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二合一 王屠戶家;開春彙報……(1 / 2)

穿越庶女逃荒記 元元彬 12118 字 10個月前

(一)王屠戶家

河對岸的大金,這個冬天的日子卻愈發不好過了,紛爭絲毫沒有因為氣溫的驟降而暫停下來,反而愈演愈烈。

上層的爭權奪利,本來和下層老百姓的生活相關不大,沒人關心誰做皇帝,可是卻攪得老百姓的生活一團亂,甚至可以說是民不聊生的程度了。

因為到處打仗,各方勢力不停地征兵、加稅,老百姓手中本就因為連年自然災害而不多的糧食積蓄,被一道又一道搜刮而去。

一部分人被逼上“梁山”,做了那山匪、流匪,四處劫掠,導致普通人的生活更加水深火熱。

不是誰都有那個勇氣和決斷逃離世世代代生活的國家,去到對麵慶國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一無所有重新來過。

既因為不清楚外邊的形勢情況,又因為家裡老的老小的小,田地都在這邊,一輩子的家當積蓄帶不走。

因此哪怕是長陽府境內,緊挨著慶國,還是有不少人沒有逃走。

這些留下來的平民百姓,既要防著來強行征兵征稅的差役,又要防著時不時來搜刮的流匪,靠著那點田地,偷偷摸摸苟活著。

這些地方大都在偏僻的山村中,依靠著大山的屏障,好歹留住了一線生機。

而韓大弟他們這隊人,這一整個冬天,就活動在大金這片深深的山脈之中。

玄明帝派給他們的任務,一方麵是通過持續的剿匪行動練兵,另一方麵就是聯絡深山裡的老百姓們,打好群眾基礎。

玄明帝儘管上一世活到了五十多歲,但他隻管理過企業,沒有管過國家,更沒管過軍隊。

因此剛當上皇帝的時候,他不知道彆的穿越者心境如何,反正他自己可以說是戰戰兢兢的。

畢竟當皇帝可不僅僅意味著無上的權力,更意味著無上的責任,尤其是這種君主□□製度之下,他這個皇帝要為天下黎民百姓的生存及美好生活負責。

因此他剛上手的時候,心裡全是責任和壓力。

這種壓力,不是當年管理企業的時候,股東給的盈利壓力,而是千千萬萬黎民百姓殷切期望帶來的心理壓力,尤其是當他親眼目睹當今百姓的生活有多艱難了之後。

沒有人會考核他這個皇帝,甚至隻要他足夠強勢,費儘心機握緊權柄,彈劾他的人都不會有,更不用說輕易被罷免,傳個兩三代應該不成問題。

他不覺得自己是個多高尚的人,但是當他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後,他卻真的體會到了心懷蒼生、大愛無疆,更是油然生出了愛民如子的心境。

心有所愛,便心有畏懼,所以他勤勉異常,一天基本上隻睡五六個小時,其餘時間都在忙著處理政事,接見各種人,下達各種政令。

他戰戰兢兢,刻苦勤奮,像推著一塊巨大的滾石往上坡爬似的,推動著整個慶國往坡上爬,帶領境內子民逐漸安居樂業,過上更美好的生活。

如今他更是想要能拯救更多人,儘自己所能把隔壁受苦受難的老百姓也都納入到自己所編織的羽翼之下來。

這其中有辛苦,也有很多樂趣,能有穿越這樣的機遇,不儘自己所能搞事業實在是有些可惜,所以他肝得甘之如飴。

要說做個富貴王爺,他一穿過來躺平就能實現,香車美女華服,奢華的古代生活隨便他過,可是又有什麼意思呢?

那些東西,終究是短暫的快感罷了,長久的成就感和滿足感,還是真正為人類發展而努力奮鬥而帶來的。

試想一下,如果你是個穿越者,你有那個能力拯救蒼生,你還會坐視不理、縱情享受嗎?

可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而玄明帝的答案顯然是做不到視而不見。

可是做皇帝著實不容易,他還是憑借著上輩子的一些管理經驗和各種見聞,加上這一世的持續學習,才算是覺得勉勉強強能夠應付。

而這派出小隊人馬去幫助和聯絡老鄉,便是他根據上一輩子對紅軍、解放軍的一些做法了解提出來的。

如今還不是大規模舉兵南下的時候,便趁著大金正內亂,做一些小動作,拉攏底層老百姓的心,打好群眾基礎,為後麵的大軍南下做準備。

想著有朝一日能夠農村包圍城市,不費多大力氣、不做太多無所謂的犧牲,便能吞下整個長陽府。

因此除了那些盤踞在城市裡的大規模流民軍還沒碰,韓大弟他們近來可謂是把山裡能找到的小股作亂的山匪,都剿了個遍,讓殘留的老百姓可以過上沒有匪徒騷擾的安生日子。

一時整個大山脈裡,流傳著出現了一股義軍的說法。

而韓采薇給他們準備的軍糧可是發揮了大作用,因為這天寒地凍的,根本沒辦法打獵或找其它食物,不得不經常回去補給。

可是有了這黃麵包就不一樣了,每人帶上好幾塊,就能在山裡遊蕩小一個月的。

配上熱水,雖然好吃談不上,但總算不會餓肚子,大幅度提升了遠距離作戰的能力,以及隊伍的機動性,不用天天焦慮埋鍋造飯的事情。

要說這剿匪,還得他們這批人來比較合適,因為如今那些個流匪,奸得很,躲在大山裡,時不時出來搗亂。

大金這邊是沒人管的,而慶國不好出太多人,隻派這樣一小隊人潛入進去剛剛合適。

隨著被他們剿滅的流匪越來越多,拉回去很多挖礦的人手越來越多,他們這隊人的叢林作戰能力不斷提升。

要說她們這一百人,大都算不上是出身多好,基本上見識過很多苦難了,可是這亂世再又一次次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這段時間的深入淺出,見識到了很多想象不到的窮凶極惡,因此心不斷冷硬。

可是隨著老百姓們對他們熱情歡迎,偷偷摸摸給他們帶路,從僅有的糧食裡省出不少給他們準備熱水吃食,又讓他們冷硬的心裡滲出一絲意。

可以說是第一批人命子弟兵的雛形了。

“你們知道我還碰到了誰嗎?”韓大弟問道。

他在山裡遊蕩了兩個多月,剛從大山裡出來回到家休息幾天。

隻見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原本的一百斤大小夥子,經過這幾次的出去,已經精瘦得多了,看著就是正常的男大學生體型了,隻是仍然精壯得很,頗有幾分體育生的氣質。

而他這個在外麵成熟一大小夥子,回到家裡卻還是多少有些不穩重,此時就正站在他姐和他娘麵前手舞足蹈形容了半天他前段時間的經曆,這會兒又賣關子問了起來。

“誰啊?”韓采薇問道,難道去個山裡還能遇到熟人不成,她們熟悉的大劉一家可都是來這邊了,還有大劉之前所在整個村不是說都一人不剩了嘛。

王青花則是一邊忙著手上的針線活,一邊抬頭來示意兒子不要賣關子,趕緊說遇到了誰。

韓大弟不敢耽誤,連忙說道,“竟然到了王屠戶,你們敢信?!”

見他姐和他娘沒反應過來,又補充道,“就當初強搶了咱家驢的王屠戶,說他不用院子換驢的那個!”

韓采薇和王青花瞬間想起是誰了,他啊,可不是個啥好人!

當初她們一家人之所以會在雙林縣差點被抓住,就是因為他家,不僅僅因為他家不守道義後悔換驢,更因為他家主動出賣了她們一家三口的行蹤,明顯知道人不懷好意,還給人帶路。

“哦?!他家咋樣了?逃去山裡了?”王青花好奇道,當初是挺生氣這家人的,隻不過如今時過境遷,語氣還算平淡。

“是在一個小村子裡,我見到他的時候壓根兒沒認出來,還是他認出了我,求我給他點吃的。”韓大弟說道。

“啥?!還好意思舔著臉問你要吃的?”王青花不由得氣道,“這人莫不是忘了自己做的啥事了啊,打他一頓都是輕的!”

“我當然沒打他,主要是他那樣子實在可憐,下不去手啊!原先那麼大個子,竟然瘦得皮包骨了。”韓大弟說道。

“我與他說了幾句話,給了他幾口吃的,就我姐她們那個黃麵包,給了他一小塊。”

“他一個人嗎?他家不是四個兒子嗎?莫非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韓采薇好奇地問道,要不是太可憐,大弟應該不會隨便同情他的,因為畢竟大弟最恨這家人,當初小黑驢可是因為他家丟了的。

“就他一個人,說他三個兒子跟著他一起被抓上了戰場,輾轉了多個地方,再一次攻城的時候被流匪亂箭射失散了,隻一個兒子還跟在他身邊,後來另外一場戰事中受了重傷直接去了。”

“而他自己受了輕傷,沒辦法當了逃兵。”

”可是費勁逃回去雙林縣,卻發現他家娘子和四兒子、女兒以及兩個兒媳婦都不見了蹤影,怎麼都沒找到。”

“後來流匪又來了,隻得跟著臨近的人家躲到山裡去了,然後獨自討生活,可是他受傷了,經常吃不飽飯。”

“你們沒看到,他那身衣裳破爛得很,身上瘦得皮包骨,胡子拉碴,要不是他主動叫我,我還真的認不出,說了些話後整個人仿佛就一口氣吊著似的,我看九成說的是真的。”韓大弟一一說來。

聽了這些,王青花原本還帶的幾分氣也消了下去,“也是可憐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她略微歎息了一下。

韓采薇不由得點頭,沒想到才沒過去多久,大金那邊就亂成了那樣子,當初沒有果斷逃離的,後麵都少有機會逃走了,連王屠戶家那種壯男子多的,都無法獨善其身。

唉,亂世人命如草芥,她不由得深深歎了一口氣,隻希望戰亂紛爭能趕緊平息下來。

一家人唏噓了一下,便不再關注這事兒,都過去了,各人有各人的命。

韓采薇則加緊督促趕工製作軍糧去了,隻希望能為這亂世的早日結束貢獻自己的一點力量。

另一邊繼續擴大養殖蚯蚓和養雞的規模,如今肥料她還是賣五十文一大筐,掙的錢不多,但意義卻重大,對糧食增產很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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