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著肚子的女子?!
她哥的風流債?!
她哥那樣老實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風流債?!更何況,她哥已經訂親了!
薛府有情、鐘府有意,在薛府請了四次媒人之後,鐘府終於鬆口同意了薛府的提親。
這訂親可才半個多月啊。
鐘姐姐多好的一個人。
能嫁給她哥,都是她們薛家祖宗上顯靈了。
她哥竟然敢背著鐘姐姐偷吃?!
薛明珠徹底怒了。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妖精勾了她哥的魂,竟然讓她哥做出對不起鐘姐姐的事情!
若是因此而被鐘府退了親,看她能不能饒了她哥?!
薛明珠帶著花盞和花煙風風火火地來到正院花廳。
一進花廳,便見一個身段窈窕的妙齡女子正跪在花廳中央哀哀哭泣,縱然滿身素衣,也難也遮掩妖嬈風塵之像。
“青袖自知命賤,原是不敢攀附大公子的。”
“可是,卻沒想到當日的春風一度,竟然讓青袖有了大公子的孩子……青袖隻是一個弱女子,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才大著膽子求救到府上,請大公子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收了青袖吧……”
“否則,青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嗚嗚……”
俏臉雪白,媚眼彎彎,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薛明珠秀眉微蹙,根本就不信。
剛要張口質問,就被薛母鳳眸中惡狠狠的凶光給瞪了回去。
明顯一幅,‘你來添什麼亂?敢多說一句,老娘擰掉你的耳朵!’的凶神惡煞,一下子將薛明珠要說的話給憋了回去,隻能不甘地尋了椅子落坐旁聽。
薛母見薛明珠還算乖覺沒有給她惹事兒,這心才稍稍放下幾分。
禮部已經在操辦薛明珠大婚的事宜。
明珠嫁入宮中,成為正宮皇後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了。
更何況,皇上早就在朝上放出話來,要隻守著她家明珠,為了她家明珠而罷瀆六宮。
這自然是讓天下女人豔羨的。
可是,越是這樣,越如容易遭人嫉妒陷害。
薛母擔心花廳中跪著的這個人根本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明著是衝著成林來的,實際上就是衝著明珠來的。
明珠已經是鐵板釘釘的皇後。
她若是此時說了什麼,被人歪曲了出去,不知還要掀起什麼風浪呢。
所以,薛母見薛明珠匆匆趕來,殺人的心都有了,破天荒的給了薛明珠一個凶狠至極的眼神,先把她震住。其實,薛母是更想讓人把薛明珠攆回秀竹院。
可是,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明珠和成林感情極好。
讓她放著不管,是不可能的。
能坐在那裡,眼珠子亂轉,滿臉憤怒,恨不得揍她哥一頓,卻仍努力一聲不出,已是她最大的妥協了。
見女兒沒有跟著添亂,薛母才鬆了一口氣,全幅心神的處理起眼前的事來。
“成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薛母目光犀利地盯著薛成林問道。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
薛成林並不是一個貪圖美色之人,更不是心裡裝著滿肚子花花腸子的人。
可以說她兒子是個潔身自好的人。
更何況,薛成林對於鐘含青的情意,她這個做母親的都能感受得到,怎麼可能轉頭和一個風塵女人有所染?!還有這個女人,嘴上說得清清白白、乾乾淨淨,可是,若她真的無意攀附,怎麼可能在薛府的門口就哭鬨起來?!
分明是想將事情鬨大,彆有用心!
花廳之上,薛成林見薛母質問,便已經先跪了下去,羞愧到無地自容。
“都是兒子的錯!”
“兩個月前遇到了幾位昔日兒時的朋友,非要拉著我吃酒,推脫不得,便一同前往……不知怎麼就喝多了,第二天醒時,身邊就多了這個女人,說是朋友替他點的……”
當時薛成林極為生氣。
心中也充滿了後悔。
初初回京時,父母就已經警告過他了,讓他與當初的那些朋友們斷了關係。
隻是,這幾個都是他自小的玩伴,薛成林沒舍得。
多年未見,盛情難卻之下,便去一同喝了酒。
卻沒想到他的酒量竟然這麼差,竟然喝多了,還酒後做了錯事。
對於那一晚,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他在青袖身邊醒來,他還是按照規矩給了錢。
卻沒想到,竟然有一天,青袖會找上門來說是懷了他的孩子。
稀裡糊塗地做了對不起鐘含青的事情,薛成林本就已經十分自責了,現在,竟然還冒出一個孩子,薛成林簡直如晴天霹靂一般,心中一片冰涼。
含青一定不會原諒他的。
妹妹不知道和他說過多少次,鐘姐姐是京城一等一的閨秀,想要娶鐘姐姐的好兒郎能從龍泉寺排到城門口,鐘姐姐之所以肯嫁給自己,不是自己有多麼事業有成,而是,鐘姐姐想要的與她一樣,都是“一生一對一雙人”的夢想。
他師弟貴為天子,都願意為了妹妹封禁六宮,隻守著妹妹一人。
可是,他卻沒能做到。
這一刻,薛成林心灰意冷。
他對不起鐘含青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