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謝公子真的會回京都嗎?”
小丫鬟花盞胳膊上挎著食盒,跟在自家小姐身後,小心的問道。
主要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一直以為謝家公子遲遲不娶,是在等自家小姐長大,今天猛然間才知道原來謝家公子是可以回京都的。
那她家小姐可怎麼辦啊?
“應該……是會回的吧……”,薛明珠走在前麵,也不確定的道。
他應該會回的吧?與京都相比,誰會願意呆在酷寒的寧安啊?就是她,如果有選擇的話,她也會選擇回京的。
她這是沒得選。
隻是……那樣好看看的小哥哥……以後再也看不著了……
薛明珠水亮的杏眸都暗淡了幾分。
聽說,老皇帝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京中太子之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想必再有一、兩年就會分出結果了。
”小姐,那您問問謝少爺唄?“,花盞在後麵出著主意。
這個問題很重要啊。
她們在這裡猜來猜去,即浪費時間還容易出錯,最簡單莫過於直接問問謝少爺是怎麼想的。
”還用問嗎?“
薛明珠有些猶豫。
”要問!“
花盞肯定的點點頭。
這可是事關小姐一輩子的幸福呢。
萬一,謝少爺不打算走呢?
謝少爺若是真走了,寧安互市貿易所這麼一大攤子,他都不要了嗎?那可是他辛苦幾年,一手創建的。
咦?!
說的有點道理哦。
謝孤舟就算想要回京報仇,可是,報過仇之後,是不是就回來了?再也不走了?!
薛明珠突然覺得花盞說的很有道理。
她已經及笄了。
在古代,及笄就可以嫁人了。
以前,她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是,現在不考慮是不行了。
與其嫁給一個陌生人,還不如嫁給謝孤舟。
知根知底,還秀色可餐!
“花盞,我們走!”,薛明珠在前麵神氣活現的。
她去問問他去!
謝府與薛府隻有一牆之隔,但是,院子占地還是挺大的,薛明珠走得有些腳軟。所幸這一路上,謝府的牆頭都種有珍珠繡線菊,薛明珠看看花、賞賞景,倒也是愜意得緊。
來到謝府後,守門的一見到是自家主子的師妹來了,連通報都不必,直接打開大門,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謝孤舟書房的院落。
薛明珠讓花盞等在外麵,她自己拎著食盒往裡走。
守在書房外的侍衛嶧陽,見從院門處走過來一個俏生生的麗影,就知道是自家主子的師妹到了。
主子的書房乃是重地。
薛家小姐是唯一一個可以踏入書房,在這個院落來去自如的女子。
嶧陽急忙上前與薛明珠見禮,“見過小姐。”,語氣沉穩有力。
薛明珠笑眯眯的道:“一見嶧陽,我就開心。”
鐵塔般的漢子,細長的眉眼閃過無奈,小姐哪裡是見到他開心?小姐是開心可以見到他主子了。
他是主子的貼身侍衛,有主子在的地方必然有他的身影。
看到他,也就知道主子不遠了。
“小姐,公子就在書房呢,您進去吧……”
嶧陽閃身讓出路。
薛明珠就是覺得嶧陽太悶了。
謝孤舟已經很悶了,怎麼身邊跟的人也都是這麼悶的呢?
以前還有個活潑的鄧廷安,可是,最近幾年連鄧廷安都變得不好玩了,一個個每天都是滿臉的官司,看著都替他們累。
謝孤舟尤其是。
彆看他每天總是在微笑,翩翩君子,溫潤如玉,讓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折服和傾慕。可是,薛明珠卻知道他骨子裡還是那個淡漠疏離的少年。
隻是,他長大了,學會了她爹的圓滑通透,學會了隱藏。
“謝孤舟,乾嘛呢?”
薛明珠推開書房的門,探進去一個頭,想要給謝孤舟一個驚喜。
她私下裡總是直呼謝孤舟大名的,因為,她潛意識裡總覺得她比謝孤舟大。
因為這事兒,被父親大人訓了幾次,直到某一天,薛明珠看著早已高出她大半頭的謝孤舟,風姿俊秀,才意識到當初那個可憐的少年早已經長大了,可是這時候再改口已經來不及了。
習慣了!
“又在欺負嶧陽?”
書案後,矜貴優雅的青年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頗有幾分無奈的看著薛明珠。
謝孤舟的眉眼長得尤其的好。
想當初,薛明珠就是看著他的眼睛看得入了神。
長開了的謝孤舟,那眉眼越發美得驚心動魄,鳳眸流轉間,煙波瀲灩,似乎隻一眼就能讓人溺斃在其中。
“擦擦口水……”
來到門前,謝孤舟默默的遞上了一方素白的繡帕。
繡帕上帶著淡淡的沉水香,冷香瀲瀲,帕角還繡著一枚四葉草。
“你怎麼還帶著?”
薛明珠自然是知道謝孤舟在逗她,她才不可能看他看到流口水。
隻是這帕子……她熟。
這都是她當初的練手之作。
她性子急又好動,實在是坐不住,每次學刺繡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兩個手指頭紮得全都是針眼。
繡這枚四葉草,是有一天絕望頹廢後的突發其想,虔誠的希望繡枚四葉草能給她帶來幸運,讓她的刺繡功課能開開竅。
薛母她們不認識這種草,笑她想得美。
當然,這枚四葉草也確實沒什麼用,沒辦法幫她學好刺繡。倒是為她打開了偷懶的大門,讓她無師自通的學會用卡通簡筆畫的花花草草充數,來應付功課。
氣得刺繡師傅差點上了板子。
她這些年唯一的忠實觀眾就是謝孤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