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可不是人人都能入伍的,這個機會可是我奮力爭取來的,大姐你也不支持我嗎?”說完眼巴巴看著他姐。
韓采薇聽得眉角直跳,這可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上陣殺敵、建功立業豈是那麼簡單的,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王青花救直接大聲製止道,“那更不能去了,那多危險啊,你這不是讓我們天天提心吊膽嘛!”
“反正我已經通過選募正式報名了,名字、年齡、籍貫、住址都登記在冊了,賜錢都拿了,明天一早必須去報道,不然就是逃兵,會被軍法處置的!”韓大弟說著把一個灰青色的荷包袋子拍在了桌麵上,上麵有一個繡出來的兵字,應該就是所謂的賜銀了。
看到這,王青花眼前一陣發黑,這死孩子!竟然沒有和家裡商量就直接登記了,這一旦登記在冊,可就不容反悔了啊!
當即急得上去就拍他,“你這死孩子!你就這麼把我和你姐還有你弟扔下嗎?我們孤兒寡母你就這麼放心得下?口口聲聲說會照顧我們,你就是這麼當家照顧我們的嗎?我們千裡迢迢來到這麼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就這樣說丟下我們就丟下我們嗎?”
說著說著帶上了哭腔,眼淚吧啦吧啦就流了下來。
韓大弟一下子急了,趕緊站起來,手足無措地想解釋,卻無從解釋起,因為事實確實是他娘所說的,他為了自己建功立業的理想,就要這麼一走了之了。
隻得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們頭兒說了有旬休日的,一旬可以休息一天,我到時候會找時間回來看的,我也交代了我的衙役兄弟們多照看著家裡點,如今這裡還算太平,你們不會有事的,我還有軍餉,一個月一兩銀子呢,我到時候都讓人帶回來,給你們花!”
韓采薇也覺得太突然了,這不給人反應時間,竟然明天就要走,尤其她印象中當兵可是就輕易回不了家的,要麼是去那種偏僻的地方操練,要麼是直接拉去戰場,哪裡可能會允許你經常回家的。
於是她問道,“那你知道你明天報道後要去哪兒嗎?”
“說是去府城那邊過去的一個隘口,那裡有個治所,我們這一批人都先去那裡。”韓大弟說道。
聽到這話,王青花直接爆發了,“那你還回來個屁!十天才有一天休息,路上一來一回都不夠的!誰要你的一兩銀子!”
說著就把桌上的錢袋子也一揮落,氣呼呼地就摔門而出,嚇得外麵被抱著哄的小雨生哇哇大哭,瑛娘趕緊抱著遠一點去哄。
屋內的韓采薇見大弟一臉的愧疚和難過,有些不忍,但還是認真地問道,“真的要去麼?在家裡我們一起安安生生過日子不好麼?一家人守在一起,看著小雨生慢慢長大。”
韓大弟眼神堅定地說道,“好男兒誌在四方,我不想庸碌無為地過著日子,姐你是女的,你不明白,你可以天天混來混去,我不行!”
韓采薇一時有些語塞,好吧,她的確是有些混來混去的,但有必要說得這麼直接嘛,於是瞪了韓大弟一眼,凶巴巴地說道,“你自己想去就去,說我乾什麼!我要像你一樣不負責任,這個家還怎麼維係?!”
韓大弟自知說錯話了,連忙解釋道,“我沒說你不好,你喜歡怎樣就怎樣,但我希望我自己也能自由選擇,想去做我想做的事,不想等今後年紀大了後悔。”
“你沒看到,上次來幫忙賑災的官兵們,他們才是真正的男兒,我聽了他們說了一些在行伍的事情,向往得很,這次朝廷前來募兵,我可是打敗了十多個人才入選,我們縣一共就隻取了十個人!”韓大弟激動地說道,臉上全是向往之色。
韓采薇見他這滿臉發光的樣子,一時說不出再勸的話來。
門外悄悄聽著裡麵動靜的王青花,聽了這番話又是生氣,哭著和邊上的瑛娘訴苦道,“你聽聽他!什麼自由選擇,壓根兒就沒考慮過我這做娘的心情,我想到他上陣殺敵,刀槍無眼,我天天哪裡能睡得著?”
一邊的瑛娘隻得拍了拍她安慰道,“鳥兒大了,就是要飛遠的,常兒好本事,說不定真的能闖出一番名堂呢,到時候給你掙個誥命回來都說不定。”她也不知道慶國這邊武將能不能掙誥命回來,但隻得這麼安慰道。
王青花聽了這話收起哭臉,苦澀地說道,“哪裡想要什麼誥命,我隻希望他們幾個平平安安長大,罷了罷了,我也管不到了,他都已經先斬後奏了。”
說著緊了緊懷中的小雨生,暗想這個孩子可不能讓他天天舞刀弄槍的,免得又像他哥那樣關不住。
而另一邊韓采薇回到自己的房間內,腦子裡還不斷回想著大弟剛才的那些話,不由得陷入沉思。
晚飯時顧青彥才趕了回來,如今河道修好了,他正忙著學堂的事情。
王青花見他回來,又拉著他的手述說了好一陣,直說這兒子白養了,韓大弟自知理虧,隻得坐在一邊抱著小弟弟不說話。
顧青彥聽到王青花轉述的韓大弟一番豪言壯語,也不由得陷入沉思。
好男兒誌在四方,這話說得真好啊,可是自己的誌在哪兒呢?
他今天有點受到打擊,因為他寄予厚望的教書事業迎來了一波危機,讓他也不禁開始自我懷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