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緣酒樓內這些天時不時的就飄出極為誘人的香氣,勾得路過金福緣酒樓的寧安百姓都駐足不前,不停的深呼吸,嗅著這股子香氣。
“這可太香了……”
“可不是,我這口水都快控製不住了……”
“這金福緣酒樓這次又是在研究什麼新菜式啊?”
……
金福緣的老客們坐在大堂裡,雖然,嘴裡吃的依舊是金福緣中他們最愛的招牌菜。可是,新菜對他們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他們天天聞得到香氣,卻吃不嘴。
這可是實實折磨死他們這些老饕了。
“老金啊,你們金福緣這次研究的又是什麼新菜色啊?可香死個人了……什麼時候能吃上啊……”,一位金福緣的老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忍不住打聽道。
這菊花白喝到嘴裡都不香了。
被點到名的金掌櫃早已見怪不怪。
每到他們金福緣研發新菜色的時候,這樣的場景便要上演一遍。
老客們越是著急,代表著他們此次研究的新菜色就越是成功。
根據他的經驗判斷,這次小姐給出的新菜色十有□□是穩了,會是今年的招牌菜。試菜的這幾天,老客們的上坐率可比往年高出許多,紛紛猜測會是什麼新菜。
至於,會是什麼新菜,老金肯定是不會告訴他們的,但是,新菜的進展還是可以透露給他們一些的,“快啦……快啦……”,老金笑眯眯的說道。
他們金福緣的大廚應該就快出師了,做出來的菜已經越來越符合小姐所要求的口感和味道了。
“金掌櫃,我聽說薛府的小姐馬上就要訂親了,提親的還是咱們寧安的大英雄謝參將,這可是郎才女貌天大的好事啊……我這兒可是提前給你們東家賀喜了……”
一個身穿寶藍錦緞長衫的中年男人笑著向金掌櫃的拱手道。
這人金掌櫃的認識。
李記貿易貨棧的老板,在寧安互市貿易所可是有三家貿易貨棧的,專門賣南方物產的。也是他們金福緣的老客戶了。
李老板一開口,其它的食客們也紛紛開口道喜起來。
金福緣雖是薛明珠的私產,但是,對外一向都說是薛府是東家。
金掌櫃樂得見眉不見眼的連連拱手道“多謝!多謝!同喜!同喜!今兒大家的酒錢都算在我老金的身上……”
薛明珠有了良緣,金掌櫃是真的開心。
謝參將那可是整個寧安城女兒家最想嫁的兒郎榜的第一位。
不知有多少家明裡暗裡的向謝參將示好,隻可惜,這些年謝參將一個也沒看上眼。
卻沒想到,謝參將竟然向薛府提了親。
一時間,不知多少家女兒哭濕了帕子。
不過,她們再哭也是沒有用的。
薛老爺可是謝參將的恩師,迎娶恩師之女,可是一場佳話,滿寧安城都對這場婚事滿意之極。
前堂的喧鬨傳到了後廚,正在指導金福緣大廚做菜的薛明珠抿嘴一笑,隨手叫過候在一旁幫傭的小廝叮囑了幾句話,小廝領命飛快的跑去前堂,在金掌櫃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金掌櫃聽完,眼睛一亮。
“各位,我們東家為了表達各位對薛府的賀喜之情,特意叮囑當新菜上線的第一天,凡是來金福緣吃飯的客人,每桌贈送一道新菜,以示謝意!”
金掌櫃紅光滿麵大聲道。
“好!”
“東家大氣!”
“祝新人百年好合啊……”
金福緣酒樓內頓時爆發出極為熱情的喧鬨之聲,引得金福緣外麵的寧安人紛紛向門口的人打聽‘裡麵這是乾什麼呢?這麼熱鬨?’‘出了什麼事?!’
寧安人愛熱鬨。
很快就有人把金福緣為賀薛府喜事新菜免費試吃的事兒說給了大家聽,更讓寧安人對金福緣的新菜充滿了期待。
都紛紛打算等金福緣出了新菜後,一定帶家人朋友來嘗嘗。
火爆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後廚。
金福緣大廚壓力山大!
“加油吧……”,薛明珠笑眯眯的看著金福緣的大廚,“你做的已經越來越好了,隻需要再多做幾次,就可以做出完美的莫利燉魚了。”
沒錯!
薛明珠正是看到謝孤舟釣上了那些魚才想出了這個菜。
在後世想吃到正宗的莫利燉魚也是不容易的。
哪怕是她這個寧安人,也沒吃過幾次是正宗的,假冒的倒是遍地開花。
真正的莫利燉魚是真的好吃!
鮮、香、麻、辣,魚肉嫩得你根本就停不了口,魚膏滑膩異香,等你吃到爽,終於想停口的時候,肚子已經撐得溜圓了。
莫利燉魚有個好處就是不挑魚。
寧安的魚,基本上什麼魚都可以做。
什麼白鰱子、嘎牙子、鯰魚、鯽魚、鯉魚、棒棒魚……都可以,甚至可以幾種魚彙到一個鍋裡燉。
現在,薛明珠做的這個版也不是真正的莫利燉魚,但也已經很香很唬人就是了。
這種莫利燉魚,薛明珠前世在網上查過做法。
其中除了寧安的魚是純正鮮魚外,莫利燉魚的靈魂一在肥肉二在醬三在這邊特有的一種調料名叫五味子。
魚和肥肉一種燉,肥肉中的油脂可以激發魚的鮮味。
醬則是寧安的黃醬。
至於五味子,又名山花椒。
有酸甜苦辣五種味道,因此得名五味子。
是中藥也是一種調味料。
薛明珠小時在田間地頭沒少拽著當零嘴吃。
有了這三樣在,莫利燉魚就能成功一半兒了。
剩下的就可以自由發揮了,寧安的榛蘑是一定要放的,還有寧安自產大豆磨成的豆腐、白菜土豆粉條子……隻是先後順序不同罷了。
最後的火候問題,就真的隻能是靠大廚自已摸索了。
薛明珠自然不會動手做明火的活計兒,她隻能在一旁指導,順便驗收成果品嘗味道,感受此時的味道與她印象中的差彆再哪裡,哪裡還能改進。
據她看來,經過這幾天的折騰,金福緣大廚的燉魚已經有了火候,隻需再改進幾次,就可以讓客人們嘗新了。
她們寧安菜的特點就是雖不精致漂亮,但卻量大管飽好吃。
“你自己再琢磨兩天看能不能再改進吧……我明天就不過來了。”
薛明珠笑語晏晏。
金福緣的大廚也是知道自家東家是要訂親了的。
府中有許多事情要忙的。
忙連連賀喜。
這是他們整個金福緣的大喜事兒。
在裡麵偷聽是一回事兒,親耳聽到賀詞又是另一回事兒,饒是薛明珠是個能攔人表白的主兒,也不禁粉麵緋紅。
謝過了大廚的賀喜,薛明珠便要帶著花盞與花煙從後門離開。
上了馬車後,花盞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可算忙完了……小姐,您可不能再往外跑了。謝參將這兩天就要來納采了……”,這個時候,若是讓人看見小姐來往外麵跑,可成何體統?!
花煙則是一臉的憧憬,“聽說納采需得男方送來大雁的,謝參將箭術那樣高超,一定可以親自為小姐獵來大雁的……”
相對於兩個丫鬟對於納采的期待,薛明珠其實更在意納征時,她該送什麼訂情信物給謝孤舟。按寧安的習俗,納征之日,男女雙方要互送大訂信物。
若是尋常人家,男方會送些飾品,女方則會回送些自己繡的衣帽鞋襪荷包之物就好。
可是,薛明珠不想送些普通之物,她想送些好的給謝孤舟。
可是,該送些什麼好呢?
一雙纖纖玉指都快被薛明珠擰成麻花了。
……
相比於薛家的喜慶,雲家的氣氛就低迷了許多。
雲若薇更是一聽到謝孤舟訂親的消息,就直接臥床不起了。
這些年,雲家人都知道雲若薇的心思。
雲若薇喜歡謝孤舟,所以,遲遲不肯訂下婚事;
雲若瀾一心科舉,也沒有考慮婚事。
滿寧安城的人都傳他們雲家是在等著回京,所以,才不願意將兒女的親事訂在寧安的。對於這些說法,雲母是百口莫辨。
好容易,雲若瀾科舉有成,也終於鬆口同意考慮婚事。可惜,他們雲家相中了薛家,但薛家沒有相中雲家。
也原是他們家不知天高地厚了。
雖說,他們雲家日子過得也不賴了,雲若瀾更是寧安城出色的兒郎,可是,若是與謝孤舟一比,哪怕是他們雲家也不能昧著良心說雲若瀾比謝孤舟更優秀。
謝孤舟的優秀是滿寧安城人有目共睹的。
否則,若薇也不會癡戀多年,相思成疾。
好在,薛家人和張媒婆厚道,沒有將他們雲家曾上薛府提親一事讓彆人知道。
否則,此時不知有多少人要笑話雲家了。
“唉……”
雲母在院子裡望著雲若薇的窗子長長的歎了口氣。
兒女都是債啊!
搖了搖頭,轉身進了裡屋。
那謝孤舟已然訂了親,希望女兒能早點想開吧。
雲母在院子的歎氣聲,雲若薇自然是聽見了的。
她不是不明白雲母的意思……
她就是不甘心!
最初,她也並沒有那麼喜歡謝孤舟,她追著他,隻因為他日後會是皇上,能帶給她和她們雲家榮耀。
可是,這麼多年的關注和追逐,她早已深深的將謝孤舟刻在了心裡。
越是這般,越是不甘!
所以,她慫恿母親為哥哥去薛府提親。
薛府拒絕了。
而她最擔心的事情,也發生了。
謝孤舟果然與薛明珠訂了親!
“薛明珠,你以為你真的能嫁給謝孤舟嗎?!”
病床上的雲若薇瘦削蒼白,臉白得幾乎透明,她低沉沉的笑著,笑聲嫉恨中透著瘋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