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這麼快,做什麼?差點又摔到……”
薛明珠的鼻間是雪後初晴的冷香,頭頂是熟悉寵溺的清潤之聲,“謝孤舟!”,薛明珠揚起醉貓兒般的小臉高興地看去,正對上充滿擔心無奈的鳳眸,不是肅帝又是誰!?
蕭孤舟摟著這個在他懷裡樂嗬嗬的小醉貓兒,心中又氣又好笑,不滿地看向已來到院中的秀竹院眾人以及為首的鐘含青。
聽聞鐘家小姐釀得一手好酒,看樣子薛明珠醉成這個樣子,她是功不可沒了!
秀竹院的人見自家主子醉成那樣,還不忘了死死的摟著肅帝的腰,一個個都訕訕的低下了頭。
這也不能怪她們不是?
那小姐最近心情一直不好,她們就想著讓小姐放鬆一回,就讓她多喝了一些。
哪成想就偏敢著今天皇上就來了,堵個正著?!
看著肅帝微涼的鳳眸……
“這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
鐘含青神色平靜,福了一禮後,找了個理由,先溜了。
“啊……我先去給小姐煮碗醒酒湯去……”,花盞緊接著反應過來,也溜了。
“鐘小姐,您等等我,我送您出門……”,花煙雖慢了半拍,但也找到了理由,溜了。
剩下一院子的小丫鬟“轟”一下四散,連理由都懶得找,直接跑沒了影兒。
“你看你把我院子裡的人嚇得,全跑沒了……”
薛明珠仰著頭,“咯咯”地樂著,死摟著蕭孤舟的細腰不放。
她早就想這麼做了!
手感真好!
“怎麼喝得這麼多?”,蕭孤舟長眉微蹙,鳳眸之中滿是不讚同。
他知道薛明珠是個貪吃的。
尤其喜歡甜甜的果酒。
可是,果酒再甜,也是酒,也會醉的。
愛喝,偏生酒量還不好,喝得這麼多,怕是第二天會頭痛的。
蕭孤舟不說這話還好,一說起這個,薛明珠就覺得委屈。
她為什麼喝得這麼多?
還不是因為心情不好?!
為什麼心情不好?!
還不是因為蕭孤舟?!
明明她那麼喜歡他,可是,偏偏不能追、不能碰。還得拚命把他往彆人懷裡推,她多難過啊?喝點小酒哄自己開心一下,怎麼了?
為什麼不能喝?!
就喝!
“都怪你!”
薛明珠癟著嘴,委屈死了,連腰都不摟了,扶著蕭孤舟站穩了身子,點著蕭孤舟的胸膛訴說著之前自己怎麼也不敢往外說的委屈,當說到自己嫉妒了,卻隻能躲在浴桶裡偷偷哭時,眼淚再度奪眶而出,劈裡啪啦的往下掉,哭得一點形象都沒有。
鼻頭通紅,杏眸中滿是控訴。
“都怪你!”
“你若不是皇上,隻是謝孤舟,我會吃這麼多的苦嗎?”
薛明珠委屈得梨花帶雨的模樣,當真讓蕭孤舟心疼極了,那一顆顆眼淚像是砸在了他的心尖上一般。
他知道薛明珠是多堅強獨立的一個女孩子。
想當初幾千裡流放之路,多少成年人都堅持不下來,可是,薛明珠卻堅持下來了。
不但堅持下來了,而且,極少看見薛明珠哭。
哪怕是到了寧安那種極北遼東酷寒之地,薛明珠依然熱情十足,對生活充滿了向好,活力滿滿。
現在,這樣一個開朗堅強的女孩,卻在他的懷裡哭了個狼狽,如何能讓蕭孤舟不心疼?
“對不起!”
薛明珠說喜歡他。
蕭孤舟心都軟成了一汪水。
將哭得像花貓兒似的薛明珠重新摟入懷中,動作溫柔之極,似是怕碰疼了她一般。
對於薛明珠,蕭孤舟是有愧的。
在他意識到薛明珠已經長大了,成為了一位美麗的少女時,他枯坐在書房,一夜未睡,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愛薛明珠。
他無法忍受薛明珠嫁給彆的男子,為彆的男子生兒育女的畫麵。
他這一生就如同的名字一般,寂寥孤苦,唯有薛明珠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溫暖和光明。
越是身在黑暗之中的人,越是向往光明。
薛明珠早已經深深的紮根在心裡,融入他的骨血。
若是,將薛明珠從他身體中剝離,他也是活不了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便開始了他的算計。
他也是蕭家人。
骨子裡自然也有蕭家人的瘋狂。
他知道薛明珠所向往的愛情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他的身份會讓薛明珠第一個排除在她的心門之外,所以,他一直隱而不露。
他就是算計著讓薛明珠先愛上他之後,才敢透露他的身份。
他全都算計到了。
他也並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