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簡帶著兩人回主宅,路上兩人十分安靜。
直到下了馬車,白行簡抬手解開兩人身上的禁製術法。修煉到練氣後期,白行簡對一些禁製類術法愈發得心應手。
而禁製術法剛剛解除,白行簡就聽到白靈筠久違的笑聲,“程姐姐……喝……呀!”嗯,聽起來是白行簡本人無疑了。
另一邊兒的白珪也好不到哪兒去,整個人都是一副雲遊天外的模樣。
白行簡給兩人喂了安神丹,這種是少有的沒有任何丹毒的丹藥。而其理論上也不屬於煉丹產物,是林家祖上研究出來的。
把兩人放回去休息後,白行簡便去見明若元君,隻是明若元君本人並不在閣樓,而白行簡也沒有修煉到明若元君那種程度,卜算不出元君的具體位置。
而一向都很少外出的明若元君此時正在何方?她老人家這會兒正在祠堂裡和縹緲元尊說話。
祠堂大門早已關閉,非要事不會開啟。
明若元君自然不是推門進去的,她的境界已經不需要這麼做了。
寂靜的祠堂內,滿頭銀發的明若元君和縹緲元尊的玉雕對視,兩個從來不是一個時間點的人物在這一刻相逢了。
“前輩啊,老祖宗的東西到底沒有斷在我手裡,握奇經到底傳下去了。隻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命數看著那丫頭坐上太常的位置了。”明若元君一聲歎息,好像在可惜什麼似的。
玉雕雙眼忽然閃過一絲微光,好似在對明若元君的話作出回應。縹緲元尊留在玉雕裡的神識經過數千萬年,早已經在一次又一次的召喚中消磨殆儘。如今這時不時的閃爍,隻是昭示著一個強大的家族依然健在。
明若元君輕笑一聲,“晚輩一意孤行,不想今日竟有一個好結果。可見前輩昔日留下來的預言到底沒能實現,握奇經到底沒能不絕而絕,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明若元君轉身欲走,又好似想起什麼似地回頭笑道。
“再過不久,晚輩就要來和您作伴了,隻是不知道後人願不願意為我奉上一炷香火……”明若元君話是這麼說,可她嘴角揚起,臉上儘是釋然的笑意,根本不在乎這個。
有來處而無歸處,自古皆然……
為尊者諱,這段往事或許根本不會有後人知道。而京州中知道這段往事的,都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
白行簡正在想自己要不要先回去修煉,然後再過來拜見。隨後就見明若元君忽然出現在蓮台之上,就好像從未離開過一樣。
明若元君輕笑道,“祝家的清花玉露、紫蕊靈荷用來調理經脈頗有好處,少時將其煉化最好。”明明沒有出過門,卻知道白行簡幾人今日宴飲所用之物。
縱使明若元君身為合體期大能,自身神識浩瀚無垠。難道祝家花費重金擺下的隔絕陣法就這樣不堪?縹緲元尊當初為白氏主宅布置的陣法一直到現在都在運轉,隻是每年要耗費好大一筆靈石。不過效果是顯而易見的,從未有外人能夠將神識刺探進白氏主宅。
換言之,各大世家裡的那些破事兒,基本都是自己內部傳出去的。
白行簡恭聲應是,她本來就有修煉的打算。至於白靈筠和白珪,這點兒助益平時便不少,這會兒借著酒意睡個安穩覺,不比旁的強?
明若元君話中似乎另有它意,“祝家那小丫頭對你似乎格外上心,你覺得此人如何?”真論起來,明若元君才是那個對白行簡真正上心的人,這話說得,就好像她本人在場一樣,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白行簡亦輕笑道,“祝道友是個十分有趣的人。”隻談感覺不提為人,白行簡也是一個妙人。
明若元君頷首,“既是這樣,便是交往一番也無不可,隻是切記不能交淺言深,那丫頭頗有心計,萬不能著了她的道。”明若元君對祝卿雲的整體評價還是很高的,也沒有讓白行簡避開此人,足見老祖心裡有數。
“今年鬥法大會你必是魁首,祝家丫頭所言倒也不算出格,你切記用心修煉,不可心生輕視。”明若元君這話透出幾分奇怪,她既要白行簡不要輕視旁人,卻十分篤定她一定能奪得魁首,萬一這最後出了岔子,不就貽笑大方了。還是說明若元君本人對握奇經過於自信,以至於連程子規都不放在眼裡。可彆忘了,今年的鬥法大會不止程子規會參加,六部家族中尚且有和白行簡一爭的子弟。
白行簡驀然想起老祖的觀天鏡,按說窺探天機隻能得其八成,尚有兩成不可預料。隻是這話白行簡沒有和明若元君說,那不是和老祖她老人家抬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