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孤舟眼色微斂,身上寒氣陣陣。
……
山洞中,調戲了清冷美少年,薛明珠神清氣爽,一覺睡到大天亮。
哪怕是第二天又是天才剛剛亮就被迫上路,薛明珠也是美滋滋的,就是有點不敢再往謝孤舟那裡看。
上午的路,薛明珠幾次舉起竹筒做喝水狀。
其實,她的竹筒裡一滴水都沒有。
昨晚大部份都給謝孤舟用來敷腿了,剩下的小部份讓她給喝了。
雖然,她有些渴,但是,敷腿還是很效果的。
至少,謝孤舟的腿已經不像昨天那樣吃力沉重了,輕盈了許多,照這樣下去,他一定可以走到寧安的。
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薛明珠一屁股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第一句話就是,“娘,給我口水,我的喝光了……”
還舉起自己的小竹筒倒了倒,示意一滴水的都沒有了。
薛母一點兒懷疑都沒有。
見女兒渴得嘴唇起皮,額頭是汗,隻以為是天太熱了,所以,女兒喝的量大了些。
秋兒給找的那個小竹筒本身也不大,否則,也不能裝在小破鍋裡扔過來。
薛明珠本身就是有份額的。
隻是那水都是生水,薛母一向不讓薛明珠喝,怕她喝了會鬨肚子。
薛母一邊往薛明珠的小竹筒裡倒水,一邊心疼的喃喃:“這竹筒是小了點兒,眼看著這天兒就越來越熱了……”,怎麼樣才能多帶些涼白開呢?薛母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語。
薛明珠真的是渴壞了,舉著自己的小竹筒就直接喝了三大口,卻也不敢多喝。
這畢竟是生水,喝的少了沒事兒,喝多了弄不好真的會鬨肚子。
到了下午時,因為是薛母和大哥薛成林輪流背著薛明珠,薛明珠的活動量沒有那麼大,身上的汗出的也就少了些,對水的需求沒有上午那麼大,小竹筒裡還有水,隻是薛明珠不敢多喝。
就渴得難受,人有點蔫蔫的。
到了晚上歇息時,這一次,他們沒有那麼好運找到山洞了,再一次露宿荒野。
黑漆漆的夜色,讓眾人極沒有安全感。
連男人們都咬著牙陪同自家女人去尋柴火,薛父也陪著薛母一同出去了,留下薛成林照看薛明珠。隻有一家的男人們一個都沒動,據說那是前禮部太常唐大人一家。
這家人說什麼最重禮法,說什麼君子遠庖廚,一直都是家中的媳婦侍候這一家老小。
薛明珠有些害怕的往大哥薛成林懷裡鑽了鑽,這露天曠地的,讓她極沒有安全感。
直到薛父薛母回來,薛明珠才好一些。
薛父薛母向來都是第一個回來。
迅速生好了火,架上了小破鍋燒熱水,這一次沒有了什麼遮擋視線,小破鍋便落入了眾人的視線之中,看到薛家人能喝上口熱水,不禁羨慕得眼睛發紅,有幾個似是想要上前來討口熱水喝的,都被薛母惡狠狠的給瞪了回去。
“呸!”
“想喝熱水,自已想辦法去!”
“占便宜占到老娘頭上了,想得美!”
薛母一臉的不善,大有誰敢上前來,她就和誰拚命的架勢。
有些知道薛母力氣大,不好惹的,便訕訕的收了眼神,隻有零星的幾個還不死心的往薛家這邊盯著。
薛母才懶得理他們。
自顧自的將溫度燒得差不多的熱水提出,澆到熱敷的布巾上,照例是薛明珠、薛成林、再後是薛爹爹,最後是薛母自己。
一天的疲乏,在這一刻都得到了極大的撫慰。
看得眾人眼紅,那個禮部太常唐大人似是極為氣憤,指著薛母道:“你這婦人怎這麼惡毒,大家都雙腿疼痛難忍,你有熱水借些又如何?!”
“呸!”
“老娘自己打的水,憑什麼給你家白用?!老娘又沒吃你家大米!官不大,臉到大得很!”
薛母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一臉的鄙夷。
將個禮部太常唐大人氣得幾乎一個倒仰,手指抖著,“貪官毒婦,一丘之貉!”
這薛明珠就不樂意了。
這一路上,她也看出來了,這些人都雖和她家一樣都是流放的犯人,可是,這犯人間竟然還要分出個三六九等來。
她爹是貪官,似是最不受這些士大夫們的待見。
薛家人也沒打算理會他們。
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他家是貪官不配和他們這些高貴的人一起玩耍,可是,你借不到熱水就罵人,這就過份了吧?!
沒等薛明珠開啟嘴炮功能,大哥薛成林先站了起來,凶狠道:“你說什麼?!”
兩手抱拳,發出恐怖的“叭叭”之聲,宛如爆豆一般。
禮部太常唐大人驚恐的往後一退,“你要乾什麼?!”
薛成林獰笑著剛要說些什麼,突然,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聲劃破黑夜。
“救命啊……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