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彆人幾句話就不同我來往,霍青行,你真是好樣的。”
這些話被她藏在心底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她是真的拿霍青行當朋友看,要不然也不會在這一世發現他之後一直幫他,可偏偏這家夥為了彆人幾句話就要跟她保持距離。
她怎麼可能不氣?
隻是生性驕傲,不願說出來罷了。
不過這會捏著霍青行的臉,她那些不高興竟也慢慢消散了,甚至臉上還一點點蔓延開藏不住的笑容。
她從前哪裡這樣玩鬨過,此時若換作任何一個人,她都不會這樣做,但想到如今躺在她麵前的是霍青行,那個一向沉默寡言、自持守道的小古板,她就總忍不住想逗逗他,欺負他,眼看著清貴俊美的少年被她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臉頰上的肉往兩邊帶,就跟她孩提時期玩的布娃娃一樣。
而且少年不僅長得比她的娃娃好看,還很聽話,不會說話也不會鬨,隻會乖乖地任她擺布,阮妤看著那乖巧的睡顏,不禁心下一軟,所有的壞情緒也在此刻消了個乾乾淨淨,鬆開手才發現他的臉頰都紅了。
心下頓時一緊。
她忙拿起帕子去擦,嘴裡忍不住說道:“不疼嗎?居然這樣都不醒?”
霍青行哪裡說得出話,他甚至連如今的模樣都快要維持不住了,口乾舌燥,心潮澎湃,鼓膜轟鳴,尤其隨著少女輕撫的動作,他的心裡就像是燒了一把旺盛的火,甚至還在越燒越旺,他隻能緊閉著眼睛,然後緊緊捏住那雙藏在被子裡的手,以此來抵擋心裡驚濤駭浪般的情緒。
長睫倒是忍不住顫了幾下。
好在阮妤並未發覺他的異樣,她等霍青行臉上的紅痕消退一些便鬆了口氣退後一步,嘴裡卻不由自主地嘀咕一句,“怎麼這麼嬌氣。”
她就揉了這麼一會,臉就紅了,比小姑娘的臉皮還要薄。
不過到底是自己理虧,阮妤輕咳一聲,也不敢再繼續鬨他,生怕真怕他鬨醒了,那就真的尷尬了。
夜色已晚,她也該回去歇息了,又替人掖了下被子,走的時候看著他安靜的側臉,想到什麼,不禁又歎了口氣,“估計等你明天醒來又要和我保持距離了。”
說完猶不解氣,還是沒忍住抬手輕輕捏了下他的臉,咬牙氣道:“霍青行,全天下也隻有你敢這麼對我了。”
若換作彆人這樣對她,她早就不搭理了。
不喜歡她的人,她也不喜歡,這是她從小就學會的道理,至今也未曾改過。
可偏偏這個男人,或許是因為淩安城的那幾年陪伴,又或許是因為這輩子機緣巧合提前相逢,使得他在她的心中終究有幾分不同。
搖了搖頭。
阮妤也沒再多說,替他找了個乾淨的臉盆放在床邊,以防他半夜醒來想吐,而後便轉身往外走去。
門被合上,剛剛還閉目昏睡的霍青行聽著那越來越遠的腳步聲突然坐起身大口呼吸起來,霍青行從來不曾有心緒起伏這樣大的時候,可此時,他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撐在膝蓋上,低著頭,薄唇微張,不住喘息著。
覆在心口的那隻手很明顯在不住起伏,若是仔細傾聽的話還能聽到如雷的心跳聲。
直到心跳慢慢回歸正常,他好似突然想到什麼,抿著唇,抬起手悄悄把指尖覆蓋在剛剛被阮妤摸過的臉頰上,第一次觸碰的時候,他長睫猛地一顫,指尖更是剛剛碰到臉頰就立刻收了回來,帶著溫度的手指被他藏進掌心之中緊握成拳,心臟也因為那一點隱秘的心思而跳動不止,又過了一會,他才慢慢鬆開手,而後抿著唇帶著猶豫重新把指尖覆於臉上,這一次,他指尖微微跳動卻未收回,等到心悸消失,他開始小心又珍重地在那處地方一寸一寸撫過。
被他撫著的這處地方還有著超乎尋常的滾燙,仿佛還保留著那個人的溫熱。
想到這,
霍青行一向清雋的臉頰竟不由泛起一抹紅暈。
屋中燭火微微晃動,藏匿於黑暗中的少年曲著膝蓋,微微埋頭紅著臉,伴隨著那不住跳動的心跳聲,他抬頭望向那扇緊閉的屋門。
那裡早就沒有那個人的身影了。
可他卻執拗地保持這個動作不肯收回,他就這樣望著那處,似乎是在同那個已經離開的人保證,“不會了。”
他再也不會逃避她,不理她了。
門突然被敲響,傳來應天暉壓低的調笑聲,“睡了沒?能不能進來?”
霍青行聽到這個聲音,神情倒是立刻恢複如常,羞赧窘迫一掃而儘,用淡漠的話語回道:“睡了,不能。”說完直接躺回到了床上,手放在被子上,閉上眼睛。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