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做完了?報告已經拿到了?結果呢?檢查結果是什麼?”
吳大夫有點緊張。
“什麼?!你再說一遍?”
聽到了李紅的答案,吳大夫直接從椅子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真有子宮肌瘤?!真的?!”
吳大夫的臉色發生了顯而易見的變化,就連吳華都不能昧著良心忽視吳大夫臉上混合著震驚、不相信、怎麼可能、絕對是在騙我的表情。
等掛了電話,吳大夫又差點把那杯滾燙的熱水拿起來給喝了。
還好吳華盯著,連忙把水杯給搶了下來:“爺爺,李紅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吳大夫恍若夢遊一般:“是,出來了。”
“真的像是小蘇大夫說的那樣?有瘤子?”吳華又問。
“是,真的就像是蘇茂言說的那樣……”吳大夫突然回過神來,“他肯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我不信他能診出來!”
雖然這麼說,但是吳大夫心裡已經信了一半。
他對吳華道:“你趕緊聯係蘇茂言,下午我約他見麵!你找個安靜的地方,不僅他,把你李爺爺也叫上,你李爺爺是婦科聖手,比我厲害,對了,還有李紅,彆忘了她,到時候先請你李爺爺把脈,看能不能給診斷出來。”
吳華點頭。
吳大夫又抬起頭來看自己的孫子,他就這一個孫子,兒子早就車禍過世了,所以從小就把吳華帶在身邊,希望吳華能夠繼承他的衣缽。
吳華也是個老實孝順的,從小讓乾嘛就乾嘛,但是醫道這一條路上,並不是認真努力就能成功的。
就像是外科醫生,就像是中醫師,沒有天賦,那就是老天爺不給飯吃。
他孫子就屬於老天爺不想給飯吃的那一類型。
但是蘇茂言……
吳大夫心裡轉過了一念頭,隻是一切都得等下午見過李老再說。
蘇茂言這頓早飯吃得非常滿足,他沒讓人把飯送到房間裡來,而是自己去了樓下。
酒店不少工作人員都已經知道了他是昨天秦嶼帶過來的。
秦嶼確實在這間酒店留了好幾個房間,一般都是用來安置生意上的夥伴,但是那間最豪華的套房,隻住過和秦家關係匪淺的人。
所以他們雖然心裡琢磨著他的身份,但是也都很懂規矩,沒有人去和蘇茂言套近乎。
吃完飯之後,蘇茂言就接到了吳華的電話。
“今天下午見麵嗎?”
“好,在哪裡?”
“行,到時候見。”
蘇茂言掛了電話就知道,他入會的事情八字應該有一撇了。
很快,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貓眼兒,你昨天發的朋友圈是華市的琉璃街吧?你怎麼過來了都不和我聯係啊?”打電話的是他最好的哥們,名字叫鄭傑。
貓眼兒則是蘇茂言的綽號,在學校裡被喊了七年。
“我就隨便照了一棵樹,你都能認出來?”蘇茂言對鄭傑的認路能力真是充滿了敬佩。
“華市我哪裡認不出來啊?你在哪兒?我現在過來找你,剛好你之前有本書落我那兒了,裡麵的筆記都是滿的,你不拿回去多可惜啊。”鄭傑道。
蘇茂言看了眼時間,離午飯還有兩個多小時,他沒說酒店的名字,隻說了附近一個地標。
“我剛好在附近,馬上就過來找你。”鄭傑道。
蘇茂言站在金融大樓的門前,很快就等到了鄭傑。
“你小子怎麼來了都不說一聲?”鄭傑錘了錘蘇茂言的肩膀。
“有點事,本來以為昨天就能回去的。”
兩個人找了間咖啡店坐了下來。
鄭傑家裡有關係,所以進了省中醫院做規培生,每天累得跟狗一樣,好不容易今天有時間,就奔過來見蘇茂言了。
蘇茂言看著他眼下的青黑道:“多喝點咖啡吧。”
隻有咖啡能幫助悲慘的規培生了。
鄭傑狠狠的喝了口咖啡,忍不住開始抱怨了。
從xx醫生說到xx護士,又從xx病人說到xx同事。
蘇茂言非常能理解,在醫院這種環境裡,弱肉強食,階級分明,主治以上的大咖們就是老虎獅子,實習生、規培生這樣的是兔子貓咪,要比慘的話,估計天天開會都評不出一二三等獎來。
鄭傑說完了,又道:“哎,你現在怎麼樣?當時你說你要回家,老王的心臟病都要被氣出來了,你真的打算就在鎮上的鋪子過一輩子?”
老王是蘇茂言和鄭傑的導師,最看好的就是蘇茂言這個學生,懂事,努力,專心,又對中醫充滿了興趣,可惜蘇茂言最後的選擇讓他氣了個半死,到現在都不願意接蘇茂言的電話。
蘇茂言道:“我現在挺好的。”
鄭傑不信了,他還是很關心蘇茂言的:“要不我讓我爸牽個線,你也來省中醫院?”
就算做規培生苦,但好歹是省裡最好的中醫院,熬一熬也能熬出一個前途來。
蘇茂言心裡一暖,鄭傑願意把他爸爸的人脈介紹給他,說明是真拿他當哥們。
他也不打算瞞著鄭傑:“我這次過來,是為了入會的事情。”
“入什麼會?不會是什麼斜角吧?!”鄭傑一驚。
蘇茂言無語:“當然是省中醫協會。”
鄭傑差點沒把嘴裡的咖啡吐出來:“中醫協會?!”
不是他看不起蘇茂言,要說佩服,他們這一級裡,他最佩服的就是蘇茂言,不然也不會為了他的選擇這麼惋惜。
但是省中醫協會是那麼好進的嗎?他現在跟著的那個臭屁醫生,努力了好幾年連入會申請都還沒通過呢。
蘇茂言道:“真的,我騙你乾什麼?”
“不是,你給我說說,你怎麼進啊?”鄭傑湊近了問道。
蘇茂言道:“一個朋友介紹的,昨天被考校了一次,今天下午還得被考校一次,通過了的話,應該就能進吧?”
鄭傑也沒問是什麼朋友,都成年人了,這點分寸還是有的,他隻是忍不住問是什麼考校。
於是蘇茂言沒有隱瞞的說了。
“貓眼兒!”鄭傑咖啡也不喝了,隻想從蘇茂言那張帥氣純良的臉上盯出撒謊的痕跡來,“你說你能徒手摸出子宮肌瘤來!你哄你傑哥哥吧?!”
“我真沒有撒謊。”蘇茂言歎口氣道,他還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我家祖上不就是在宮裡當禦醫,專精婦科的嗎?”
“那也不能啊,徒手摸瘤子,你以為是神話故事啊。”鄭傑仍然不信道。
可不就是神話故事嗎?
那個係統從哪兒來的蘇茂言至今沒弄明白呢。
“下午誰考你?”鄭傑又問道。
蘇茂言說出了吳大夫的名字,鄭傑又震驚了。
如果不是了解蘇茂言的人品,鄭傑都以為今天蘇茂言是找他說謊找存在感來了。
“你說的真的是吳昌鶴,省中醫協會副會長的那個吳昌鶴?”他忍不住確認道。
蘇茂言點頭。
“不騙你傑哥?”
蘇茂言再次點頭。
鄭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神情恍惚道:“你要發了你要發了,我還說給你牽線讓你來省中醫院呢,你連省中醫院的大牛都認識了,哪裡需要我牽線啊。”
這一刻,鄭傑深刻的感覺到了,什麼叫做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這種掃地神僧、深藏不露、反轉打臉的劇情,終於在無知的可憐的他麵前上演了。
可惜他不是主角,他是那個被震驚了的圍觀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