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誇讚道:“公爹眼力真好,這銅爐是民國時期的東西。不止這銅爐,我這屋子裡的擺件的都是工藝品。”
其實普通的古董,擺放出來也沒什麼。隻是田韶覺得還是得低調些,所以擺放的都是一些彷製品或者工藝品,不值什麼錢。當然,過三十多年,這些東西怎麼著也能值幾萬甚至幾十萬的。
譚老爺子點點頭說道:“你這屋子布置得很不錯,有那股韻味。”
田韶聽白初榕說過,老爺子很多東西要忌口,所以也不敢給他上茶水跟果汁,就端了一杯白開水來。至於其他人,一視同仁全都是白開水。
譚越沉聲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吧,我還要去上班。”
這話一落,屋子瞬間就安靜下來。
譚老爺子將杯子放下,看著譚越的神色很平靜:“你在恨我?”
譚越麵無表情地說道:“不恨。我隻是想不明白,你當初不願認我,為何現在又上門來?其實你當我死了,對大家更好。”
譚老爺子知道他對自己有怨氣,卻沒想到竟還帶著恨:“當初確定你的身份以後,第一時間就去告訴了你媽。但當時的局勢,誰也無法預料明日會怎樣。將你認回來,萬一我也卷進去,到時候會牽連到你的。”
他也是權衡再三,才決定先不認。
譚越嗤笑一聲,說道:“不是說那女人從中作梗,你以為我在裴家過得好不想要摘桃子,所以才不認。”
譚老爺子歎了一口氣後說道:“這個不過是隨便找的一個借口。真出事,你大哥二哥是避不開的,但隻要我不認你,就不會牽連到你。老三,那時的局勢是什麼樣的,你應該很清楚。”
譚越想著九年前的局勢,沒再說話了。
田韶卻是問道:“你怕出事連累到譚越,可以告訴他啊!見麵不方便,你寫信或者讓廖叔給他透個話都行啊!”
譚老爺子搖頭說道:“他若是像現在這樣,我肯定說了。但九年前他衝動易怒沉不住氣,知道了身世不會瞞著的。”
譚越沒有反駁。不反駁,其實就是默認。
田韶問道:“可曲顏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若是你當初真出事,你覺得他不會將譚越咬出來嗎?”
“她不敢的。”
說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會。
若是這樣,倒是可以理解當初為何不相認了。田韶說道:“可後來高考恢複後,局勢已經大好了,你為何不認譚越?”
譚老爺子沉默了下說道:“我是想讓他自己發現問題然後追查下去,可是他沒半點動靜,我以為他並沒懷疑過。”
他當時其實是失望的,覺得譚越太不敏銳了,發生這麼多事他竟一點都沒懷疑過。卻沒想到兒子比他想的還要聰明,譚越在他當時無暇顧及的時調查了,早就推斷出自己的身世。
田韶看著他,嘴不饒人地繼續問道:“那為何你當初不跟譚越解釋?若一開始你就解釋清楚,大哥跟二哥也不會夾在中間那麼為難。”
這話將譚老爺子問住了。他當時就覺得做老子的哪有給兒子低頭,覺得自己威嚴受到了嚴重挑釁,所以就不願解釋。
譚興國暗道,也隻田韶敢這麼質問老爺子了,他是沒這個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