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老邢他都結婚了啊,孩子都十來歲了,明畏他……這都會吃醋?!
就在這時,明畏開口了。
“邢洪濤,我把他派出去處理彆的事情了。”聽上去像是在正經回答他的問題,不過語氣間的那種陰陽怪氣還是太明顯了。
元帥又說:“不過他過兩天就會回來。”
還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顏洛,在看他是什麼反應。
顏洛:“……”
搞得他連笑一笑都不敢了!
就生怕會觸到元帥的逆鱗!
這叫什麼事兒啊。
唉。
也算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明畏又說:“邢洪濤想把他女兒嫁給我。”
顏洛:“噗!”
“咳咳!”
“你沒事吧?”
一口氣沒上來,顏洛嗆到了。
他衝趕緊過來查看他的明畏擺擺手,“老邢的女兒……今年才多大啊?”
“再過兩年十八。”
“……這也太著急了吧!唉不對,等等……”正待哭笑不得的顏洛猛地反應過來,“他要把女兒許配給你,不會是想控製你……”
看著明畏的表情……雖然明畏除了關心他被嗆到外此時就沒有任何情緒流露了,但顏洛還是瞬間就明白了。
如果不是聯手背叛他,如果一開始就不是一個陣營的,以邢洪濤那樣老狐狸的個性,又哪裡會那麼好心地扶明畏上位?
他會支持明畏,除了利用,就也隻能是利用了!
“你跟他做了什麼交易?”顏洛一把抓住明畏。
“還是說……他拿你當擋箭牌?!!”想到這些的顏洛表情已經變得鋒利無比,猶如利刃出鞘,蓄勢待發,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混沌和隨意。
邢洪濤當時的權勢比明畏大,他大可以直接擁兵自重,占山為王。
但名聲終究不響亮。
……那個時期顏洛的名聲太響亮了,其他將領眾星捧月,地位都差不多。
誰想要出頭都要經過一番廝殺,到最後就算勝出了,名義上都落不著好。
看現在的明畏不就知道了,崇拜他的人雖然很多,可懸在他頭上的終究是一個暴君的名頭。
……
除了淩厲外,顏洛現在更多的,卻是深深的自責。
他之前怎麼就沒意識到這一點!
早在他知道明畏並沒有背叛他時,就應該想到了這些啊!
他是太沉浸在這種和平的日子裡了?
有兒子,有明畏,沒有負擔和重擔……所以連思考都忘了嗎?
反倒是明畏,見到他這副緊張的樣子,剛才的陰霾全部都一掃而空。
他輕輕挑起唇角,目光澄澈地望著他,反而安慰顏洛說:“都過去了。”
“老狐狸雖然是想利用我,也想拿我做擋箭牌,可他也要有本事才行。”
說這話的明畏語氣平平,都沒有先前戳破顏洛身份時那樣得意,看上去他就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明畏坐上今天這個位子,是利用了邢洪濤手上的軍隊和資源,但更多的,則是靠他自己。
彆人抗不出的壓力他抗住了。
那些罵名,那些貴族的嘲諷和反對,還有那一次次的刺殺,他都抗住了。
邢洪濤是想利用他做出頭鳥,等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再將他一腳踢開。
可待他從屍山血海中走下來,所有困難都嘗了個遍,時至今日,邢洪濤已然沒有了什麼可以牽製他的籌碼。
要不是這樣,也不會想到要明畏這個其實是同輩的人做他的上門女婿。
這已經是他唯一能控製他的手段。
“行啊你,連老狐狸都能利用。”顏洛說。
話雖這麼說,他心裡卻是五味陳雜。
因為明畏說的容易,可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年的時間裡明畏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
清涼的晚風下,明畏的視野在顏洛脖子以下的位置停留了片刻。
他最終伸手,將半倚半靠在那裡的人的衣襟整理了一下,用布料重新遮住他微微敞開的衣襟下,暴露出的胸膛。
明畏說:“邢洪濤私欲很重,帝國不能交給他。”
顏洛:“哦。”
明畏又說:“我當時並不知道你還活著,隻是一心想著不能把帝國交給彆人……交給誰我都不放心。”
顏洛:“……啊。”
顏洛本來想說“你辛苦了”,但緊接著脫口而出的話卻是:“你最懂我。”
……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說的就這麼肉麻。
以至於聽見這幾個字的時候,明畏猛地抬起頭來看他,還眼睛亮晶晶的,似有星光。
顏洛:“……”
幫他整理衣襟的明畏離他極近,他甚至可以嗅到對方的氣息。
要不是這段時間一直都用抑製劑,顏洛覺得這個距離自己一定hold不住。
……事實上這抑製劑不知道是不是打多了,就有抗藥性了。
明明剛剛打了不久,他怎麼覺得那種呼吸急促、渾身戰栗的感覺又隱隱要浮現出來了呢?
這該死的氣息,真是太容易上頭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顏洛決定再不看明畏了。
他將視線轉移開來,就自然看見了這滿園的玫瑰花從。
關於邢洪濤的話題自動被兩個人掠過,顏洛目之所及的都是被園丁精心伺候的珍貴花簇,不由淺笑了一聲,調侃明畏說:“你這花配這麼中式的園林也不合適啊,到底是誰給你設計的?”
明畏也追隨顏洛的目光,看向附近的花叢。
回答道:“沒有誰,是我自己要求的。”
“……那就奇怪了,你也不喜歡玫瑰花啊。”顏洛奇道。
沒想到明畏卻說:“我是記得你喜歡。”
“……”
顏洛:我?喜歡玫瑰?
啥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