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二合一 新生及希望;脆弱及渺小……(2 / 2)

穿越庶女逃荒記 元元彬 11945 字 10個月前

那麼多人一起去的,應該沒什麼危險的,隻是他回來見到小弟弟已經出生了,他之前可是一直說要親眼見證的,如今是見證不找了,於是對王青花說道,“大弟回來又要說不等他了。”

王青花都能想象到大兒子說這話的神態和語氣,又是好笑地說道,“這怎麼等,又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說著推了推女兒,“你趕緊出去看著點情況,哪怕瑛娘和顧夫子盯著的,但這麼多人在我們家,可彆出什麼亂子,還有劉村長那裡,也幫忙看著點。”

接著又嗔怪道,“你在這兒老逗我笑,我還怎麼休息啊。”

韓采薇莫不應是。

而另一邊屋子裡的劉村長沒有等來大夫,借了牛車快速跑去縣城的順子回來了,卻沒有帶回來大家翹首以盼的大夫。

“說是跟著縣令大人下鄉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順子渾身也是濕透了,大口喘著氣說道。

一旁守著的村長媳婦又是眼前一黑,這人不醒來,大夫也沒有,這可怎麼整啊,這…這當家的要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娘仨可怎麼活啊!

顧青彥正要安慰她的時候,炕上的劉村長卻動了動眼睛,旁邊一直盯著父親的劉維連忙說道,“我爹他眼皮動了!”

眾人急忙看過去,這時劉村長的眼皮果然又在動,臉上出現一抹掙紮神色,可見在用力睜眼,卻一時沒有睜開。

“應該一會兒就要醒來了!”顧青彥說道,村長夫人這才穩住,急切地看著炕上之人。

而遠在幾十裡之外的韓大弟,此時確實沒有危險,隻是心情一點都不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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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脆弱及渺小

要問韓大弟此時的心情,那便是沮喪,十分的沮喪。

之前一路他打贏了老虎,打贏了野狼,躲過了追捕,平安的逃到這裡定居,又順利的做上了衙役,配上了威風的大刀,他便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

可是直到現在,他才切身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眼睜睜看著一家人被埋在泥石流中,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任他手都刨出血了,都不可能把人拉出來了,想到那排山倒海的一幕,深刻體會到人類在大自然麵前的脆弱以及渺小,心裡不由得生出了敬畏之心。

由於擔心二次滑坡,領隊的向隊長把一直不願意接受現實的韓大弟,硬生生拉到了幾百米之外的坪地上,見他這樣神色,不由得安慰道,“咱們來晚了一步,你已經儘力了,不怪你。”

向隊長算是皂班裡的老人了,不是指年紀大,而是資曆相對較老,前年縣衙剛穩定的時候他便來這邊做衙役了,他本是一個小地主的兒子,讀過幾年書所以識字,也算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可是之前那幾年經曆過戰亂之苦,家裡人死的死散的散,一夕之間被迫成長起來,他以為自己心已經夠硬了,這會兒見到這一家人被埋的慘狀其實也有些悲傷。

多年前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做一名衙役,並且還不是那種橫行鄉裡、野蠻霸道的衙役,而是在縣令大人的教導和帶領下,領著一眾手下,儘心儘力為治下的老百姓們跑腿,或者用縣令大人的說法,是為老百姓服務。

不過這份服務的差事,卻讓他做得頗為喜歡,他喜歡這種一去村裡,大家不是懼怕或反感他,而是熱烈的歡迎著他,老老少少都親切的和他打招呼,他享受這種感覺,所以到如今已經不再需要縣裡的長官們督促和管教,他自己就能沉浸在服務鄉民的氛圍裡,所以此刻他頗能理解韓大弟難過且自責的情緒。

隻是如今還不是難過的時候,他們這支小隊還有更多事情要去做,之前大家都沒有想到這一茬,誰知道這少雨水的北方會下這麼大的暴雨呢,所以壓根兒就沒有考慮到滑坡泥石流的危險,而這戶人家看中這一塊相對平坦,所以就把棚子搭在了這裡,哪裡知道轉眼就被泥石流吞噬。

而村裡其他人由於離山穀較遠,都及時逃了出來,但也有不少受傷的,還要衙役們儘快去為這些受傷的鄉民們包紮止血,並且這麼大的雨,如何安置這些人也是個問題。

向隊長不由得又開始殫精竭慮起來,當時縣令大人預料到這麼大雨可能會有山洪,便把縣衙裡的人分成了五個小隊,分頭去了靠山的幾個危險村裡,但是沒有想到情況會這麼嚴重,因此還是有些準備不足。

當時出來隻是帶了鋤頭、撮箕等工具,雨布也帶了不少,但遠遠不夠把全村所有人都遮住,再說如今天氣大家都濕噠噠的也難受得很呀,這麼下去可得不少人受寒,尤其還有老人和孩子呢。

可是冒著雨要把這麼多人都帶回縣衙又不太現實,畢竟這村子挺偏僻的,離縣衙挺遠的,這麼大雨趕著回去肯定不行。

如今全村幾十號人都擠在臨時搭建的雨棚裡,根本排不開,所以劉隊長想了想,還是得加緊多搭幾個棚子出來,雨布儘量物儘其用,棚子還要搭得穩固牢實一些,免得再被衝垮。

然後還得生起火來,讓大家都烤一烤,並且把帶來的薑都煮上,讓大家都喝口熱乎的薑湯,這一項一項都得加緊去做,不能再耽誤了。

當即吩咐手下十個人分頭行動起來,韓大弟自然也無暇再沉浸在難過和自責裡了,快步就去砍來木頭搭棚子了,那木樁子要打得深,還是得他出馬。

而另一邊韓家小院裡,劉村長終於悠悠轉醒,顧青彥見他神智還清醒,知道自己是誰,知道麵前的人都是誰,並且還記得都發生了什麼,這才徹底放了心。

他之前可是在一些雜書中見過那種磕到頭醒來後神智不清的,或者是不記得事了的,劉村長沒有這些情況,那自然再好不過了,接下來隻要好好養傷就總會恢複的。

可劉村長是個儘職儘責的好村長,一醒來,看清楚自己所在,聽到外麵嘩啦嘩啦的下雨聲,雖然頭還有些暈,卻依然惦記著河道的淤堵處,見一邊站著的有牛娃子,連忙說道,“最後那處通了嘛?”

牛娃子剛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過來,見村長醒來隻顧著高興了,剛才村長沒醒他們都擔著心,哪裡還記得河道的事情,一時麵色紅了起來,自己竟然還不如負傷的村長儘責,竟然把這事都拋到腦後了。

劉村長見他這神色,急得差點起身,嘴裡急忙說道,“隻剩這一處了,咱們不能功虧一簣,得趕緊疏通了,不然水位再上升,地裡的苗苗可都全毀了!”

一邊的顧青彥見劉村長這樣,連忙按住他,說道,“劉村長你趕緊躺著,你這頭上的傷可是得好好養著,彆留下後遺症。”

村長媳婦聽到這話,也連忙拉住自己男人,不讓他去,地被淹了就淹了,自己男人可不能出事啊。

一時僵持了起來,劉村長掙了下沒掙脫,卻還是放不下心,必須得弄開啊,一時臉上急了起來。

顧青彥連忙說道,“我去,我帶著人去。”說著就叫上一邊的牛娃子和順子,又從隔壁屋裡叫了幾個人,冒著雨就往河道那處去。

走到院子處的時候,見牆角有一根修房子剩下的大木樁子,他心生一計,對身後的幾人說道,“把這個搬上。”一行人便抬著這兩米長的木樁子往水潭那處的河道而去。

廚房裡忙活的瑛娘站起來想攔來著,卻見到自家少爺堅定的眼神,想了想忍住了,少爺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自己隻能讓他去飛了,卻忍不住一陣擔心,和王青花對大兒子的心思一樣,不想讓他接觸任何危險,卻又同時明白孩子大了管不住隻得讓他自己去闖。

韓采薇剛從產房裡出來,見到的就是他們冒雨前行的背影,隻見打頭的那個,明明自己都還是個高中生少年模樣,看著還不壯實,卻好像帶著一股氣勢出來,身影一下子高大了起來。

顧青彥還不知道自己在身後眾人的眼中,形象頗為高大起來,他冒著雨來到河邊,見這河麵確實上升不少,水流也湍急了不少,頓時體會到劉村長的心情,也是著急了起來。

再到了水潭子那處淤堵處,一看之下發現的確是不好弄,因為這處挨著那個小懸崖,淤堵處底下還是塊很滑的大石頭,人下水了根本站不穩,所以根本無法靠近,不過他提前想到的辦法的確可以試一試。

這種時候不是指揮彆人乾就行,必須得自己身先士卒,就像之前劉村長一樣,他也是二話沒說,就下了水去,隻不過是下到了上遊離淤堵處兩米遠的地方,這裡不滑,可以站穩,隻是離得頗遠,手和鋤頭都夠不到。

正當眾人疑惑的時候,他對岸上的幾人叫道,“大家都下來,我們用這木樁子撞,把這處撞開!”

牛娃子他們這才明白為啥顧夫子要帶這麼大這麼長一根柱子過來,急忙都下了水,前後排列站穩後,五個人抱著木樁子,喊著“一二三”便把木樁子的一頭向淤堵處撞去。

顧彥青站在最前麵,身上已經沒有一點乾的地方了,眼睛也被這越下越大的雨水衝刷得一時睜不開,還騰不出來手去抹臉,隻得眯著眼睛喊著號子,組織大家一下一下地對著那處被樹枝、雜草、淤泥和石頭攔住了的堤壩處撞去。

終於,砰地一聲,那攔得嚴嚴實實的堤壩被撞開,水嘩啦一聲全部向外泄去,帶得他一個沒站穩差點被衝出去,幸好抱緊了手上的木柱子,這才穩住身形,連忙往後退,讓這股水繼續泄衝而下。

如此磅礴大雨中,見到這仿佛洪水一般的氣勢,他不禁也生出一股渺小感,隻覺得人類實在是太脆弱了,這還隻是一條小河,便可以毀掉大家辛辛苦苦開墾的農田,還可以輕輕鬆鬆衝走一個人,要是河再大一點,那該是多大的力道啊,他再次懷疑起書上說的人定勝天的道理。

但是望著被撞開的淤堵處,看到河麵不斷下降,他又覺得人是勝不了天,卻似乎可以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做一些微小的努力,甚至可以利用田地萬物、改造天地萬物,一時他覺得自己所思所想又深刻了些許。

而遠在千裡之外的大劉他們一村四十來號人,冒著黑,頂著饑餓和乾渴,打著火把就向山裡逃去,在對麵上頭上撿回當時扔在一邊的水具後,便向後山的山洞而去。

幸好他們當機立斷走得快,一個多時辰之後,已經空無一人的村子裡麵,又迎來了去而複返的流匪,果然他們在外麵還有同夥,被傷了的惱怒之下,叫了同夥就要進村報仇並再掃蕩一遍。

可是進了村子卻發現已經空無一人了,翻了好幾家,竟然一點吃的喝的都沒有找到,那領頭的唾罵一聲,“娘的,一村子屬兔子的是吧,跑得這麼快!”

邊上一個手下問道,“老大,肯定進去山裡了,追不追?”

領頭的悍匪罵了一聲,“蠢蛋,追個毛啊,天這麼黑,我們又不知道路,怎麼追!奶奶個腿兒的,今天就在這裡歇下,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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