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死?”
老人的生命力真的是強大至極,在用藥結束一刻鐘之後便蘇醒了過來。
此時,太陽正好從海麵上升起來,光芒萬丈,掃除了黑暗,給人以希冀。
今天必將是個好天氣。
乙小川恰恰好將手術設備收拾妥當,彈指間生出一點炙熱的火焰將手術廢棄的包裝袋、針管、手套焚燒成灰燼,頭也不轉的說道:“在我麵前,隻要沒真的死,隻要還剩最後一口氣,我也能從鬼門關前救回來。當然,你那一身恐怖的實力,現在也所剩無多了,沒辦法,你五臟六腑實在太糟糕了,該切的切,改換的換,就是心臟我都給你安了支架搭了橋,好在不用起搏器。以我看來,長時間裡,你隻能是個普通人了,可不能與人動手,最好也不要多動。”
老人摸了摸胸口,看了看整整齊齊猶如蜈蚣腿的縫合傷口,臉上露出了純潔的笑容,一如那清晨的太陽。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沒想到我神農竟然還能再活下去……”
“神農?嗬嗬……”乙小川真的不是嘲笑,隻是與神話中火雲洞三聖之一的神農相比,眼前這個大概也隻能算低配版本的吧!
但神農二字,倘若是其他人聽到這個名字,隻怕會立即跳起來。
這個老人乃是當今天下的天子神帝,神農氏。神農兩百多年前便已無敵天下,斬妖除魔,被五大族奉為天子。
在位50年後,天下大治,百姓安居樂業。五族四百八十城,人人歸心。
大荒402年,神農離神帝城,孤身遊曆天下,采百草尋長生之藥,此後百餘年,行蹤飄忽,神龍首尾。
時有神帝賜藥救人的傳聞不絕於江湖。
隻要神農尚在人世,天下便太平無事,無為而治。
當昨夜,如果沒有小乙出手,他現在應該已經百毒並發,化為一尊石像了。
“你不信?”老人微微一愣,然後臉上便是悻悻,說道:“也對,大荒神帝,大荒第一強者,大荒第一藥神,怎麼可能會中毒身亡呢?我之醫術,確實與恩人相差甚遠,不知恩人是何族的強者?”
“我姓乙,海外之人,剛來大荒。”
“湯穀?”神農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神情有些落幕。
小乙搖搖頭。
低配神農也不多問,抱拳拱手道:“乙神醫,如今我法力全失,再無力平衡大荒各族爭端,有一事事關數十萬人生死,不知恩人可否……”
“先不急!”
“……”
“老哥哥身具五德,氣運之中功德無量,我是再佩服不過……”小乙向著那個還在昏迷的少年努努嘴,說道:“這個少年卻也不凡,身懷大氣運,而且靈根通透,身具五行五德,與老哥哥相同的體質啊!而且之前看我給你開膛療傷,以為我要加害於你,可是毫不猶豫的便衝了過來,品性倒也純良,可以說是天上掉下來的弟子,你看看如何?”
神農看過去,衣衫襤褸的少年約莫十三四歲,滿臉塵土,腰間斜斜插了一枝綠竹笛。
沉默片刻,神農似有所悟。
乙小川立刻便揮揮手,少年手指微動,漸漸轉醒。
“惡人,你住手……”
少年猛然跳了起來,先朝著乙小川一聲吼,然後便看到了神農,停了下來,抓著腦袋不好意思道:“你沒事啊!我還以為……嘿嘿……”
老人望著少年,眼神中精光閃爍,心中有了決斷,問道:“小子,你和我很有緣分。你叫什麼名字,父母何人?”
少年道:“我叫拓拔野,我父母很早就死了。”
神農早已猜到他是孤兒,點頭道:“年紀輕輕便獨自闖蕩天下,很是不易。”
“前輩,那你尊姓大名?”
“我叫神農。”
“哦!”
又是一聲“哦”,神農有些苦笑,原來我也不過如此,什麼神帝,什麼第一強者,什麼第一藥神,不過是虛妄。
原來,在這些光芒身後,我也隻是個可憐的老頭,是個失敗者。
陡然間,在生死之門前轉了一圈回來的神農感覺心胸豁然開朗起來。
或許,這就是上天賜給我的弟子了!
但天下……
盤古以後,九州分裂,十二國戰亂不休,伏羲女媧一統四海,改元太極,將十二國雜錯融合,重新劃分金木水火土五族,天下太平。
可惜時日未長,好不容易有了兩百年的好光景,兩帝先後化羽,蛇族八長老之治不得人心,四海暗流湧動,燔烽煙迭起,大荒又陷分裂之中。此後一千年,少有和平安樂的日子,老百姓猶如生活在極淵之中。
大荒元年,五族合心,會盟比劍,共推神帝為大荒首領,這才斷斷續續又有了幾百年太平安穩地日子,然而……
現如今各族內訌不斷,災禍,戰火交迭並起,到處都是手足相殘的慘烈景象。
大亂將起!
收徒先不急。
但隻要收了,我必將他培養成亂世中的中流砥柱,匡扶天下。
神農希冀的看著乙小川,他一身實力蕩然無存,如何平衡各族,如何解萬民於水火。
“好吧!我正好也要遊曆天下,老哥哥說說什麼事?我順便去一趟。”
他從腰間掏出一塊紫色的木牌,正麵三個大字:神木令。
背麵一行小字:見此神令,如帝親臨。
“乙神醫,此事甚大,數十萬百姓之性命可就靠你了。”
說著,神農已撕下一幅衣裳,咬破食指,在衣帛上血書幾行,然後將木牌包在血書中,折疊遞給小乙,說道:“乙神醫隻須將此木牌、血書送到西南玉屏山,交給一個叫做青帝的人,讓他在七日之內趕到蜃樓城便可。”
“倘若我找不著青帝,或者他根本不在呢?”
“這樣的話,可以在七日內趕到蜃樓城,把這個木牌交給蜃樓城的城主喬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