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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來猝不及防,旁邊守著幾個魔族已經快嚇傻了，看到小娃娃被劈過之後沒有受傷反而變成了他們熟悉那個昭明仙尊，一個個更是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陛下都跪了,要不他們也跪？
幾個魔麵麵相覷，腳步挪動試圖在他們家陛下身後找片地方跪下，然而沒等靠近,就被魔尊陛下煞氣滿滿眼神給嚇退了。
殷明燭略一抬眸,血色眸子中滿是嗜血暴戾，方才和葉重淵較量時二人皆出儘全力，此時身上肅殺之氣尚未散儘，隻一眼便讓幾個不省心下屬全部止了腳步。
這麼凶殘,果然還是他們印象中陛下嗚嗚嗚嗚~
什麼恭順安分都是錯覺,隻有昭明仙尊自己才能看,在他們麵前,這還是那個一言不合直接大開殺戒煞神。
係統有崽傍身說話格外有底氣，對跪在麵前魔尊陛下更是有說不完道不儘意見,絮叨起來更是如江水般滔滔不絕。
可惜顧清玨剛被天雷劈過,腦子裡一團漿糊，聽他說了半天愣是什麼都沒聽懂,“統，語速放慢點,這都什麼跟什麼,說點我能聽明白。”
臉色蒼白孱弱青年眉頭緊蹙，從幼年狀態突然間便成現在這般還是給他造成不小痛楚,若非扶著牆,隻怕連站起來力氣都沒有。
葉重淵沉默站在旁邊,不敢想象恢複記憶小師弟會如何看待他,清玨什麼都不記得時他能欺騙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生，可現在清玨已經恢複，他又有何臉麵湊上前去？
清玨身體乃是液靈池蓮花造就，如果按部就班長大，不會對身體有任何損害，甚至在修煉天賦上比他之前還要更勝一籌，可現在清玨這模樣，難道是被誤傷後傷到了根基？
玄離劍尊心中擔憂，想立刻將人帶回宗門檢查，可真看到顧清玨出現在眼前，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已經害了清玨一回，清玨會再親近他嗎？
葉重淵心下忐忑躊躇不敢上前，殷明燭同樣心如刀絞，卻不敢將目光移開半分，他怕現在看到都是假，再一眨眼，師尊就又不見了。
顧清玨有些搞不清狀況，可現在徒弟在麵前跪著，他也不能一直沒反應，係統不知道為什麼興奮，這會兒說什麼都聽不見，滿識海亂竄還在發瘋，也隻能靠他自己了。
眉目精致青年緩緩走去，蹲下身子看著已經長大成人徒弟溫聲開口，“師尊在呢，彆怕，做錯什麼了？怎麼嚇成這樣？”
他這些天沒和人打架，怎麼感覺身體有點虛，係統趁他不注意抽他能量了？
剛還興奮不行係統瞬間安靜，終於意識到他們家大崽記憶恢複是恢複了，可是隻恢複了一半，還有一半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係統老父親看著記憶殘缺不全大崽，忍了又忍最終忍無可忍，汪一聲在識海中哭成狗子，【怎麼能這樣？太過分了嗚嗚嗚~】
是他搶能量不夠多嗎？為什麼記憶還能隻回來一半？這不科學！
狗幣總部！你們快來看看啊！世界意識他太過分了！自己人被欺負了你們到底管不管啊啊啊啊啊！！！
顧清玨話剛說完，識海中便是比剛才更嘈雜哭聲，難受讓他恨不得直接把係統揪出來揍一頓。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徒弟還沒哄好現在沒時間哄他，話說他們家統是不是進入青春期了，怎麼情緒波動這麼大？
係統抹眼淚動作一頓，然後哭更大聲了，【你根本不知道爸爸究竟承受了什麼！！！】
顧清玨被吼懵了一下，抬手揉揉太陽穴，決定讓他儘情去哭，誰哄誰是狗，看看誰先輸。
徒弟又乖又聽話，在魔族血脈覺醒之前都是貼心小棉襖，比這個靠不住家夥強太多了。
清冷仙尊麵上不顯，趁現在不用墊腳於是在徒弟頭上擼了一把，“被宗門裡師兄弟欺負了嗎？”
殷明燭神情恍惚，似乎又回到當年在玄天宗時候，每次他做錯事，師尊也是這樣語氣輕柔，不管他做錯了什麼，師尊都會想辦法幫他解決。
如果錯處在他，回到南華峰後關上門師尊自會教訓，如果錯處不在他，師尊也絕對不會讓他吃虧。
和秧師兄不喜歡他，雖然他掩飾很好，但是總有幾個善於揣摩人心能看出來，宗門弟子以大師兄為首，自然以大師兄喜好為準。
而且師尊在仙界聲名遠揚，無數人來到玄天宗試圖拜入南華峰下，即便資質不足不能入門，能看昭明仙尊一眼也值了，然而師尊一直以來就隻收了他一個徒弟。
所有人都羨慕他有個溫和耐心師尊，可一切都被他自己給毀了，那麼好師尊，最終在他推波助瀾之下，在無妄山魂飛魄散，若非玄天宗幾位仙尊一直不曾放棄招魂，他就隻能永遠活在愧疚之中。
“師尊。”魔尊陛下張了張口，聲音沙啞乾澀，他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還能在這人麵前喊出這個稱呼，如果能回到當年，即便提前將自己殺死，他也絕對不會允許之後事情發生。
若能回到當年......
嗬，若能回到當年，他寧願師尊不要收他為徒，一直玄天宗做那個清冷矜貴昭明仙尊，永遠不要經曆之後那些痛苦。
顧清玨看著忽然失落徒弟，更加確定這小子在外麵被欺負了，成長期主角在外受欺負很正常，畢竟這些都是他將來踏腳石。
唉，他費儘心思想給宗門留點有生力量容易嗎？
顧清玨微微歎息，正想再說什麼，忽然注意到他們家三師兄也在旁邊，身體孱弱蒼白青年倉促間想站起來，緊接著卻頭暈目眩險些倒在地上。
殷明燭離最近，眼疾手快起身將人接住，半摟半扶擔憂道，“師尊。”
葉重淵深吸一口氣，拿劍指著在他麵前依舊敢欺師滅祖魔尊，“鬆開。”
“三師兄？”顧清玨晃了晃腦袋，沒有注意到姿勢問題，緩過來後心裡更加疑惑，“三師兄，你怎麼也在這裡？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葉重淵抿了抿唇，神色冷然不敢直視他眼睛，“這個問題，魔尊陛下應該更清楚。”
就算清玨記憶不全，他也決不允許殷明燭借此行騙，幸好他今天及時趕來，若魔宮沒有相識之人，以清玨單純，豈不是要被這陰險狡詐家夥騙個徹底？
魔族就是魔族，即便裝出一副純良無辜模樣，揭開那層偽裝，裡麵也還是黑到令人作嘔醜惡皮囊。
顧清玨茫然看了一眼神情不善師兄，發現他和上次見麵時相比似乎有些滄桑，再看看旁邊低頭不語徒弟，隱隱有種不祥預感，“魔尊？”
殷明燭握緊拳頭，恨不得將身體裡魔族血脈剝離出來燒一乾二淨，可他不能，這是他擁有如今強大力量最初源泉，如果沒有實力，他以後如何保護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