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蘇皇貴妃依如舊日的囂張跋扈,謝皇後麵色潮紅,柳眉倒豎,“那又如何?他活著,我動你不得……可是……他現在死了!我看誰還能護你?!”
“現在本宮才是皇後!”
說完,大袖一甩,從門外緩緩進來一群太監。
為首的一人,手上捧著一條白綾,陰陽怪氣道:“奉皇後之命,送皇貴妃娘娘上路。”
掌事姑姑戚紈枝大怒地擋在蘇皇貴妃的身前,“爾敢!”
皇上才剛去,他們竟然就敢如此對待娘娘,怎麼不讓人心寒!?
皇後又如何?!
不過是她家娘娘不在意的!
就在掌事姑姑戚紈枝打算叫出先帝賜給娘娘的護衛,將眼前這些人全都扔出蓬萊殿時,卻聽到身後娘娘清叱,“不必!”
“你們這些低賤之人,怎麼配碰本宮?!”
“本宮……本宮自會去見先帝!”
一縷殷紅的鮮血順著蘇皇貴妃的嘴角流下,染紅了她身上的宮裝,悶哼一聲,身子軟軟的倒下。
“娘娘!”
掌事姑姑戚紈枝大驚失色,連忙上前緊緊的抱住蘇皇貴妃。
“娘娘!娘娘,您這是乾什麼?這是乾什麼呀?”
“您答應了先皇要好好活下去的……”
“為什麼要失言?!”
您這樣做,對得起先皇為您的百般籌謀嗎?!
蘇皇貴妃虛弱的倒在掌事姑姑戚紈枝的懷裡,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可是,臉上卻是笑的,虛弱道:“紈枝,你不懂……”
“若本宮不答應他……他連死都不會閉上眼睛……可是……可是,這個世上……已……已沒有了他……本宮……本宮活著又有什麼意思?皇上……他那麼疼本宮……不……不會怪罪本宮的……”
他那麼疼她,怎麼會舍得怪罪她?
她現在知道為什麼兩隻大雁死掉一隻後,另一隻也會相隨。因為,留下來的那個才是最苦的。她一向又怕苦又怕疼,嬌氣得很,怎麼挨得住沒有他的日日夜夜。
不如隨他而去。
“好紈枝,彆哭……”
“本宮……開心……得很呐……”
說完最後一句話,蘇皇貴妃終於闔上了眼睛,玉手緩緩滑下。
“娘娘!”
掌事姑姑戚紈枝抱著蘇皇貴妃的屍身失聲痛哭。
她其實早就知道了娘娘是存了死誌的。
隻要孝帝故去,娘娘就絕不會獨活。
所以,娘娘根本不在意誰來當這個太子、誰來當這個皇後,亦不在意姓謝的女人會如何找她報仇。
隻是她心裡還存了僥幸。
卻沒想到還是走到了今天。
手捧白綾的太監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他這還沒動手送皇貴妃娘娘走呢,皇貴妃娘娘便服毒自儘了。雖說是省了他們的事了,可是,謝皇後怕是要氣瘋了吧?!
雖說仇人死了,可是,卻不是死在自己手上的。
終是有些不快的。
謝皇後何止是不快,她都快氣瘋了。
“你個賤人!”
“你以為你自儘了,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嗎?!我要將你抽筋扒皮!將你屍體剁成一塊一塊的,扔在亂葬崗,任野狗分食!”
她恨了一輩子的敵人,就這麼輕飄飄的死在了她的麵前,死得這麼簡單。讓她一點兒也沒有手刃敵人的快/感。
謝皇後氣得雙眼血紅,渾身發抖,語氣夾雜著無窮的怨毒。
“來人……”
“且慢!”
就在謝皇後要招人將蘇皇貴妃的屍首拖出去鞭屍之時,身穿孝衣的蕭孤舟從門外緩步進來。
聽到孝帝薨逝時,蕭孤舟心裡很平靜。
對於這個給了他血脈的男人,蕭孤舟心中是有怨的。
不過,蕭孤舟覺得孝帝也不在意。
不在意他對他是否有怨、是不是有恨、甚至不在意他這個兒子。
他隻是需要一個兒子繼承他的江山而已。
僅此而已……
“太子,你是要為她求情嗎?!”
謝皇後大怒,看著蕭孤舟的目光活像是在看著仇人,仇恨已經填滿了她的心。
蕭孤舟冷漠的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死去的蘇皇貴妃。
他自然不會可憐這個害了謝家滿門的女人。
他說過這個女人的命,他要定了!
隻有這個女人的死,才能安慰謝氏一族地下的亡靈。
他來是要告訴謝皇後一件事情。
“母後,大太監陳福手中有遺旨……”
“仍是一份與您,一份與她。”
蕭孤舟淡淡道。
謝皇後瞬間冷靜下來。
她已明白了蕭孤舟的言下之意。
聖上既然可以立她,自然,也可以廢她。
想到先皇竟然保護這個女人到了這個地步,謝皇後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若是今天她敢動這個女人的屍身,那麼,廢後的旨意怕是明天就會昭告天下。
她絕不會讓這個女人死後,還頂著皇後的名頭與先帝合葬,而她卻不得入皇陵。
“便宜她了!”
謝皇後做了幾個深呼吸,看著地上已經冰冷的屍首,麵罩寒霜,冷冷道,“我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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