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傷口已經沒有痛了,這個人真的在救它。
蘇茂言溫柔的摸了摸它的毛:“在好起來之前,就待在我這裡吧?好嗎?”
小狼崽喉嚨裡忍不住發出了咕嚕聲。
蘇茂言笑著道:“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小狼崽眨了眨眼睛。
於是小狼崽就被轉移到了蘇茂言的臥室,外帶了金子還沒有用過的狗窩、狗盆、還有狗廁所。
小狼崽好奇的走到了那個小巧的狗窩麵前。
這是一個做成房子樣子的狗窩,裡麵一看就是軟乎乎的,對於狼這種穴居動物來說,這個狗窩的樣子明顯很得小狼崽的喜歡。
它聞了聞,狗窩裡麵沒有其他動物的味道,於是它抬起了小爪子,打算去裡麵看一看。
進去之前,它還看了蘇茂言一眼,見蘇茂言隻是在旁邊笑著看著它,它這才放下心來。
藥王鎮的夜晚有點涼,所以這個窩一點都不讓人覺得熱,反而剛剛好,而且軟軟的,比山洞裡麵石頭、落葉之類的東西軟多了,小狼崽鑽進去之後就有點不想出來了。
可是它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肚子也好餓。
蘇茂言把碗放到了窩的旁邊,引誘它道:“出來吃東西了。”
小狼崽好奇的看了蘇茂言一眼,這個人類,在給它治好了傷勢,準備了窩窩之後,竟然又要給它飯吃了嗎?
為什呢?
是因為他覺得它是他的大王嗎?
小狼崽歪了歪頭,瞬間就接受了自己的這個推理。
肯定是蘇茂言看它強壯,所以才向它進貢的,好吧,它以後也會好好保護蘇茂言的。
這麼一想,它就從窩裡鑽了出來,走到了碗旁邊。
可是嗅了嗅裡麵煮熟的肉,有些疑惑,它好像沒有吃過這個。
不過真的有點香。
小狼崽低下頭,用最快的速度吃了起來。
它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麼香的東西了。
吃過東西之後,小狼崽對蘇茂言的態度要親熱一些了,而且它非常聰明,會自己去狗廁所裡麵上廁所。
蘇茂言見狀就放心了。
小狼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很稀奇。
天早就黑了,平常這個時候它肯定冷得在窩裡休息,畢竟大青山上的溫度是比較低的,即便是夏天也是一樣。
而且它說不定還餓著肚子,山上並不是每天都能找到吃的,得看它的運氣。
至於拉尿尿之類的,它也是用來昭示自己的存在感,所以第一次在廁所裡麵尿尿,裡麵還鋪了東西,真是讓它覺得非常新奇了。
第二天,蘇茂言喂了金子和小狼崽,又查看了小狼崽的情況之後,就準備開工了。
不過小狼崽非常不願意蘇茂言離開它,一直叼著蘇茂言的褲腿。
蘇茂言安撫了它好幾分鐘,才讓它放下心來。
看著蘇茂言離開的背影,小狼崽重新爬進了窩窩裡。
小弟說的有道理,早起的人類有肉吃。
小弟一大早就出去幫它覓食,它也應該支持小弟才行!
今天是蘇氏藥鋪在裝修完成之後,第一天正式營業的日子。
蘇茂言認真聞了聞,明明剛剛裝修完,但是真的什麼味道都沒有,看來蔡經理他們家的去甲醛技術應該是某種黑科技了。
按照之前的排號,不少人一大早就等在了店鋪門口。
現在的蘇茂言,已經算是小有名氣的醫生了,不少孕婦或者是新手媽媽都會趕到藥王鎮上麵來看病。
這就是之前的熱搜帶給他的客源量。
而且在交流會之後,不少醫生也會介紹病人過來,所以蘇茂言的客源瞬間就多了起來。
之前一直說要來看病的魏瑩也來了,比起上次見麵的時候,她明顯更憔悴了一些,蘇茂言看見她的時候,都覺得有些不忍心。
伍黃一直站在魏瑩旁邊,時不時的低頭安慰魏瑩。
魏瑩見到蘇茂言的時候,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蘇大夫,你好。”
蘇茂言道:“最近的情況怎麼樣?”
伍黃把檢查資料之類的全部遞給了蘇茂言。
蘇茂言仔細一張一張的看過去,葡萄胎的患者在做完了清宮手術之後,每個星期都必須去檢查,至少連續三次的陰性之後,才能慢慢的變成每月一次。
魏瑩的運氣很壞,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但是她的運氣不也那麼壞,因為至今為止的檢查結果都很好。
說明她的治療還是很有效的,當然這也和魏瑩本身年輕底子好也有關係。
魏瑩現在臉色很差,很可能不僅僅是葡萄胎的原因。
“我幫你診診脈。”蘇茂言道。
魏瑩點點頭。
伍黃在一旁緊張道:“她的身體最近很不好,晚上也睡不著覺,吃飯也吃得少,這樣一直下去也不行啊。”
蘇茂言感覺著魏瑩的脈搏。
過了幾分鐘後,他道:“她之前在省第一醫院的治療還是很有用的,葡萄胎方麵暫時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蘇茂言的診斷結果和之前魏瑩做的檢查結果差不多。
伍黃道:“但是她的身體還是不大好。”
蘇茂言歎了口氣道:“這是心情鬱結造成的,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對預後也不太好,這樣吧,我聽鄭傑說你們打算在藥王鎮住下來?每天你可以多陪她走走,至於藥我就不給她開了,還是按照之前省第一醫院的醫囑吃藥。”
伍黃聞言有些失望,那他們來找蘇茂言不是沒用嗎?
治病省第一醫院當然能治,但是葡萄胎治好了,魏瑩的病卻還是沒好。
因為她除了身體上的病之外,還有心病。
就在伍黃還要開口時,蘇茂言道;“我雖然不開藥,但是可以送她一點香。”
“有些時候病人的精神緊張、鬱結之類的問題,是沒有辦法通過自己來調節的,這種時候就要借助外力。”
在蘇茂言看來,現在魏瑩最大的問題已經不是葡萄胎的問題了,而是她本身的精神問題。
“香?什麼香?”伍黃問道。
蘇茂言道:“我自己調的,對魏瑩的情況應該有幫助。”
伍黃很少用香,但是作為一個中醫學院的畢業生,他也是知道衣冠療法的。
不管是中藥香囊還是製作的香料,有些時候在舒緩心神上麵確實有奇效。
伍黃還是很相信蘇茂言的,聞言點頭道:“好,那就麻煩你了。”
蘇茂言點頭,又對魏瑩道:“你以後要是睡不著的話,可以點燃一支線香,你放心,這是我自己配的,凝神清心,裡麵的材料也很不錯。”
這是蘇茂言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做的線香,他的業務範圍終於從中藥香包擴展到了製作線香,可惜原材料有限,所以他現在隻做了這麼一些。
魏瑩接過了蘇茂言遞給她的線香,這些線香和外麵賣的不太一樣,有一種淡淡的她說不出來的味道。
這段時間她確實吃不好睡不好,不僅僅是因為被彆人……也不僅僅是因為葡萄胎,更多的是因為害她的人竟然是她最好的朋友。
可是聞到線香上麵的淡淡香味,她腦子裡突然多了一些彆的東西。
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了一樣。
她看向一旁的伍黃。
這麼多天,不管是看病還是養病,都是伍黃陪著她。
她應該多看到身邊的人,而不是挖空心思的去想那個人為什麼那麼恨她。
伍黃謝過蘇茂言,扶起了魏瑩,兩個人離開,在他們之後,又來了一位病人。
這位病人,也算是蘇茂言的熟人。
竟然又是一位初中同學。
不過和之前的班長不同,這位病人和他初中時關係很不好,應該說是單方麵的不好,畢竟蘇茂言對他沒什麼,反倒是他一直針對蘇茂言。
“陶河?”蘇茂言站,“你怎麼來了?”
陶河漲紅了臉,過了半晌才道:“來找你看病。”
他這態度,明顯就還記得當年是怎麼針對蘇茂言的,所以這會兒竟然要來找蘇茂言看病,他自己心裡也非常過不去。
蘇茂言倒是早就忘記了初中時候的恩恩怨怨了,畢竟都是中二少年,有摩擦是很正常的。
不過陶河會來找他還是有點奇怪,他在外麵的名聲一直是專精婦科,很少會有男人來找他看病,他問道:“你是什麼問題?”
陶河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硬邦邦道:“上回你給班長診斷了,說她是羊水過多,她沒告訴其他人,不過我和她老公關係好,就知道了,她去醫院看過了,確實是羊水過多,但是你給她開的食療方子挺有用的,所以這會兒她的情況挺好的,就等著待產。”
班長之前也給過蘇茂言反饋,所以聽到陶河的話,他倒是沒有奇怪,隻是道:“她沒事就好,不過你是有什麼症狀?”
陶河有點說不出來了。
他看著蘇茂言,其實初中的時候他針對蘇茂言,聯合其他男生孤立蘇茂言,還在男生堆裡麵說蘇茂言的壞話,說蘇茂言娘娘腔,都是因為心裡嫉妒而已。
誰讓蘇茂言成績好,長得又好看,平常和女同學關係也好。
他心裡不舒服,又不知道怎麼辦,隻能天天針對蘇茂言。
後來慢慢年齡大了,他也知道自己錯了,特彆是最近有關校園霸淩的新聞越來越多,他自己也在反思,當年對蘇茂言的行為,算不算是校園霸淩?
雖然蘇茂言本人完全不在意他們的做法說法,初中畢業之後還以唯一一個獲得全額獎學金學生的身份考到了黎陽市最好的學校。
但是他確實做錯了。
他道:“我,我這次來確實是來看病的,但是我也是來向你道歉的。”
蘇茂言聞言一笑:“因為初中的事情?”
陶河點點頭,誠懇的道歉:“那會兒我聯合其他男生孤立你,對不起。”
蘇茂言繼續笑:“其實我不喜歡吵,所以我也應該謝謝你才是。”
多虧了陶河聯合彆人孤立他,他才有時間認真看書,初中的男生們真的太吵了,不僅吵,騷點子還多,天天都在搞事,簡直讓蘇茂言煩不勝煩。
沒有了他們的打擾,他正好能集中精力學習。
可是陶河不這麼想,他是一個沒有哥們就活不下去的人,所以在他看來,沒有人搭理是一件非常難過的事情。
“謝謝你。”陶河也隻當蘇茂言心胸寬廣,所以才不和他計較,他心裡更羞愧了。
蘇茂言倒是沒有陶河那麼腦補的那麼偉大,他確實也不在意初中的事情,不過陶河能道歉,就說明這位同學雖然小時候不懂事,但是大了確實懂事了。
“不用道歉也不用道謝了,你既然掛了號,肯定是來看病的,坐吧。”蘇茂言道。
陶河彆彆扭扭的坐下了,不過對於自己有什麼毛病這件事情,他還是諱莫如深,嘴張了半天,都沒說出口。
蘇茂言見狀也不為難他了:“把手伸出來吧,我幫你診診。”
陶河隻能伸出手。
但是顯然他不覺得蘇茂言能憑診脈就診斷出他有什麼病,所以他還是繼續給自己鼓著勁兒,做著心理建設。
說吧說吧,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就像是他老婆說的那樣,不能諱疾忌醫啊。
可是真的太丟臉了,對麵的還是他的初中同學,真的要說嗎?
就在他糾結萬分的時候,對麵的蘇茂言已經收回了手,對他了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知道了?
陶河一臉呆愣。
“什麼?”
你知道了什麼?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