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測器遠比飛船小得多,行進路線很飄忽,基本是在動力裝置和引力的雙重作用下才到的那裡,路上有些地方隕石密集,對飛船很不友好。
好在它上麵一圈全是攝像頭,四周都有錄進去,他們便通過研究視頻,規劃出了一條更為有利的航線。
此刻內部頻道一片安靜,氣氛顯得有些肅穆。
不過指望遊鯨正經可太難了,插科打諢並不影響他們的專注。
何況這麼多年,他們早已接受現實。依風動的脾氣,恐怕也不希望他們哭喪著臉去接人。
老錢嘖嘖說:“附近幾顆星球的人可真不講究,什麼垃圾都往這裡倒。”
其中一人插嘴:“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後來治理了就沒人敢倒了,你看有值錢的東西嗎?”
老錢說:“值錢的早就被回收了。”
他的語氣炫耀:“再說爺現在不差錢,我走之前終於去賭場揮霍了一把。”
眾人當場“謔”了聲。
賭場是個來錢快的地方,也是個坑人的地方。老錢對那裡一直很向往,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玩不過人家的規則,因此從來不在裡麵花錢,沒想到這次竟然破例了。
他們不由得問:“輸了多少?”
老錢不滿地說:“注意言辭,我怎麼可能會輸?我贏了三百塊!”
辛明水說:“才三百?”
老錢講道理:“第一次玩就在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贏三百已經很不錯了好嗎?我用這筆錢吃了頓好的。”
另一人說:“確實很可以了,我來之前也去吃了頓好的,以前總是不敢嘗試井越漠家的招牌特辣,我這次試了一下,果然和你們說的一樣,帶感!”
“我沒吃美食,我去動物園喂狐狸了……啊,狐狸真可愛。”
“我把卡了好久的考古論文寫完了,不愧是我。”
“我抽空回了一趟家。”
“我也……”
他們出發前有一天的時間調整,除去個彆幾個負責核對方案,其餘都自由活動了。
但這時他們越說越不對勁,頻道陷入了短暫的靜默。眾人不約而同想:都是走之前做了件自認為有意義的事,這特麼也太不吉利了!
某對小夫夫差點就步了他們的後塵,暗道幸虧他們及時打住了。
話題的發起者老錢在死寂下張了張口,找到一個點給他們挽尊:“挺好的,不像有些狗血電視劇演的那樣說一句回來再乾什麼,那都是立的fg,人八成回不來。”
宋彥:“……”
謝辰宇:“……”
老錢問:“你們沒說吧?”
一群人急忙跟著挽尊:“沒有沒有,誰說那個啊!”
星辰的人跟著附和:“我們也沒有……”
二人說著掃見了格外沉默的老板和老板娘,嘴裡的話頓時拐彎:“……吧?”
宋彥不想搭理他們。
謝辰宇語氣自然,笑著說:“生活又不是電視劇,怎麼能當真呢?”
瞬間領悟了某件事的眾人:“……”
好家夥,簡直各種fg都集滿了。
你們這些小情侶怎麼就喜歡搞這種約定!
眾人乾笑:“嗯,也對……”
老錢不想再填坑了,免得今天越說越坑,乾脆另起了一個話題:“哎對了水水,你怎麼又和大明星續了半年?”
辛明水淡淡說:“打牌輸了。”
星辰的人沒忍住:“又是他激的你?”
辛明水說:“沒有。”
星辰的人心想你確定嗎?
遊鯨的人倒是知道辛明水若真的吃了激將法,事後肯定會琢磨過來,他說沒有應該就是沒有,便問道:“他用賭注誘惑的你?”
辛明水給了一個“嗯”。
老錢震驚:“什麼賭注,他全部的身家?”
辛明水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你再換個事聊。”
眾人自然不想放過八卦的機會。
他們正要往沒下限的方向上猜,就遭遇了多重隕石帶。
一群人神色一正,立即結束閒談。
傅雲靖的飛船是頂在最前麵的。
他快速做出判斷,說道:“從下麵繞。”
他們雖然都帶了武器,但路途遙遠,能省就省。
三艘飛船依次變線下沉,穿過層層疊疊的隕石帶,直到快要衝出去的時候實在找不著空隙,傅雲靖才下令轟了一炮,成功打開了缺口。
結果剛駛出被炸成雲霧的隕石碎片,迎麵就見空間一陣扭曲。
——是個已經快要形成的空間蟲洞。
傅雲靖倏地眯起眼:“蟲洞,避讓。”
他說著拐彎讓開位置,後麵兩艘飛船默契地同時提速,緊隨其後駛離引力範圍。
最後一艘是老錢他們的飛船,差點就要被拖進去,不禁呼出一口氣:“擦了,防不勝防。”
這也是荊棘漩渦的可怕之處。
而像這種複雜的隕石帶,前麵還不知道有多少。
人類剛開始探索這片星域時,曾有人提出派軍艦進行無差彆地轟擊,把所有能看見的隕石帶全轟成碎渣,這樣去掉一部分阻礙,起碼能讓飛船不再那麼寸步難行。
但他們很快就發現想天真了,因為這裡的天體隨時都在解體產生新的隕石帶,不穩定的蟲洞也會帶出奇奇怪怪的碎片,根本轟不過來。
就算勉強轟成了碎渣,它們也會在引力的作用下形成巨大的塵埃團,飛船撞上去同樣得報廢,所以最後便作罷了。
這次來的都是頂尖傭兵,心態極穩。
剛剛的驚險並不足以讓他們提心吊膽,見到前方都是一些小隕石帶,很快又聊上了。
其中一人問:“阿水,大明星是不是拿上床當的賭注?”
辛明水嗬了聲:“想單挑就直說。”
眾人頓悟,明白這是接近了真相,識趣地閉了嘴。
他們緊接著換了一個八卦對象:“哎,看大咳……陳老板。”
謝辰宇自動忽略掉裡麵的關鍵詞,應聲:“怎麼?”
遊鯨的人問:“默蟄事件的時候你還不是傭兵老板了吧,給大家講講你的奮鬥史唄?”
老錢插嘴:“如果可以也講講默蟄事件。”
謝辰宇很痛快:“行。”
一群人邊飛邊聊,得知星辰他們當初殺完人還在森德的眼皮底下待了大半個月,頓時都很解氣。
“就該讓那個畜生臨死前知道這事,氣死他!”
“就算不知道,他當時肯定也氣瘋了,我還記得他曾經在拍賣會上問過是不是星辰乾的,是他自己沒信。”
“對,我也記得這事。”
“那說起來,你殺完人就去和彥彥相親了?彥彥,他當時什麼樣?”
宋彥給優等生留了麵子,沒提那套辣眼睛的衣服,說道:“看著像文藝青年。”
老錢好奇問:“那你呢?”
謝辰宇察覺宋彥掃了他一眼,把“戀愛腦”咽回去,笑道:“內向膽小怕生。”
眾人不敢想象,有點後悔:“早知道我們就該去你們的婚禮上看看。”
一個老板一個新秀,各自偽裝結婚,這畫麵不看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