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漏說了一句的顧琉音,沒想到自己這麼隨口的一句話,被身前的小豆丁記了很久很久。
久到,連他自己都忘了。
小卿辭在顧琉音的手碰到他的那一刹那,他隻覺得她的手溫熱細膩,配著藥膏的冰涼,其實是很舒服的。
可是,再舒服,也沒有完全覆蓋原本傷痕處的痛。
一開始,女鬼力道有一點重,可自己的身體在痛的時候無可抑製地顫了顫後,他能輕易地察覺到自己身後的力道放輕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對著一樣小心翼翼嗬護的心愛之物。
他甚至希望時間就靜止在這一刻。
等到轉過身來後,他其實不敢看她的。
就算她說自己是個女鬼。
她突如其來再次放重了力道,還問他疼不疼的時候,他習慣性地“不疼”脫口而出。
他不想讓她為他擔心。
可她卻不滿意於他的隱瞞,又一次故意摁在傷痕處,他忍不住輕呼出聲,抬眸看她時,在望進了她的那雙平靜冷漠到沒有溫度的眼時,他還是說出了他的真實感受。
疼。
可他雖然傷痕處疼痛,但是心裡卻像是注入了溫水,滋潤了他乾涸的心。
他發現,一天不到的時間,他就仿佛在一處沒有光明的深淵裡找到了出口。
顧琉音花了挺長一段時間,為他身上所有有傷的地方都塗了一層藥。
顧琉音讓他把衣服穿上,這才想起來一件事。
“你睡前都沒有洗澡嗎?”
冷不丁聽到這麼個問題,小卿辭係衣帶的手抖了抖。
他搖了搖頭,猶豫了一瞬,沒有隱瞞的道:“以前都是白天洗的。”
“嗯?”
“因為白天有太陽,用冷水洗澡沒有那麼冷。”小卿辭低下了頭,沒敢看顧琉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