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在醫院照顧了六天,在裴學海能自己起身上廁所。醫生就給做了詳細的檢查,然後說恢複得很好可以出院了。
辦好了出院手續,醫生還跟裴越叮囑了許多注意事項。這六天,裴越話是不多,但沒日沒夜地照顧裴學海這麼多天沒一句抱怨,醫院不少人都誇讚。
裴越將這些注意事項都寫下來,然後找人借了一輛車將裴學海送回了汽車廠家屬院。
裴學海一回來,鄰居跟老同事就上門來探望了。裴學海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招呼了幾個人就回屋休息了。
他躺下沒一會,又有兩個退休的老職工過來看望。其中一個姓黃,與裴學海關係極好;另外一個姓劉,以前是汽配廠的婦聯主任。
黃老爺子聽聞裴學海睡下了也沒去打擾,他板著臉看著裴越問道:“小越啊,我聽說去年你在江省辦案呆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你都沒有回家?”
裴越沒有說話,沒反駁就代表默認了。。
劉大娘看他這樣也忍不住說道:“小越,不是大娘說你。這些年你媽擔心你在外過得不好,經常做了衣服鞋襪寄給你,還一直操心你的婚事想讓你早些成家。可這些年你人不回來電話也沒有,你這孩子也太不懂事……”
王紅芬心頭暗道不妙,忙說道:“黃大哥、劉大姐,小越一直都很孝順,隻是隔得太遠照顧不到……”
黃大爺打斷她的話,怒罵說道:“若是在四九城工作忙可以理解,可他回了江省。哪怕工作再忙,一個多月都騰不出兩個小時回家看老父親嗎?我看不是沒時間,是根本就是沒心。裴越,身為子女你連最基本的孝道都沒有,與畜牲有什麼區彆。”
這罵得可謂相當難聽了,說是揭裴越的臉都不為過。
裴越冷冰冰地說道:“黃伯,你有句話說錯了,我不是沒心而是不敢回。”
黃大爺怒瞪著他問道:“不敢?這是你的家,你有什麼不敢的?”
劉大娘心裡咯噔下,難道有什麼大的隱情。
王紅芬心頭發慌,怕裴越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忙道:“小越,黃大哥跟劉大姐誤會你了,我會跟他們解釋。你爸在咳嗽,你進屋看看他。”
裴越卻沒給她留臉麵,這事不說清楚,以後汽配廠的人隨便一個都能指著他鼻子罵不孝子畜生了。
裴越說道:“我十五歲時她汙蔑我偷看她洗澡,我爸信了她的話將我打個半死,等我傷好了就將我送走了。然後我爸還覺得對不起她,為了彌補她,就將她弟弟弄進了廠裡。”
“黃伯,有這女人再家,我如何敢回?我要回來,她又汙蔑我對她意圖不軌怎麼辦?黃伯,我不敢拿自己的名聲與前程來賭。”
這個驚天響雷,炸得黃大爺跟劉大媽久久回不過神來。
王紅芬腦海隻兩個字,完了。
黃大爺回過神來說道:“我記得你當年確實被你爸打過一頓,打都屁股都快爛了。但你爸說是你偷拿了家裡五十塊錢去外頭亂花,這才打你的。”
當時他還覺得該打,這麼小就偷拿家裡的錢,不好好管教長大不得殺人放火。反倒是她媳婦覺得裴越可憐,還說有後娘就有後爹。
劉大娘也記得這回事。不過因為拿的是自家的錢,大家隻覺得這孩子太頑劣欠管教,倒沒有壞的地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