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卻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摸了摸薛明珠的頭發,眼中隱現焦急。
若是,隻是人失了足從高處跌落還是好的……
怕就怕……
……
馮頭兒和三名帶刀的差役,舉著火把,帶著七、八個犯人,用刀撥著雜草的往出事地方而去。
那叫聲尖利而短促,聽聲音離他們所在的暫時露營的地方有些遠。
真想不通,那麼一個弱女子怎麼會跑這麼老遠?!
夜色太黑,林又太密,所有的光源隻有這三隻火把,視野有限,因此,眾人走得極慢。
前禮部的那個唐太常哆嗦著走在眾人中間,一臉驚恐。
薛成林很是瞧不上他。
他一個大男人走這密林之中都怕,卻讓他的夫人一個人來這裡拾柴,真是枉為男人!
左瞅右看,薛成林希望能撿到根粗一些的棍子用以防身。
她娘和她妹妹特意交待了的。
可是,入眼的不是太細了,就是已經腐朽乾枯了,拿起來揮了揮,根本不能防身,正著急時,就聽見身後“哢嚓”兩聲脆響和一陣細樹枝被撅折的悉悉索索之聲……
“給!”
一根嬰兒手臂粗細,被簡單處理過的樹棍就遞到了他的手上。
薛成林吃驚的張大了嘴,下意識的就接過了謝孤舟手裡的樹棍。
如果,他要是沒有看錯的話,這原本應該是一棵小樹吧?!
還是長得極好的那種,看那斷口平滑整齊,似是被利器生生砍斷的。可是,他怎麼做到的?!他的力氣也極大,這麼粗的小樹他也許能直接□□,但卻無法弄出這麼平整的斷口。他倒是可以把小樹踹折,但斷口一定是斜劈向上,裂成兩半,成不了棍的。
難道,他藏了刀?!
可是,若是他藏了刀,那些差役為什麼沒有搜出來?!
想到大理寺的那個秦牢頭,薛成林閉上了嘴,半響才說了一句:“謝謝。”
謝孤舟走在前麵,沒有絲毫停頓,平靜道:“你若是出了事,你妹妹會傷心的。”,說完,便不再說話。
此時,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撲麵而來。
走在最前麵的馮頭兒不由得臉色一變,難得叮囑了一句:“小心!”
眾人瞬間緊張起來。
心直直的向下墜去……
這人……怕是不好了……
馮頭兒挑開麵前的一根茂盛的樹枝,眾人眼前豁然明亮。
眼前是一圈空地,月光沒有任何遮擋的直直照在一具女囚的屍體上,女囚脖子上有一個撕裂的大口子,血已經流乾了,柔軟的肚子也被掏了個大洞,裡麵的內臟全都不翼而飛,雙眼睜得大大的,還殘存著最後的驚懼。
在她的身邊落了滿地的枯柴……
唐太常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眼發直,魂不附體道:“是麗娘……是麗娘……”
馮頭兒早已見慣了生死,獨自走了過來,蹲在身,仔細的看了一看女囚屍體上的傷口,“她應該是迷了路走到了這裡,被狼從背後咬斷了脖子殺死的……”
正在說話間,突然,薛成林左側的空地邊草叢劇烈的搖晃,一股惡臭的腥騷之氣夾雜在血腥之氣中,迅速襲來……
馮頭兒猛然抬頭看向薛成林,大喊道:“快閃開!”
薛成林聽到喊聲,下意識的向前一撲,一陣腥風從腦後猛的閃過,落在薛成林原先站的地方。
一條青黑色的瘦狼,嘴角血跡斑駁,雙眼冒著幽幽的綠光,凶殘貪婪的看著薛成林。
“是狼啊!”
其它的犯人頓時驚聲尖叫起來,嚇得腿肚子都軟了,連滾帶爬的轉身就跑。
“彆背對它!”
馮頭兒對趴在地上的薛成林再次大吼道。
薛成林聞言便想翻身起來,可是,又哪有那狼的速度快?!
隻見那條青黑色的瘦狼,四肢騰空,宛如箭一般的竄向地上的薛成林。
其它的差役正在追趕著四散的犯人,馮頭兒的距離太遠,拔刀想要趕過來,可明顯是來不及的。眼看著薛成林便要命喪狼口,斜刺裡突然飛出一根棍子,這根棍子穩、準、狠的正砸在那條青狼的細腰上,隻聽見“哢嚓”一聲清脆的骨裂之聲伴著瘦狼淒慘的哀嚎聲,那條狼從半空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撲騰了半天也爬不起來,顯然是腰被打折了,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馬上要不行了……
“好樣的!”
馮頭兒眼睛一亮。
“銅頭鐵腿豆腐腰!”
“這腰是狼身上最脆弱的部位,就如同蛇的七寸一般。”
“乾的漂亮!”
這時,其它四散的犯人也被差役們給追回了,聽到狼的慘叫,都戰戰兢兢的回來了,看到謝孤舟一棍子打死了一頭狼,都不禁震驚的張大了嘴。
薛成林這才反應過來,是謝孤舟救了他,不禁臉皮微紅,喃喃道:“謝謝。”
“不謝!”
明亮的月光下,謝孤舟清冷的鳳眸,從狼屍上淡淡的移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