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乘期修士和幾位合體、煉虛期修士外,其餘人都選擇把這瓶九品清釀留下,論起來這可比丹藥要強得多,不會在體內產生一點兒丹毒,還會有彆的好處。
不是所有人都像白氏這樣家底豐厚,有些東西即使是修為到了,也不好那麼容易得的。就比如磬坩元尊給出來的九品清釀,在大乘期修士的俸祿裡根本沒有,必須單獨煉製。
“諸位道友辛苦,還請隨我前去赴宴。”磬坩元尊一改之前的嚴肅臉色,笑得十分月朗風清。這是一個兩手準備,如果明若元君祈禳成功,不論她壽增多少,都該謝過這些出力的修士。反之,隻怕磬坩元尊也沒有心情招待了。
明若元君還要處理後事,這些大能也就應磬坩元尊之請,齊刷刷去了白氏主宅。反正也是白吃白喝,乾嘛不去呢?
一眾修士離了天壇往白氏主宅而去,隻留明若元君和白行簡在天壇內。
景安元君自是注意到這不同尋常的動靜,這麼多大能往白氏主宅而去,那就隻說明了一個問題:還真讓明若賭贏了..
良久靜默後,景安元君轉身入府,好似那個在府門處站了半天的人不是她一樣。景安元君雖然不知道明若元君祈禳的效果到底有多好,但是她知道,這下再想從太常分出權力,無疑要困難許多。
除非,白氏有人能犯一個與合浦元君差不多的大錯……
隻是眼下看來,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白行簡眼看著明若元君又一次站到地麵,眉心處的圖騰已然隱去,氣質又恢複到白行簡所熟悉的那個明若元君。唯一不同的是,明若元君頭頂生出半指寬的青絲,徑直垂下落在肩頭,和她那一頭華麗的銀發完全不搭。
見白行簡注意到這一抹青絲,明若元君用手指將其輕輕挑起,淺笑道, "本座的
頭發原本就是這個顏色……”明若元君的語氣毫不在意,好似這是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不過白行簡卻從這句話中聽出來一些彆的意思,明若元君受因果之力反噬,壽元大為縮減,所以滿頭青絲才會變為華發。然而到底是何事居然要讓明若元君這位專修因果之道的大能,去承受這樣重的反噬之力。恐怕除了壽元之外,明若元君還付出了彆的代價。
白行簡心內沉重,不過眼下明若元君祈禳成功,總歸是件好事。
明若元君帶著白行簡再次回到太常寺,將玉圭又放在了供台之上。若非此等大事,玉圭是不會輕易動用的。
白行簡與明若元君一起站在日晷處,兩人一齊抬頭仰望星空。半晌,隻聽明若元君淡淡道, “壽增三千載,本座閉眼之前,你應該能接替太常的位置。”明若元君此生執念一是握奇經,生怕祖宗之道就此斷絕;其二便是這太常之位,若是她走後無人繼承太常之位,對太常權力虎視眈眈的景安元君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屆時對白氏來說免不了一場惡戰,損了根基傷了元氣,到底有愧於祖宗。
三千年,正好是一位元嬰期修士的一生...
明若元君祈禳所得的這三千年壽元是額外所得,並不在她本來的壽元之內。也就是說,無論明若元君日後會不會再進一步,三千年一到,還是塵歸塵、土歸土。隻是這個節奏被推遲了三千年,僅此而已。
夜風吹過觀天台,兩人衣擺隨風而動。
從觀天台望向遠方,正好可以看見主城各方的繁華所在。正所謂人間煙火,修士也不能免俗。而且因為修士比凡人體質更好,這表麵繁華看上去更像是永久。
吹了一會兒晚風,明若元君帶著白行簡回到主宅。
不過白行簡並未在宴會上露麵,這種場合對她來說為時尚早。而且方才明若元君祈禳之時,白行簡心神緊繃,自身靈力也消耗得極快。現在正是要靜心安息,讓身體恢複到最佳狀態。
"讓諸位道友久等,明若給諸位賠個不是。"明若元君一出場,就把眾人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清平元君看著明若元君麵上熟悉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恍惚,好似多年前的明若又回來了。
明若元君其實並非白行簡一開始見到時的性子,隻是時移世易,明若元君原本的心性早已在滄海桑田之間發生改變,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
r />幾位大乘期修士對明若元君淺笑示意,明若雖然隻是合體期,可太常和司天令所代表的含義,不得不令人深思啊。隻要明若元君在一日,她便能受到大乘期修士的特殊對待。
明若元君在磬坩元尊下首落座,她雖然是今日的主角,可到底不是大乘期修士。修真界以修為為尊,這是千百年來默認的潛規則。
白氏主宅內歡飲達旦,可有些人卻是徹夜難眠。
明若元君進行祈禳儀式好似沒有掀起多少波瀾,京州修士的生活並未受到多少打擾。而隻有少數人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樣了。
祝卿雲從清平元君處得知明若元君禳星成功,一方麵感慨白氏家傳秘術確實不同凡響,另一方麵則對結交白行簡有了更大把握。再怎麼說自家老祖也算幫了明若元君的忙,白行簡不會不給自己這個麵子。
比起油鹽不進的宋溫仁和讓人看不透的程子規,至少麵上和善的白行簡便成了祝卿雲的交好對象,到時獸皇秘境之中,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不過在獸皇秘境之前,另外一件事顯然更加讓人關注。
七日之後,鬥法大會將在皇城舉行。
為什麼會在皇城?當然是因為皇城地方大啊,而且還是空置地區,不用白不用。
去年鬥法大會時,白行簡幾人還未測過靈根,自然也就沒有前去觀看。事實上鬥法大會隻分煉氣、築基兩組,金丹及以上修士是不會在擂台上打生打死的。
一來金丹修士已是七品官位,便是為自身形象考慮,也不會在人前大打出手。更何況金丹修士本身除過公務外,更加注重自身修煉。已經到了金丹境界,誰不想更上一層,元嬰尚且不能滿足,誰不想做那真正逍遙自在的大能呢?
曆來鬥法大會的魁首除了相應的物質獎勵外,最為重要的是其會授予比自身修為高一層的散官頭銜,不授予實權,但享受本位待遇。祝卿雲、宋溫仁便是如此情況。不過兩人顯然對八品散官看不上眼,在外與人交際從不提自己身上的官銜,仿佛那不值一提似的。
也是,在一位日後最少也會是化神期大能的修士麵前提這個,怕不是和人家有仇。
鬥法大會還沒有正式開始,白行簡便掌到一份名單,這上麵全是煉氣圓滿修士,也正是白行簡奪魁的障礙物。除過程子規、周清華這兩個熟人之外,還有一個人讓白行簡格外在意,屈覃,單火
靈根。此人白行簡之前從未見過,也是煉氣圓滿修為,之前一直身在安州。
屈,乃本朝皇室國姓.…
除過這三人之外,也有好些在煉氣圓滿停留了一段時間的修士。這裡有很大一部分修士是為了一年後的獸皇秘境,其戰力不可小覷。
目光瞥過六部子弟時,白行簡抿出一抹輕笑,看來這次有得折騰呢。
當然,白行簡不會認為她的對手隻有這些人。修真界何其之大,其中能人異士層出不窮,萬不能有輕視旁人之心。
等到鬥法大會那一日,榮恪真君帶著眾人前往皇城。白靈筠很興奮,她還沒去過皇城呢。自然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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