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妤?”屠榮一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是阮妤,立刻皺起眉,他脾氣大,隻當阮父是在開玩笑,當場就想站起來,但又不好讓父女難堪,勉強壓抑著脾氣,沉聲說,“這不是小事!”
“屠叔,我雖然很少管金香樓的事,但這是我祖上留下來的基業,我比誰都希望它好。”阮父知屠榮心中所想也跟著沉下聲,見他眉目稍有緩和,繼續說,“阿妤是我的女兒,她有資格也有能力擔任這個位置。”
屠榮沉默,阮家的確沒有女子不能打理家業的規矩,甚至早年阮家也有女子管過家業的情況,但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閨閣女兒怎麼可能打理得好?
他身後那些人也都聽見了兩人的話,這會正竊竊私語著,雖說是私語,但聲音也沒有放得很輕,至少夠阮妤等人聽見,言談之間都是阮妤一個小姑娘沒能力……屠榮顯然也聽見了,沉默很久才看著阮父說,“這是你家的產業,你想給誰就給誰,但是金香樓的規矩,你也知道,要是她過不了關,就算有你撐腰也沒用。”
阮父這才皺起眉,有些擔憂地看向阮妤。
雖說阿妤的菜做得是不錯,但他們也隻吃過一道,要是……
阮妤來前就從爹娘口中知曉自己會麵臨的情況了,這會便笑盈盈站起來,看著屠榮說,“我知道金香樓的規矩,也已經做好準備了,屠爺爺考我便是。”
或許是因為阮妤的從容和坦然,屠榮竟恍惚了下,過了好一會,他才看著她說,“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說……”他朝身後一群人看去,最後目光落在一個年輕廚師身上,這是他
前幾年收的徒弟,“阿鬆,你跟小姐去比。”
“我?”鄭鬆驚訝地指著自己鼻子。
其餘人一聽這話紛紛唏噓起來,有個三十多歲的廚子當場皺眉道:“屠師傅,您這樣是不是不太公平?咱們金香樓的規矩可是要跟大師傅比,您拿一個學徒……”他還欲再說,可看著屠榮威嚴的麵容又有些畏懼地低下頭。
但他起了這個頭,除了鄭鬆之外的人自然也都議論紛紛起來。屠榮皺著眉想說幾句,就聽阮妤笑著問那個先前說話的廚子:“這位師傅姓什麼?”
“我?”張平抬頭,見阮妤點頭,便自報了家門。
阮妤笑著喊了一聲“張師傅”,又問,“張師傅應該是大師傅吧?”
張平立刻揚起頭,驕傲道:“當然!”
“既如此——”阮妤笑了下,“那我便跟張師傅比吧,這樣是不是就公平了?”
阮父阮母著急喊道:“阿妤!”
屠榮也跟著皺起眉,目光複雜地看著他,“你想好了?”見阮妤點頭,又抿了下唇,這才看向張平,“既如此,你就跟小姐比吧。”
他並不認為阮妤能贏,出自己的徒弟也隻是為了不讓她輸得太難看。不過現在,看著少女從始至終都溫柔堅定的笑臉,竟有些……期待了。
張平自然應好,阮妤看著擔憂的阮父阮母,笑著說了句“彆擔心”又看向屠榮,“屠師傅,我還有個要求。”
“什麼?”
……
霍青行跟如晦齋的老板已經有過一段時間的合作了,他寫的那幾本書銷量都不錯,如晦齋的老板想跟他簽訂一個長期邀約,但寫書對他而言隻是一個短時間的過渡,他並沒有要長期做下去的意思。
“霍先生真不考慮?”即便已經被人拒絕了許多回,但杜文還是想再爭取一回。
霍青行婉拒道:“我還得準備科考,恐怕之後沒什麼時間。”這卻是托辭了,科考的知識於他早就了然於胸。
但顯然這個回答對杜文也足夠了,學子最重要的自然是科考,他雖然惋惜但也未再多勸,隻是懇切道:“那後續的內容還得勞煩霍先生儘快寫出來交給在下。”如今“東光君”的名聲已經傳出去,怕有人找上霍青行要後麵的內容,他忙又說,“後麵幾冊的價格我會給霍先生多翻兩番,霍先生可千萬不能給彆人。”
霍青行點頭,他婉拒杜文送他出門,自行往外走。
這會正值飯點,本想隨便找個地方吃個午飯,再去買東西就看見一群人一窩蜂地往前跑,他並沒有什麼興趣,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倒是送他出去的小廝一臉激動地說,“聽說是金香樓有人在比試,大家都去看熱鬨了。”
金香樓三個字終於讓霍青行的神色有了一瞬的變化,他望著金香樓的方向,沉吟一會也提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