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頭頂的天,“這天再過會可就黑了,您是要我陪您下棋呢,還是我去做菜呢?”
阮父果然猶豫起來,看了看棋局又看了看阮妤,“還是做三杯雞嗎?”雖然這陣子阮母也做過幾次,但他總覺得味道沒阿妤做的好吃。
阮妤沒想到她爹居然還念著那口味道,不由笑出聲,“今天不做三杯雞,給您換個新菜。”又笑著補充一句,“金香樓可都還沒有呢。”
原本還猶豫的人一聽這句頓時下了決定,“那你快去吧!”
下棋什麼時候不能下,新菜可一定要嘗嘗!
阮妤笑著搖搖頭,也沒說彆的,往後廚走,她這陣子因為處理酒樓的事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算時間也很久沒有給爹娘好好做一頓了,今天難得有空,自然想給爹娘做幾道好菜嘗嘗。
而且今天解決了一個心頭隱患,她也高興。
看了眼屋中的食材,又想了下今晚用飯的人數,譚柔譚善兄妹,她跟爹娘三人,還有霍青行兄妹……七個人的話起碼得做個四菜一湯才夠。
事情雖然多,但阮妤做事一向有章法,倒也從容不迫。
她挽起兩節袖子,先把米淘洗乾淨,然後挑了青豆玉米放到裡頭,又加了一點鹽和醬油,然後又從掛著的籃子裡取出一塊鹹肉和一根臘腸,鹹肉先放到一旁,臘腸切成薄片放在盤子裡,打算等回頭飯快好的時候碼在上頭。
剛剛燒水的炭爐還未滅,她又往裡頭加了新炭。
趁著這段時間,她又把剛才的鹹肉切了一半,鹹肉切得要比臘腸厚實一些,放進砂鍋裡,再找來剛才炒麵剩下的梅花肉,也跟鹹肉一樣切成塊狀,先往鍋裡煮下再清洗掉上頭的肉沫,然後一道放進砂鍋裡,竹筍斜切,再加入自己包的蔥結和百葉結,加入適量的水就往炭爐上一放,熬個一個時辰差不多。
這是當初老先生教她的,說是叫醃篤鮮,是徽州菜。
最適合下飯吃。
就連她從前不怎麼貪口舌之欲,每次吃這道菜,也能吃下滿滿一碗飯。
霍青行也喜歡吃。
不過——
阮妤想了下,好像就沒他不喜歡吃的菜,那個男人一向是不挑剔的,除了過甜的東西,也不知道今天那道棗泥酥合不合他的口味。
她邊想,邊繼續手裡的活。
飯跟湯都解決了。
剩下的倒是方便許多,兩道素菜兩道葷菜。
素菜做的是番茄炒蛋和魚香茄子煲,葷菜做的是紅燒肉和香菜牛肉,牛肉切成條,加入醬油和一小撮糖攪拌好,再加入磨好的孜然和花椒粉,等它醃製的時候再切薑絲和辣椒蒜末。
香菜是家裡自己種的。
她以前不喜歡這東西,總覺得吃著有味道,後來也不知怎麼就習慣了,演變到後來吃個粉啊麵條的都得加一下把才好。
阮母進來的時候,廚房內煙霧繚繞,阮妤正在做最後一道菜,她揮了揮眼前的熱氣,看著在灶台前忙活的阮妤說,嗔道:“怎麼做菜也不叫我?”她是舍不得女兒操勞的,又看了眼,問她,“還有什麼要做?”
阮妤笑著回頭,“差不多都好了。”
想了想又說,“阿娘幫我打兩個雞蛋,小善太瘦了,給他補補。”正好飯也快好了,她得放臘腸,一起蒸下。
阮母哎一聲,她手腳麻利,很快就打好了一碗雞蛋羹,阮妤的臘腸片也在那已經成型的米飯上碼好了……看著這一鍋米飯,阮母一愣,“這是飯?”
“是啊。”
阮妤笑著放好架子,又把雞蛋羹放裡頭,怕彆的菜回頭涼了,也一道放在裡頭蒸著,全都乾完後才一邊擦手一邊和阮母說,“偶爾吃一頓不一樣的嘛。”
阮母一向依她,自然由得她來。
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笑嗔道:“就你點子多。”
又說,“你先去換身衣裳洗個臉,你譚家妹妹估計還要一會才回來。”
阮妤也覺得身上全是油煙氣不舒服,便應了好出去了,等她換好衣裳出來的時候,堂間的小蘿卜頭們已經下課了,譚柔也已經回來了,正和譚善一起擺碗筷,就是不見霍家兄妹。
她一邊進去一邊問,“霍家兄妹呢?”
答話的是端著醃篤鮮過來的阮母,“我剛去喊過了,小行說有事,如想一個人也不好意思過來吃,我已經把他們的菜裝出來了,回頭我拿過去吧。”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不過也知道這兄妹倆的性子,她想了想便說,“我去送吧。”
阮母也沒拒絕,把東西擺好後,把一個托盤遞給她,阮妤便拿著菜到了一旁的霍家,以前她每次來都是霍青行開的,可今日替她開門的卻是霍如想。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