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金華殿。
“皇上,這次瑞王及蘇氏黨羽落馬極多,空出許多職位……哪怕平反如雲大人之流的官員,也遠遠不夠啊……”,吏部尚書郭謙憂心仲仲的稟道。
龍座上首的蕭孤舟聽著吏部尚書郭謙的彙報,手指輕輕敲著龍案,鳳眸微眯,開口道:“通知禮部……加開恩科。”
吏部尚書郭謙心中一喜,忙應下道:“是。”
其實,禮部尚書秦昭已經和他提過幾次了。
一般新帝登基都會加開恩科。
畢竟,新帝剛剛登基手上的都是前朝舊臣,急需培養自己的勢力。這一屆的恩科,天下不知有多少學子在等著、盼著呢。
恩科這一屆出來的考生可不得了。
那是正正經經的天子門生,新帝心腹,隻要不犯大錯,基本都是官場一路亨通的,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被人高看一眼。
這樣一來,他們吏部也算解決了燃眉之急。
戶部尚書朱培見禮部吏部的問題都解決了,不禁有些著急,急忙上前一步稟報道:“皇上,去年隴西大旱,數萬人拖家帶口逃難它鄉,現在,眼看著春耕在即,卻十戶九空,田荒地野……隴西知府上折子請求減免一年徭役賦稅……”
這折子剛剛遞到他手上。
十萬火急。
若是耽誤了隴西春耕,明年怕是要死人了。
戶部尚書朱培麵色焦急,眼巴巴的看著肅帝,盼著肅帝批示。
結果,他這邊正著急呢,還沒等到回複呢,那邊就看到肅帝的貼身大太監陳三寧快步上前,附耳在肅帝耳邊說了幾句話,他隱約聽到有“太後”兩字,然後,他就看到肅帝俊美的臉瞬間變色,‘騰’的一下站起,甩下兩句話後,便匆匆離開。
“隴西減免三年徭役賦稅,凡願意回鄉耕田者皆發今年春種及銀錢若乾,責隴西知府親辦!”
“其它事宜,明日再議!”
金華殿兩位尚書愣在當場,麵麵相覷。
這是怎麼了?!
從未見過新帝如此焦急,情緒外露的時候。
戶部尚書朱培心中焦急無比,隴西的事兒雖然處理了,可是他戶部還有一堆事兒要奏的。
比如,新登登基了,是不是得大赦天下了?!
比如,新登已經弱冠了,是不是要選秀了?!
這不都是他們戶部的事兒嗎?!
他這還沒開口說完呢,新帝就走了。
他恍惚好像聽到‘太後’兩字了,難不成太後又要為難新帝了?!
最近,太後隔三差五的就叫皇上去給她請安。有時候就派貼身大太監在金華殿外等候,完全不管皇上剛下朝是不是該用午膳了。
這……這還能不能好了?!
這先帝、蘇氏輪番的折騰新帝,現在這兩位已去,現在改成太後了嗎?
新帝很忙的好不好?!
這次又是在議政之時就將人叫走。
就算新帝仁孝也不能如此,這不是耽誤朝政嘛?!
戶部尚書朱培心中再急也是無法,隻能黑著一張臉,甩袖離開。
其它的心腹重臣也好像聽到了‘太後’兩字,彼此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無奈。
可他們能怎麼辦?
那是太後!
寧國最重孝道!
原本以為任性的先帝已去還帶走了禍國的妖妃,新帝睿智敏達,結束了朝堂上的烏煙瘴氣,他們的好日子總算來了。
可是,現在看來……前景並不樂觀。
“唉!”
眾人歎著氣離開了金華殿。
回府後,紛紛派人向宮中打探消息……
……
“怎麼回事!?”
蕭孤舟眉宇間有一絲掩飾不住的焦急,沉聲問道,“是誰向太後透露了明珠的信息?!太後怎麼會突然召明珠入宮?!”
宮外關於薛明珠才是他未婚妻的消息傳遍了京都。
他知道會有這一天。
雖然,蕭孤舟早早已經為薛明珠準備好了護身符,可是,當聽到薛明珠已入宮覲見太後的那一瞬間,他還是不可自抑的慌了。
慌到他隻有看見薛明珠,他才能安下心來。
“怕是慶王潛藏在宮內的黨羽故意說給太後身邊那個貼身的大宮女妙春聽的……”,蕭孤舟身邊的大太監陳三寧一邊快步跟上一邊小聲的報著。
謝孤舟心中一沉。
果然,慶王還是不死心。
原先謝明蕊受寒一事兒,他便已經疑心是慶王黨羽動的手。畢竟,太後想將謝明蕊許他為後的心思,路人皆知。
謝明蕊進入到慶王視線,是謝太後一手作出來的,他已來不及補救。
成為靶子,已無法避免。
慶王黨因謝太後的心思,已經盯上了謝明蕊。
隻可惜他想審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謝太後盛怒之下把那個守夜的小宮女杖斃了,讓他斷了線索。
因此,他隻能加派人手去保護謝明蕊。
不管怎麼說,謝明蕊都是那個他視若生父男人的唯一血脈,他須得保護她。
有了他的人守在謝明蕊的身邊,謝明蕊最近身邊已經清淨了許多了。
但是,蕭孤舟知道慶王定不會這麼放棄的。
他一定還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