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茂言剛剛吃完早飯, 就聽見樓下蘇九一直叫他的名字。
他蹬蹬瞪的跑下樓, 發現蘇九正在一個一個的給人掛號。
他們家原來還沒有這麼多人來看病, 根本沒有掛號的機子,蘇九隻能手寫一張條子給看病的人。
“你們彆著急啊, 先坐先坐啊!”
這裝修還沒弄完,所以隻能委屈大家坐塑料凳子。
蘇茂言揉了揉眼睛, 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蘇九見了他,立刻敲了敲大蒲扇:“還不快點上工!”
現在隔壁三間店鋪都在裝修, 鬨哄哄的, 但是也不影響大家看病的熱情,一個一個嘰嘰喳喳的分享著來這裡看病的原因。
“之前那群縣中學的學生不都過來找小蘇看嘛,我問了,就吃了一個多星期的藥就好了,什麼月經不調什麼痛經, 都沒了, 這不我就讓我女兒過來看嘛, 再不抓緊又得開學了。”
“哎,我是積年的老毛病了,你們也都知道,要不上娃娃, 我昨天問了那一對找小蘇看病的夫妻,他們都說效果不錯, 我這才厚著臉皮過來找小蘇。”
就在蘇茂言抱怨自己沒有生意的時候, 其實藥王鎮的眼睛都盯著蘇氏藥鋪呢。
他們不少都想來, 但是蘇茂言實在太年輕了,店鋪更是門可羅雀,很多人都是走到門口又回去了。
因為蘇氏藥鋪的形象實在太深入人心了,這麼多年來,大家都是自己帶方子或者抓藥回去熬湯,還真沒有在鋪子裡看過病,最多就是看看邋遢的中年帥哥。
蘇九:……我知道了,都是我的鍋。
藥王鎮裡不少人都是認識的,這下十多個人坐在鋪子裡,簡直把一個中藥鋪變成了茶館,就差沒給他們上瓜子和茶了。
蘇茂言被吵得沒奈何了,他對蘇九道:“爸,這段時間店鋪裝修,我在院子裡給人看病,你每次就放一個人進來,多了太吵。”
蘇九道:“好咧!”
他還把洗完碗的王子華叫下來維持秩序。
王子華也被這門庭若市的景象給嚇了一跳。
蘇茂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金子顛顛的跑過來蹭了蹭他。
他抱起金子,摸了摸金子的腿:“石膏應該能取了,骨頭已經長好了。”
金子像是聽懂了一樣,高興的甩著尾巴。
蘇茂言摸了摸它的頭道:“去玩吧。”
他振作了精神,努力忽視掉小腹連綿不絕的疼痛,把看病的那一套家夥放在了石桌上,對著外麵的蘇九道:“爸,可以了!”
今天的蘇氏藥鋪,總算是正式開始對外營業了。
但是蘇茂言沒有想到,他第一個病人就遇到了一個硬茬。
病人挺年輕的,就二十多歲,是剛嫁到藥王鎮的新媳婦,她道:“蘇大夫,我這個月月經推遲了十多天,不知道是月經不調還是懷孕,您幫我看看?”
她婆婆也在旁邊道:“是啊小蘇,你幫她看看。”
蘇茂言感覺驗孕紙在藥王鎮失去了它應有的尊嚴。
不過他還是道:“月經停了之後肚子疼嗎?有不規則出血的情況嗎?”
王家媳婦搖搖頭:“肚子不疼,也沒有不規則出血的情況。”
“手伸出來。”蘇茂言道。
一分多鐘後,蘇茂言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王家媳婦有點緊張,忍不住看了婆婆一眼,又問蘇茂言道,“是沒有懷孕嗎?”
蘇茂言道:“不著急,我再看看。”
手底下的脈搏,確實是滑脈,這位新媳婦,應該是懷孕了。
但是在滑脈之下,蘇茂言還感覺出了腎氣不足導致的氣虛血瘀。
這種脈象,有點不太好。
他自從獲得妊娠病的碎片之後,對妊娠病的脈象了解也越來越深,今天的第一位病人,明顯不是正常的脈象。
見他不說話,王家媳婦著急道:“大夫,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懷孕了嗎?”
她婆婆瞪了她一眼,小聲道:“肯定是懷孕!你這個死妮子,彆胡說八道……”
蘇茂言抬起頭,打斷了她婆婆的話:“確實是懷孕了。”
王家媳婦臉色立刻就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你坐過來點。”蘇茂言又道。
他伸出手,把手放到了王家媳婦的小腹上。
夏天穿的衣服薄,很輕易的就能碰到腹部。
蘇茂言找到了一個位置,輕輕一按,王家媳婦沒有什麼反應。
他又換了個位置,但這次王家媳婦的眉頭皺了起來。
“痛?”蘇茂言問道。
“有一點。”王家媳婦道。
她婆婆卻不知道這是在乾什麼,隻問蘇茂言道:“小蘇,這一胎是男的還是女的?”
蘇茂言道:“對不起,我診斷不出來是男的還是女的。”
事實上,隻要孩子到了一定大小,他就能診斷出來,但是他不想開這個頭,也不願意幫人判斷男女。
老婆婆有點失望,不過總算是懷孕了,她道:“那謝謝大夫啊!”
“走。”她對她兒媳婦道,“既然懷孕了,就回去好好歇著。”
蘇茂言卻阻止道:“等一下。”
老婆婆警惕道:“難道要開藥?我兒媳婦身體壯著呢,不用吃藥!”
蘇茂言搖頭道:“不,你兒媳婦現在要做的不是吃藥,而是去醫院。”
“你什麼意思?”老婆婆不高興了。
蘇茂言道:“我懷疑你兒媳婦是宮外孕,我建議你們立刻去醫院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