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咬唇:“我就是想知道……能聊這個話題嗎?”
話到尾巴上,又帶著幾分彷徨。
她說的這些,都是書裡寫出來的情節,甜夢品牌後期經曆過跌倒,再爬起來時,就會遭受來自清醒森林的打壓。
那個時候的顧西祠,很忌憚這個有了沈宴加盟的老品牌。
“聽起來不像我。”顧西祠輕聲道。
白冉也覺得不像,現在看起來,很不像。
顧西祠仔細想了想,冷靜又道:
“但是如果我要最快速的打擊一個品牌,不論手段的話,這確實是一條捷徑。”
“不過代價很大,如果我做出來,大概是失去理智了吧。”
白冉頭微微轉過一個弧度,看著顧西祠,眼中波光粼粼:“會嗎?”
手上的頭發還有溫度,洗發水散發出一種屬於女人甜膩膩的香味。
顧西祠伸手,覆在白冉臉側,將她臉再往自己掰過一個小弧度。
拇指輕輕撫在女人眼下的皮膚上,觸手都是細膩的柔軟。
“你在我身邊應該不會。”
沙啞的聲線帶著一貫的溫柔。
放在臉頰上的手指頓了頓,男人語氣又正經嚴肅起來:
“這種辦法太孤注一擲了,很瘋狂,如果身邊有家人的話,我想我不會嘗試的。”
“我會寧願穩一點,也不會壓上這種籌碼。”
有家人在身邊就不會?
白冉總是覺得有個細節自己想不起來,就在那裡,但是她就是看不到。
她有些沮喪。
顧西祠臉湊近,狹長的眼眸誘|惑,驟然輕聲問:
“你這兩天有想過我那天晚上說的話嗎?”
“……”
“嗯?”
從喉嚨裡不經意的發出一聲,他的手指又在臉頰上動了動。
兩個人靠的太近,白冉能感覺到幾分來自男人危險的氣息。
白冉喉頭發乾:“想過一點。”
顧西祠緊逼:“那有結果嗎?”
他手指往下滑,滑到白冉的下巴上,他伸兩指輕輕捏了捏,女人的臉像是什麼玩具一樣落在他手中,愛不釋手。
說完了書裡的劇情,話題轉到一個白冉措不及防的角度上。
對視須臾,白冉坦誠:“沒有。”
男人淡淡的,也不著急:“哦。”
手指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兩相對視,有什麼在沉默中發酵。
白冉微惱,他怎麼總是喜歡摸她的唇,不知道,不知道這樣摸很容易……
這樣想不過幾秒,顧西祠的手指果然如白冉所料,在她下唇瓣滑開一個非常細小的弧度,力道不大,有些微微發癢。
令顧西祠意料不到的是,白冉的反應。
白冉一口用牙咬住了他的拇指,凶巴巴道:“不準一直這樣!”
顧西祠呼吸靜止一瞬,目光落在女人白瓷的牙齒上,說是咬住,她沒用什麼力氣,他感覺不到痛。更像是……輕輕用牙齒銜住他手指,指尖濕滑,牙齒下方是柔軟的唇瓣內側,帶著一點點唾液。
“你知不知道,你是半夜在一個男人的房間?”
男人警告的聲音發緊。
白冉愣了愣,嘴唇微張,咬住顧西祠指尖的牙又鬆開了。
“呀。”輕呼一聲。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白冉兩眼發黑。
她被顧西祠推到了地毯上。
顧西祠單手按在她肩膀上,男人力氣大,壓得她有點生疼,那手掌壓在單薄的棉質外套,透出一陣燥熱。
“一個正常男人的房間。”壓在喉頭的聲音帶著幾分喘。
女人神色迷惘,眼神濕漉漉的。
長發散在背後,躺在他的房間裡……
這個認知又讓顧西祠的喉頭滑了滑。
“會很危險。”他眯著眼睛說。
白冉愣愣的,有些怯了,聲音恢複軟綿綿的:“你,你是正人君子。”
“但你是正人君子喜歡的女人。”
白冉呼吸一滯。
心跳蹦蹦蹦不受控起來,臉頰染上紅緋。
光線微弱,任何能看到的一切都開始冒出粉紅色。
“我……”
“唔。”
你怎麼老是使壞?
這一句話被壓在唇齒間,揉碎了,再也發不出來。
腦子又變成漿糊,藥丸,白冉直覺自己藥丸。
眼睛內被逼出粼粼的水光,喉頭有些細碎的聲音,身體也軟了,白冉甚至有些討厭自己這般予取予求的樣子。
她難受,伸手推顧西祠,推不動,反而摸到他一身繃得死緊的肌肉。
“嗚……”
房間內隻剩下微弱的嗚咽。
白冉要溺斃在這種缺氧的溫柔裡去。
*
顧西祠幾乎是拽著白冉的手,推出房間的。
白冉裹在身上的外套散了,垮下去,露出白皙的肩頭,露出睡衣的吊帶來。
砰!
一聲關門聲大力。
白冉扶著牆還在喘,隔著一道門,裡麵的人也在喘氣。
不知道兩個人誰稍微好受點。
“上樓去。”
門內男聲又低又沉。
“你不會希望我出來送你上去的。”
最後一句話讓白冉混沌的腦子清明幾分,幾乎是小跑的,滾回自己房間。
進門也是好大一聲摔門,下意識的,白冉伸手反鎖門。
室內隻剩下一個人的喘息聲。
白冉將自己扔到床上,縮到牆壁抱膝,臉埋在膝頭,喘息困在黑暗中。
心跳劇烈。
緩緩,沒了外界的乾擾,沒了另一個人熾熱的體溫,一切又漸漸平複。
白冉在床頭摸手機。
打開。
打開又不知道發送什麼。
你討厭?你壞?
不不,太像是小女生了。
雖然她滿腦子都是這幾句話,要真發出去,會像是撒嬌一樣吧?
白冉把手機摔在被子上,不知道在生氣什麼,臉頰鼓鼓的。
叮——
倒是收到一條信息。
白冉:“……”
白冉小心摸到手機,掀過來看,是顧西祠發的。
簡單兩個字。
【晚安】
……
這種時候怎麼可能就睡著了?!
好像是住在她心裡一樣,她不回複,那邊就又發了一條。
【睡不著?】
白冉沒忍住,動手指回道:【你說呢?!!】
幾個感歎號增強了語氣。
那邊又沒動靜了。
須臾,一個請求語音通話的界麵發了過來。
白冉:!!!
白冉沒接。
第二個很快又打進來了,白冉忐忑著,按了接聽。
隻有盲音,還有一些室內走動音。
“等一下。”
顧西祠的聲音有點遠,房間內在翻找什麼,接下來是一陣觸碰音。
好像顧西祠從角落裡拽出來了一個什麼。
木盒子打開的聲音清晰。
驟然一聲音律劃過。
白冉驚了,這是,吉他嗎?
第二聲撥弦聲響起時,白冉確定了,真是吉他。
顧西祠從房間裡找出來了一把吉他!
“還在生氣嗎?”男聲正常,比她恢複得快。
白冉微惱,沒說話。
顧西祠也不逼問,又調弦。
幾聲調子過了,顧西祠清了清嗓子。
“隻是學過幾年,給你彈一首安眠曲吧,隻是能聽的地步。”
顧西祠聲音微滯,又說:
“以前認識的一個哥們兒,經常做錯事就回家給女朋友唱歌哄人家,我唱不來,給你彈下吉他吧,不保證特彆好聽,不過安眠應該夠了。”
開頭幾聲有些凝澀,顯然好久不上手了。
調子輕緩,音不多,不是特彆難。
白冉就是聽著有些耳熟,肯定不是那些晦澀的古典樂,應該是流行樂。
但是隻聽調子,白冉認不出。
認不出也沒什麼關係。
安靜聽了會兒,白冉把枕頭擺正,縮進被子裡,手機放在床頭邊上。
那輕緩的調子漸漸,從耳朵進了心間,把白冉本來就濃鬱的睡意又喚醒,她打了個哈欠,動了動,迷糊之間,整個房間隻有手機屏幕是唯一的光亮。
顧西祠彈了有十多分鐘,耳機裡傳來安穩的呼吸聲。
和剛開始的急促天差地彆。
他想她是睡著了。
眼前的譜子是幾年前的流行樂了,有歌詞的,不過他就隻彈了一首簡單的。
顧西祠停了會兒,手機對麵的呼吸聲還是那樣,綿長又平緩。
他方確定,她是真的睡了。
顧西祠想了想,掛斷前,對著耳機輕哄著說了一句。
“好夢。”
語氣小心又鄭重,像是對待什麼寶貝一樣。
掛斷電話,將吉他收好。
顧西祠在房間點了根煙,人哄睡著了,他反而腦子裡更是東想西想,呼吸帶著一股子壓不下去的燥熱,罕見的生理衝動大於心理的。
橘黃色的火星亮在房間內,他看著譜架上還沒收的歌詞本,吐了口煙圈。
【愛上了你之後,我開始領悟】
【誰是誰的幸福,我從來不在乎】
【雲破日出】
【你就是那道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