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 專業人做專業事;春旱和春灌;……(2 / 2)

穿越庶女逃荒記 元元彬 17377 字 10個月前

說回春灌,如今前坡村的荒地還沒有開完,所以這小河裡的水暫時還夠用,劉村長一起沿著河邊走邊觀察,發現隨著灌溉用水不斷加大,河床竟然已經下降了不少,不由得一陣擔憂。

這時候,章衙役帶來縣衙最新的指導方針,即鼓勵各村加大對河道的清淤疏通,加大水利保障。

劉村長聽了這話後,想了想之前聽說過的可持續發展,心裡定了主意,決定過幾天就把大家召集起來,把這條河好好疏理一下。

可是沒等他召集村民們去疏通河道,前麵學堂門口那塊平地處,就發生了打鬨,吵鬨聲頗大,陣仗不小的樣子,劉村長和章衙役連忙快步走過去。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二十多個人已經打成了一團,拿著鋤頭、揮著拳頭的,不少人臉上都帶傷了。

一看打架的人,一半人是自村的人,另一半卻好像是隔壁向前村的。

這要是打壞了人那還得了,顧不得細問,劉村長連忙上前去拉架,可是正打得情緒激動呢,反而把他也繞進去了,甚至身上還挨了好幾拳,分不清楚是自己人誤傷的,還是向前村的人下的黑手。

看到這一幕,章衙役連忙吼叫出聲,“快停下來!彆打了!”

前坡村的人見到是負責自己村的章衙役,不由得停了下來,而對麵向前村的,轉頭一看不認識,才不管你們停不停,揮著拳頭又揍了過來。

這一下子,前坡村的漢子們的火氣又被激出來了,不再管自家村長和章衙役的叫喚,又紛紛對打了起來。

還是學堂內的顧青彥聽到動靜後,走出來大叫一聲,“都給我停下來!”

兩邊轉頭一看,都認識顧夫子,猶豫了兩下,便都住了手,顧青彥則順勢擠進去,張開雙手,把還在暗暗動手動腳的兩邊人分開。

“打什麼打!再打就報官把你們一起抓了,想被罰著去做苦力嘛!”他對著兩邊吼叫一聲。

近來一直嚴肅板著臉的他,這一聲叫得頗有幾分氣勢,兩邊人不由得都住了手。

見此,劉村長和章衙役狼狽地從人群中鑽了出來,也站到了中間位置,伸著手防著兩邊人繼續打起來。

“怎麼回事?怎麼打起來了?”劉村長問自己這邊的王二道。

王二臉上帶著傷,此刻還激動得滿臉通紅,氣呼呼地就道,“這向前村的一群流氓,竟然上來就挖我家的地梗,我家好好的地,被他們挖了個稀巴爛,村長您說該不該打!”

劉村長正要細問,對麵向前村的張山就不乾了,跳了起來罵道,“挖的就是你家的地梗,你看看你家地裡蓄了多少水!你這麼蓄,我們下遊的還用什麼,沒見到我們下遊河床都露出來了嘛!”

“就是,你們前坡村可是太霸道了,哪有這樣截流的!”向前村的另一個人大聲附和道。

“那你們也不能上來就撅人家田埂啊,有嘴不會好好說話講理嘛,上來就動手!”前坡村的人叫道。

“誰不講理,有你們這樣引水做事的嘛!明明是你們霸道在先!”向前村的人也不服氣地叫道。

眼見兩邊又要吵起來,劉村長連忙喊道,“停一停,都彆吵,聽我說一句!”

向前村的才不認他,“你是他們村長,肯定護著你們村的,俺們才不聽你的!”

邊上的章衙役一陣著急,這種情況下,最好請了縣裡的大人們來調停,自己一個衙役對方顯然也不認的,可是大人們都去山裡了,此時整個縣衙一個大人都沒有啊。

還是顧青彥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那大家都聽我說一句!”

向前村不少孩子也都在學堂上學,自然認識這顧夫子,見他出聲,此時紛紛禁了聲,願意一聽他要說什麼。

“我家也有幾畝地,知道如今正是用水關鍵期,各家都急需要水灌溉,這關係著夏收,關係著我們的吃飯問題,自然容易著急上火,但是大家也都看到了,著急上火除了讓問題更加複雜之外,解決不了問題,古話說以和為貴,我們兩個村素來是和氣的,兩個村的娃娃們也都是同窗朋友,沒必要撕破了臉在這兒鬨事,大家說是不是?”

他雖然麵嫩,但一番話說得很有水平,加上語速較慢,吐字清晰,兩邊的人都聽清楚了,想到確實兩個村隔得近今後還要相處,加上孩子們都還要做同窗朋友呢,大人們卻在這兒打得鼻青臉腫,確實有點不合適,一時都漸漸冷靜了下來。

“那顧夫子,你說如何解決問題?我們現在的問題就是,你們前坡村在上遊,用水太多,導致我們下遊無水可用,這怎麼解決?”張山站出來說道。

王二還想站出來說明明下遊還有水,被顧青彥用眼神製止了,隻得憋住不再說話。

顧青彥對著張山說道,“你是向前村的張山是吧,張文峰的爹?”

張山點點頭,沒想到顧夫子還記得自己,他就之前入學的時候來送過一次娃,竟然被記住了,一時又平靜了一點。

見他點頭,顧青彥繼續說道,“張文峰他爹,我就這樣叫你吧,既然你問我解決方法,那我便提議一個,大家商議看看。”

眾人連同劉村長和章衙役,一時都看向他,看他會說出什麼樣的解決方法。

“我們兩個村一河相連,雞犬之聲相聞,算是近鄰了,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我們自然是要好好相處的,要是鬨僵了,於雙方都不好,那自然要和氣解決這個問題。”

眾人紛紛點頭,此刻冷靜下來便是都想和氣解決問題的,這話沒錯。

“我建議咱們兩個村,做兩件事解決這個問題。一是為長遠計,大家一起疏通河道,增強河道的蓄水能力,這樣大家可用之水都能增多,也有利於我們今後用水。”

“二則是兩村關於旱時如何用水,要達成共識,什麼樣的是允許的,什麼樣是不允許的,比如上遊攔壩是不允許的,比如上遊擅自挖大溝是不允許的,等等,形成一個明文的約定,然後大家一起遵守。”

聽到這裡,不少人紛紛點頭,的確是要這樣雙管齊下,今後有誰違約了,也可以說清楚理。

顧青彥又補充道,“我現在就是提議,具體還需要你們兩個村長及村民一起商量,最好還有衙門大人們的見證,保證公正合理,大家看如何?”

眾人紛紛出聲讚同,劉村長和章衙役見沒有越過他們直接拍板,也是心裡頗為舒服。

就在這時,向前村的村長和衙役剛好趕了過來,正聽到後麵這番話,自然也是讚同。

兩邊就都往劉村長家而去,決定細細商量這兩條如何落實。

而顧夫子則順利功成身退,看著淡定的他,悄悄擦了下手心的汗。

剛才大家都憋著一肚子火,稍微沒說好,說不定就又打起來了,所以他選擇從自家也需要用水以及孩子們打頭,讓大家先冷靜下來,這才能聽得進去他後麵的一番話。不得不說處理這種鄉間鬥爭,也是需要一些講究話術的。

其實他這個人雖然年幼,但挺會說話的,情商也頗高,畢竟他父親好歹做到三品大員,雖有些愚忠,但學識和情商肯定都是沒問題的,他的家學熏陶在那裡呢,隻是之前經曆了大變,所以顯得有些沉默寡言。

剛才形勢緊急之下,不得不出頭說那樣一番話,就顯示出了他的能力水平,哪怕年紀輕輕,一時竟在村裡聲望更深了。

而且剛化解了一場群架危機,他此刻還覺得頗有成就感,比答出經義題更讓人滿足。

果然“士雖有學,而行為本焉”,他暗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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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金局勢

而就在前坡村的眾人忙著春灌之時,南邊的邊境渡口處,又迎來了一波逃荒而來的人。

越到後麵,這些人的境況看上去越為不好。

像韓采薇她們過來那會兒,大家都還是拖家帶口、有行李有牲畜的,看著頗為從容。

可是到如今,這些前來的人就真正是逃荒而來的,衣衫襤褸不說,還麵黃肌瘦的,要不是春天來了,一路有野菜野果充饑,估計早就餓死在路上了,一看就是遭了大難的了。

這天一早,船家就去渡口接回了一船的人,帶到了莊子上接受檢查和登記。

如今他早就不是之前五日渡一次河的頻率了,而是每日都渡河,每日都能拉過來滿滿一兩船的人。

有時候遇到天氣不好,河麵波濤太大,一時不敢過了河去,對麵就能積壓好幾船的人,隻因為渡口連著的那條土路上,源源不斷正有人逃難而來。

這還隻是這一處渡口的情況,另外一些渡口也不斷有人逃荒而來,都是過不下去了想著去慶國謀個出路的,難怪永安縣如今人口日益增長。

不得不說,慶國這悄咪咪撬牆角之事,成效著實不錯呀,竟然大金那邊還毫無察覺,或者是察覺了懶得來管。

從這些人的口中,船家才得知,如今挨著他們的漢陽府境內,竟然已經全亂了,流匪到處燒殺搶掠,百姓民不聊生。

原來幾日之前,漢陽府城便被熊磊帶領的流民軍攻破,和當初絕望的陽江縣城及上陽縣城一樣,漢陽府城也沒有等來援軍,一把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官兵和平民死傷無數。

而府衙的高官們,和城內的富人老爺們,在城破之前就紛紛奪門而出,往京城方向奔逃而去,丟下了滿城的平民百姓,全然忘了他們之前收取入城費和治安管理費時候的承諾。

流民軍進城,主要是奔著富人們而去,但也難免會傷到平民百姓,尤其流民軍治軍並不嚴,一時城內亂象橫生,逼得城內剩餘人家也不得不紛紛出逃,隻不過絕大部分都是向更近的北邊而去。

如今北邊慶國的消息已經在大家口口相傳之下,流傳的頗為廣了,什麼去那邊就能有田地分,什麼那邊如今生活安穩,賦稅少,沒有戰爭,吃得飽,穿得暖等等消息傳來傳去,在李侍郎安排的人的特意傳播下,已經逐漸在中下層深入人心。

這不亂了起來後,便都向著北方而來,給負責該渡口的李管事,以及整體負責人口引進的李侍郎,都帶來一陣陣甜蜜的煩惱。

至於說有錢人,他們則是不敢北來,深怕是一場騙局,自己滿車的財產被奪那就遭殃了,於是還是選擇向著更為穩妥的大金京城而去,卻因為目標太大,被流民軍好一陣追趕和搶掠。

而此時大金的京城,也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麼穩妥,早就已經是暗流日益湧動了。

大金的老皇帝身體日益下滑,卻因為私心,始終不立下太子,隻為了牢牢保住自己的絕對權威,借著太子之位這個胡蘿卜,引得幾個皇子私相鬥法,激起各種政治鬥爭,殘害不少忠良,反而庸碌小人紛紛上位。

他自以為能作壁上觀,殊不知皇子們已經長大了,而他已經老了,不再是任由他擺弄了,所以漸漸地他已經有些控製不住局勢了,加上南邊災害四起,東邊夷族入侵,一時整個國家陷入內憂外患之中。

而此時,慶國的京城上京,早朝之時,正有臣子建議南下,跨過邊境河,吞下漢陽府。

“如此便可繼續擴大我慶國版圖,收回祖宗失地!”兵部田侍郎出列陳述道,他們兵部如今可閒的很,正是手癢之時,可不就好戰得很。

戶部彭侍郎立馬上前駁斥道,“如今剛休養生息兩年不到,國內百姓尚未恢複,萬萬不可再興戰事啊!”戶部掌管錢糧,自然知道這打仗耗費幾何,向來是反戰的。

玄明帝聽了兩邊的又一番陳述和據理力爭,沒有當即表態,隻揮手讓退朝,讓下麵諸臣感受到一陣帝心難測,一時說話辦事更為謹慎起來。

玄明帝深知,如今坐到了他這個位置,很多話無需在眾人麵前說得太清楚,反而是要多聽多看,才有利於維持自己的權威和神秘感,上位幾年,他便漸漸摸到了帝王之術的精髓,不得不說也算是天賦異稟之人。

不過此時他心底是讚同戶部的看法的,但兵部的主戰之說也不是完全不對,隻能說如今還不是出兵的時候。

現在的漢陽府就是一塊死地,出兵之後哪怕占領了,卻拿不出人去守衛去經營,因此占了也是白占,所以首要的還是休養生息發展國內。

不過漢陽府確實是一塊沃土,不吞下有些可惜,所以他在靜靜等待一個時機到來。

他耐心得很,隻吩咐李侍郎那邊加大引入難民,人口可是重要的資產,彆人不要的,他都願意接手過來,同時又派了一個營五百官兵過去,為難民渡河保駕護航。

而大金那邊如今已經無人巡邊了,上次那個被揍的小防衛隊,此時都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

在慶國這邊以為會有後軍派來,而嚴陣以待之時,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傳來,仿佛大金已經放棄這處邊境似的。

其實確實也是放棄關注這塊了,引渡難民這種行為終究隻是一些小動作,還不足以引起大金高層的關注,大金高層自然顧不上這邊。

而這天,閻二正在和前來送人的李管事做交接,卻聽到有人在叫他,轉過頭一看,竟然是張家和彭家的親戚眾人。

原來他們之前便收到了張家和彭家寄過去的信,那時候府城還沒有被攻破,雙林縣那邊還沒有徹底亂,很多人都還要猶豫要不要走。

這兩家的親戚眾人,正是看了信裡的描述,才下定決心早日收拾行李出發,趕在城破之前便離開了。

前腳他們沒走幾天,後腳府城就被流民軍攻破了,一時府城內和雙林縣城內都徹底亂了起來,早走了幾日的眾人不由得一陣慶幸,再晚了就不一定能如此準備充足地出發以及全須全尾地到達了。

而也幸好是早出發了一些時日,眾人這才也能被分到永安縣來,不然下一撥就得去幾百裡之外的另一個府下麵的縣去了,那就離張家和彭家遠了。

如今雖然前坡村沒地方了,但他們要去的兩岔村卻也隔得不是太遠,正好是韓大弟對接的村子,眾人又是一陣慶幸,對送信的張家和彭家自然是感激不已。

而此時人群中,張大嫂的爹娘也在,他們還不知道閻二已經成為自家女婿了,寄信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正式成親。

不過兩人都是熟悉這閻二的,此時見他又做了衙役,仿佛管事的樣子,還在頗為討好地打著招呼,讓閻二多多關照呢。

這會兒人多,閻二也無法走上前說“爹娘,我已經是你們女婿了”,隻得勉強應下,然後熱情地幫他們去搬行李物品,並和自家頭兒請了個假,跟著韓大弟一起,駕著馬車送他們幾戶去兩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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