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拿了認罪書還不行,田韶還要了一百六十塊錢的名譽損失費。
葛紅花覺得要得太多了,要知道縣城一個工人每個月才二十左右工資。她將田韶拉到一旁,說道:“大丫,這事要傳出去彆人會認為你貪財,以後你再不好說親了。”
田韶有些詫異地反問道:“葛嬸子,這裡就我們六個人,隻要大家都不說誰會知道?”
說完,她看向史鐵生問道:“我若聽到外頭有半句閒言碎語,我就將這份認罪書送去公安。”
史鐵生趕緊說道:“你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若說了,就讓我斷子絕孫死無葬身之地。”
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田大丫投河後變得跟個羅刹鬼似的,他剛才就該同意退親,不跑過來也不會挨頓毒打還損失這麼多錢財了。
田韶冷哼一聲,欺軟怕硬的東西:“將頭上跟臉上的血洗乾淨就可以滾了。”
把柄都捏在田韶手裡,史鐵生哪還敢有異議,將自己收拾乾淨以後急慌慌地離開了。
田隊長見事情解決了,也帶著葛紅花離開了。等出去以後,他與葛紅花說道:“剛才的事誰都彆說,不然這丫萬一真想不開去投河可就是你的罪過了。”
葛紅花神色一頓,不自然道:“隊長,瞧你說的什麼話,這種事我哪會胡說八道。”
“知道就好。”說完,打著背手走了。
李桂花等田隊長他們一走,立即衝過去將田韶手裡的錢搶了過去。那迫不及待的模樣,好似晚一會錢就沒了似的。
田大林看著田韶蹙著眉頭說道:“大丫,這錢咱們不該要的。”
田韶很是奇怪地問道:“姓鐵的騙婚又毀我名聲,我為什麼不能要補償?而且隻有讓他付出了代價,他才知道咱家不好惹,否則肯定會報複我們。”
人都是這樣,傻的怕愣的,愣得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史鐵生知道她凶橫,也不敢隨意出手了。
田大林聽了覺得有道理,沉默了下說道:“既然退親了這事就過去了,你以後不許再做傻事了。”
李桂花心頭一突,女兒自醒來以後變得強勢凶悍,跟之前判若兩人。她心頭突突地跳,強壯鎮定地問道:“大丫,你怎麼突然力氣那麼大,一腳就將人踹倒在地?”
田韶早想好了借口,說道:“不是力氣大是用了巧勁,這些都是朱奶奶教的,以前用不上所以沒讓你們知道。”
大丫六歲那年,背著二丫去打豬草不小心磕破了頭,流了很多血。正巧被回村裡一個叫朱玉秀的老人看見,她給大丫止血塗藥,也因為她給的藥大丫額頭沒有留疤。
朱玉秀的丈夫是田家村人,跟田大林未出五服。在大丫五歲時,她捧著丈夫的骨灰來到田家村的,而在此之前都沒人見過她。還是靠著跟丈夫的結婚證以及三塊功章,她才順利地在村裡落了戶。當時本家勸她收養個孩子她也不同意,就一個人生活。
在大丫八歲時她不小心摔斷了腿,隊裡派的人照顧得不儘心。大丫去探望的時候瞧見了,直接告到隊長那兒去,然後主動承擔起照顧老人的差事。洗衣做飯端茶倒水,伺候得儘心儘力。
朱玉秀老人腿好了以後就教大丫認字。大丫很聰明也吃得了苦,在老人的幫助下自覺拿到了小學畢業證。
也就在那一年,朱玉秀老人病逝了。臨死之前朱玉秀叮囑大丫堅持學習,爭取將初中文憑拿到手。也因為她的臨終遺言,大丫刻苦學習拿到了初中畢業證。
李桂花了一聲又問道:“三丫,年初你摔傷胳膊留了很大的疤,你記得是在哪摔傷的嗎?”
田韶覺得李桂花還挺精明的,竟試探自己。她將右手的袖子挽起,露出核桃那麼大一塊傷疤道:“娘,這傷不是摔的,是被二丫給燙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