不也拖著妻兒老小嘛。
她不由得反思自己,剛穿來的時候她可膽子大得很,敢策劃趁亂逃離,敢在流民中穿梭,還敢殺了對自己圖謀不軌的賊人,怎麼到如今怕東怕西的了。
當初就應該直接奔北邊慶朝而去的,卻總是不切實際地想著形勢還沒有那麼糟糕,還能緩一緩。
她總提醒自己這場穿越不是打遊戲,是真實的世界,每個人的命隻有一次,應該要謹慎點,可是這種瞻前顧後,反而讓情況更加糟糕。
她比王姨娘和韓大弟都見識要多的,她應該想到的。
不過現在也不是自責的時候,事已至此,隻能說接下來趕緊想法離開。
“張家、田家還有彭家眾人,她們不會怪我們吧,畢竟害得他們受到騷擾和審問,還不得不離開好不容易安定的地方,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去見她們了。”她不由得問道。
不會撒謊的閻二,摸摸頭實話實說,“剛開始是有點怨的,畢竟人家生活得好好的,一家老小被牽連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