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派去跟在她身後隱藏在暗處的暗衛那麼多,這晴天白日的,天子腳下,她還能發生什麼事?!
可是,她可不敢笑話蕭孤舟的大驚小怪,隻能反手拉著蕭孤舟撒著嬌,讓蕭孤舟陪著她吃一些,她趕著回來,可也沒有用午膳呢。
蕭孤舟就算有許多話要說,聽得薛明珠也還沒有用膳,便忙叫著“傳膳!”
在等待的功夫,薛明珠換了衣衫,用熱帕子擦了手,落坐後才與蕭孤舟說起了孫蓉娘的事兒。
原本,薛明珠是想托薛父給介紹個靠譜的狀師的,可是,半道就被蕭孤舟將事情攬了下來。
薛明珠笑眯眯的道了謝。
花盞則和花煙小聲兒的說著那個孫蓉娘有多慘,說得花煙眼圈都紅了。
她很小就跟在了小姐的身邊,哪裡見過外麵的殘酷。
在花煙的眼裡,李秋娘就已經很可憐了。
卻沒想到,這外麵的人可憐起來竟然個個不比那李秋兒差上半分。
“還是咱家主子心善……”
花煙喃喃道。
這個時候,花煙才知道主子設的這個皇莊對於有些命苦的人意味著什麼。
花煙以自家主子為榮。
薛明珠折騰了一番,用過午膳後,疲倦感便一陣陣襲來,可又舍不得蕭孤舟,拉著蕭孤舟的手,強打著精神和蕭孤舟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說著說著,便一頭栽進蕭孤舟的懷裡睡了過去。
“娘娘……”,掌事嬤嬤蓉繡想要上前喚醒薛明珠,讓薛明珠回臥室休息。
卻被蕭孤舟輕聲製止了。
隻見蕭孤舟溫柔的抱起薛明珠來到臥室,親手替薛明珠去了外衣和鞋子後,再替她蓋上被子。
“好好伺候著。”
蕭孤舟輕聲吩咐著。
“是。”
掌事嬤嬤蓉繡福了一禮,她現在已經能做到視而不見,榮寵不驚了。
皇上寵皇後,就如同民間的尋常夫妻一般。
她很早就發現,皇上在皇後麵前,從不稱“朕”,隻用“我”來代替。
而皇後有時還會脫口稱皇上為“謝孤舟”而非“蕭孤舟”。
那是一段外人無法插入,獨屬於他們之間的親密。
蕭孤舟離開坤明宮,轉身去了延英殿,直接就將京兆府尹給宣進了宮來。
京兆府尹張岱滿頭大汗的急急的入了宮,心中不停的揣測著,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兒,竟讓皇上如此十萬火急的宣他入宮。
他不記得京中發生了什麼大案要案啊?
本月平和得緊,連傷人的案子都沒有幾件,他還原本以為可以喘口氣呢。
心中惴惴不安,大禮參拜後,張岱等著肅帝示下。
卻沒想到肅帝開口問的竟然是,“張愛卿可知這京中有哪位有能力、人品好、善為民請命的狀師?”
京兆府尹張岱一愣,小心地擦了擦頭上的汗珠,遲疑地回道:“城北狀師易知難鐵嘴銅牙、能言善辨,常有免費替窮人寫狀子之善舉……”
這也是他頗為頭疼的一個人。
什麼案子有他參與進來,那案子的發展就不受他的控製了。
但其人確實是個仁善的。
“易知難……?”
肅帝蕭孤舟食指輕輕地敲了敲龍案,鳳眸波光流轉。
就這樣京兆府尹張岱急匆匆的來,又滿頭霧水的去。
直到半個月後,京兆府尹張岱在升堂時,又見到了神色從容的易知難和他腳邊跪著一位窮苦人家的小婦人,他頭又開始疼起來。
這小婦人竟然狀告婆婆不慈!
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鐵律時代,媳婦狀告婆婆,頓時在京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有人訴責這小婦人膽大包天,眼中無三綱五常。
也有人可憐這小婦人身上所遭的這一切非人的待遇。
雖然,孫蓉娘狀告趙婆子不慈,卻也並不多求,隻求一紙放妻書而已。
原本,那趙婆子死活都不肯。
她就是死,也要拖著孫蓉娘一起死!
孫蓉娘生是她們趙家的人,死了扔到亂葬崗也是趙家的鬼。
易知難避開三綱五常,隻說愚孝、隻說道義、隻打感情牌,當她讓孫蓉娘露出了兩個胳膊上的傷痕,看哭了不知道多少大閨女和小媳婦。
一度使趙家村風憑差到極點。
周邊鄰裡的人家都不敢將女兒嫁入趙家村。
實在是那趙婆子太不將人當人看!
趙婆子是個不慈的,那趙家村也不是個好的。
若是個好的,如何能縱容趙婆子如此行事?
趙家村民怨沸騰,趙家村村長焦頭爛額,最後實在是頂不住村裡的壓力,要將趙婆子逐出趙家村,趙婆子這才軟了下來,不甘不願的替死了的兒子出了一張放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