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是要泡水的——
遊戲中每日的【洗澡】就是為了給人魚寶寶泡水,若是他忘了,係統會提示。
想到這裡,喻言抱著人魚寶寶上樓,將浴缸放滿水,再把人魚寶寶放進去。
小家夥一入水就拱進浴缸底,咕嚕嚕不停的冒泡,尾巴在水裡遊擺。
喻言看到每塊鱗片都舒服的張開,仿佛在不停喝水。魚尾散發出的光芒,將白色浴缸映出淡淡的藍色,分外漂亮。
看著看著,喻言皺眉。
浴缸是房主家自帶的,不大不小,喻言自己一個人夠用,便也懶的換了。但對人魚寶寶來說,浴缸太小了,他甚至都不能在裡麵歡快遊動。
看來得換個大一點的浴缸。
喻言想起喻家老宅的浴池,兒子在裡麵足夠遊了,以後可以帶兒子回去,隻是……到時候該怎麼給二爺爺(喻歌親爸)解釋,他兒子是條人魚???
喻言腦殼又開始痛了,接著發現人魚寶寶趴在缸底不動,低頭去看,發現小家夥居然在水裡睡著了。
他猶豫著要不要把人魚寶寶撈出來放床上,最後看了下他的胖尾巴,算了,還是泡在水裡吧。
小紅啾落在浴缸邊緣,喻言把目光轉向它,它趕緊對著喻言討好的眨眼。
喻言挑眉,腦中靈光一閃,小紅啾聰明過頭,又是突然從天而降粘上他。
“所以,你該不會也是從遊戲裡鑽出來的吧?”他戳了下小紅啾,後者把腦袋埋進翅膀,裝死。
喻言:“……”
“那你就在這守著小雙。”喻言交待完,隨後下樓,翻看手機下單的記錄,顯示有兩個快遞消息。
他簽了一個,其中一個還在送的途中,有快遞員的電話號碼。
喻言在猶豫,要不要給快遞員打電話,問問他到哪了。
一想到容詞就在第二個快遞裡,喻言心裡就緊張的不行。
雖然他一直心心念念老公變成真人,但他從來沒有真的往這方麵想過。
他握著手機走到庭院中,朝前方眺望而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喻言心跳加速,有種說不出來的忐忑,又有種隻有他自己能體會的期待和雀躍。
之前那個快遞員說他同事出了點事,會耽擱會兒才到,現在是不是快到了?
他不停的在庭院裡來回走,時不時朝前方大門看去,看到沒人後,又會失望的收回目光,然後繼續在庭院走,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要不,還是打個電話問問?
喻言手機早就已經輸入快遞員的號碼,然而一股莫名的力量讓他遲遲沒有按下撥號鍵。
他瞪著手機,光滑的屏幕裡清楚的倒映出他糾成一團的五官。
喻言:“……”
一個疑惑忽然湧上心頭,暫且拋開寶貝老公和兒子變成人這個問題,他們既然從遊戲裡出來,為什麼要通過快遞的方式送過來?
難道容容是怕嚇到他,所以才用這種方式,給他緩衝的時間?
先把兒子送過來,讓他看到萌萌噠的兒子,從不敢相信到接受,等再看到他時,自然就沒問題了。
喻言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個道理,如果容詞冷不丁帶著人魚寶寶出現在他麵前,他大概第一反應是暈過去。
或者去醫院神經科,檢查自己是不是患了精神分裂症——因為太想念遊戲中的老公兒子,導致出現可怕幻覺。
容容還真是了解他,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所以選擇這個方式,讓他有準備——喻言心裡莫名其妙的湧上一抹甜蜜。
他腦海裡浮現夢中真人版容詞的模樣,想著想著,臉不受控製的燒了起來。
喻言唾棄自己。
淡定淡定,真人和遊戲是不一樣的,一定要矜持,不能像在遊戲那樣沒臉沒皮。
等等——
喻言忽然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人魚寶寶一直認為他是女的,容詞肯定也是。
他要是見到自己的真實性彆,會怎樣?
喻言剛剛沸騰起來的心思瞬間被潑了盆冰水,迅速冷卻。
啊啊啊,喻言崩潰的想要跑上樓把缸底睡的香噴噴的人魚寶寶撈起來,要是容詞看到他是男的,失望厭惡怎麼辦?
他旁邊是一棵修剪的整齊漂亮的矮樹,此刻遭受他的毒手,大片葉子被喻言無意識的揪光,看起來甚是可憐。
一陣馬達聲突然從前方傳來,喻言猛的抬頭,放過可憐巴巴的矮樹。
下一秒,一輛熟悉的騷包跑車開進來。
“寶貝兒。”曲沉車還沒停穩,就把腦袋伸出來衝喻言喊。
喻言:“……”
他麵無表情的盯著曲沉,思考要不要衝上去揍兩下。
“言言。”車門打開,簡時惜從副駕下來,對著喻言笑道,“怎麼站在外麵?你搬到這裡我還是第一次來,還說給你一個驚喜。”
喻言心內抓狂,為什麼這倆人要在這個時候來!
他心裡在計算把這兩人趕走的可能性。
“怎麼了?”曲沉喜滋滋的湊過來,觸到喻言的臉色後,愣了,“誰惹你生氣了,你告訴哥,哥幫你出氣。”
喻言沒好氣:“你!就是你!”
“???”曲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和簡時惜對視一眼,後者眼中亦滿是疑惑。
簡時惜給曲沉打了電話,他沒跟曲沉說喻言一個人吃飯的事,隻是提醒曲沉,彆有了對象就把喻言給忽略了。
季臨從微信知道喻言遊戲上的事後,知道喻言肯定傷心難過,奈何不知道喻言住哪,向曲沉要喻言的地址又擔心曲沉誤會,便下意識的提了幾句喻言。
是以曲沉分外愧疚,與季臨分彆後,便和簡時惜過來看喻言。
喻言快哭了,幸好人魚寶寶在浴缸裡睡著了,他們看不到,但問題是容容在來的路上!
要是撞上怎麼辦!
曲沉看過容詞遊戲中的照片,萬一認出來或者起疑心,一個抽風,認為容詞是妖怪,要害他,然後報警或者做其他什麼舉動……那將是可怕的修羅場。
以他對曲沉的了解程度,後者會抽風的幾率相當大。
喻言當機立斷準備趕人,然而話還沒說出口,突突聲響起,一輛快遞小三輪開了進來。
喻言:“……”
小三輪停在喻言麵前,快遞員從車上下來,有些局促的打量三人,眼神不自覺往旁邊的拉風跑車上瞄。
這都是有錢人啊。
快遞員臉上掛上小心翼翼的笑容:“請問,哪位是喻先生。”
喻言麵無表情,認命道:“我是。”
“對不起喻先生。”快遞員連連道歉,“車在半路出了點問題,導致現在才送到,實在是對不起。”
“沒關係,我不急。”喻言僵硬的笑笑,目光忍不住往三輪車上瞄,一想到容詞就在裡麵,再想到此時的情況,他欲哭無淚的簽了快遞員遞過來的單子。
快遞員鬆了口氣,做他們這行的,最怕遇到蠻橫不講理的客人,眼前這幾個一看就是有錢人,有錢人脾氣都不是太好,更加不好惹。
曲沉十分好奇:“寶貝兒,你買的什麼?”
“零食。”
曲沉摸了摸肚子,嘿嘿道:“哥正好餓了。”
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
倒是簡時惜看著喻言的目光若有所思。
快遞員打開三輪車後箱,車底下有個折疊板,翻過來是滑梯,可以將貨物從滑梯上滑下來,接著一個大箱子被快遞員通過滑梯滑了出來。
曲沉:“……”
簡時惜:“……”
曲沉大叫:“我去,喻小言,你買了多少零食,用這麼大個箱子裝?”
這個箱子比裝人魚寶寶的箱子還要大一個號。
喻言沒理曲沉,看到箱子落地時抖了抖,眼底閃過緊張,不會摔著容容吧。
快遞員道:“喻先生,我幫您搬進屋內。”說著上手去拖。
“彆!”喻言製止,擼袖子走過去,“抬吧,免得把箱底磨破。”
容容在裡麵,怎麼能用拖的!
“不就是個裝零食的箱子嗎。”曲沉推開喻言,“讓哥來。”
他抱了下,箱子紋絲不動。
曲沉:“……”
其他人:“……”
最後幾人合力將箱子抬進客廳,喻言拿出小費給快遞員,後者感謝的接過,高興的離開了——有錢人出手就是大方。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零食,這麼重。”曲沉剛才被箱子丟了麵子,拿起剪刀就要去剪密封的膠帶。
喻言轉身看到,大吼:“不準動!”
曲沉被這聲吼的頓在原地,一臉疑惑的看著喻言,後者衝過來,一屁股坐在箱子上,雙手撐在箱子兩邊,一臉護食的表情:“這是我買的進口零食,你要吃自己買去,不準動我的。”
為了表示決心,喻言轉身,整個人趴在箱子上,以行動告訴曲沉:敢動我箱子,我跟你拚命。
曲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