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睡不下,老張你就彆客氣了。也都彆爭了,我最矮,我睡這兒。”周動把張約一推開,自己就開始把沙發推到牆邊“鋪床”了。
關鍵時候,還是自家兄弟靠得住啊。
張約剛要說話,肖瀟維和謝晴跳起來麵對麵緊緊相擁,臉貼臉異口同聲地道:“我倆一起睡!”
張約:“………………”
……
大概從節目組到隊員,都鐵了心要讓張約選妃成功了,實現他立下的fg了……
張約臭著臉把行李收拾好,接下來他要和齊涉江一張床上睡五天了。
等他出去的時候,齊涉江已經和肖瀟維他們聊開了。
其實吧,大家也沒深仇大恨,權當娛樂觀眾唄,沒必要多當真,何況現在還要合作。
再說了,接觸齊涉江本人,這仨人就覺得他人挺不錯的嘛,都不像記仇的人——起初還是張約先挑事的。都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會和張約差點乾起來。
這時候已經接近中午飯點了,周動和肖瀟維都會做飯,當然很簡單,早就準備好了負責接下來的廚房工作。讓他們驚訝的是,齊涉江雖然不會做飯,但生火生得很不錯。
這一點,真是非常重要了。
這裡是老式的灶台,他們說不會用,一個老大爺背著手進來,用方言味道極濃的口音給他們說了一下怎麼做,聽得他們是半懂不懂,一頭霧水,可齊涉江還就真把火生起來了。
一開始他們還沒覺得怎麼樣,等飯菜做好了,才有其他組的嘉賓溜達過來,說看到他們的炊煙了,怎麼他們就會生火。
這下才知道,原來其他組都折騰了半天,失敗了大半,搞得狼狽至極。
“我靠,哥們兒,你是生火奇才啊。”彆組的嘉賓都興奮了,“你一定來幫幫我,我跟你媽認識,你還得叫我一聲叔叔吧。”
言語之間,輩分瞬間就變了。
這齊涉江這便宜侄子隻好去給人生火,人家那組還有廚藝高超的,於是回來的時候還端了一碟菜。
有一個就有兩個,一個中午,齊涉江到處給人生火去了,飯都吃得匆匆忙忙。
齊涉江心底還想呢,這裡如果用的是現代爐灶,那他真徹底白瞎了。
可偏偏用的是土灶,搞得現在他一個曾經除了生火燒水其他全不會的家夥,都成了什麼奇才。
……
到了下午,就該乾活了。
這屋子前後好幾塊田該秋收了,幾個人站在田邊,周動就叉著腰問:“咱們這就開始乾嗎?你們懂農活嗎?”
數秒的迷之沉默後,又是讓人沒想到的一個人開口了,齊涉江說:“我事先查過資料的。先分工吧,首先割禾,用鐮刀把這些割下來,力氣不大的去割禾。力氣大點的打禾,扛禾桶——哎,那要禾桶找出來,才好打穀粒。”
“聽起來有點累啊。”周動喃喃道。
齊涉江想想道:“嗯,一把稻禾起碼二三十斤重,得把穗子全都打乾淨,每打一下間隔時間還得均勻,有節奏啊……”
關山樂隊的人聽他說查過資料,又篤定的樣子,還以為他走親媽關係拿的節目組資料,心想居然這麼硬核麼,都掂量起了自己的力氣。
跟鏡導演臉都白了,這都什麼跟什麼,齊涉江查的怕不是五十年前的資料了?!
說得倒是細致,問題是這裡雖然是鄉下,但是打從通電起,就有電動打穀機了好嗎?
真讓這幾位從早到晚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全手動秋收,五天下來就這一個活兒,彆想乾彆的了。他們這節目還叫什麼《歸園田居》,改名《我愛種田》得了。
跟鏡導演趕緊插言道:“各位,其實你們可以去借農機的,有腳踏式的打禾機,也有電動的,還有一體式的聯合收割機,連打包都省了。但是不同檔次的農機出借也有不同的價格。”
關山樂隊的四人喔了一聲,心想這才是他們熟悉的綜藝節奏嘛……
錢是沒有的,都上繳節目組了。對視一眼,套路無非那幾種,管他是掙、換、賒、借,嘉賓放心飛。
於是一行五人先去尋摸,到哪借農機。
最後在村民的指引下,到了那個指定他們生火的老大爺家裡。
一看到這位他們就哀嚎起來了,這老大爺剛才說話就帶口音,一點也不好溝通啊。
“大爺,我們就借三天!回頭賣錢了,再還給您!”張約大聲道,差不多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了,怕老大爺聽不清。
老大爺興致不高的樣子,一看就被安排過了,說道:“我家電視機壞了。”
大家麵麵相覷,什麼意思,什麼壞了?
齊涉江翻譯了一下:“電視機壞了吧。”
張約立刻道:“誰會修電視?”
這哪有人會。
周動嬉皮笑臉地道:“大爺,我們也常上電視,我們給你唱就是了唄,待會兒其他嘉賓來,讓他們演戲給你看。”
說著還給張約擠眼睛,唱歌還得主唱來,“你唱大點聲啊。”
老大爺想了想,覺得這個買賣可以,“吹個嗩呐嘛。”
樂器?
張約衝隊友冷笑:“請吧,吹大聲點。”
三人:“……”
他們是負責樂器,可哪會民樂啊!
肖瀟維忽然想到什麼,“哎,Jesse你不是會三弦,嗩呐也是傳統樂器啊,這其實是你的part吧?”
這什麼道理,齊涉江會三弦,那也和嗩呐挨不上邊,京胡他倒是略知一二。
不過齊涉江也一點不急躁,蹲下來用方言跟老大爺對話:“嗩呐不會啊,給您老唱個《審青羊》好麼?”
老大爺渾濁的眼睛一亮,“你會唱這個?好多年沒人唱了!”
其他人,包括攝影師都驚了,愣沒想到齊涉江頂著一張混血的臉,還會說方言。之前聽得懂,就讓他們覺得耳力牛逼了,原來根本就會?
仔細回想一下,難不成夏一葦的老公是這兒人?
彆人不知道,光驚訝齊涉江會方言去了,不像老大爺,驚的還是那曲目。
《審青羊》原來是地方俗曲,有上百年曆史,就是本省某縣起源的,後來也傳唱到了京城,用的調子是天津調。但不屬於特彆出名那種,現在當然沒什麼人唱了。
老大爺都是老早前聽下鄉唱戲的班子唱了,後來沒這種活動,怹老人家也不會上網搜索,也就再也沒能聽過。
現在齊涉江說自己要唱,他心底是又驚喜又疑惑,真能唱麼?
說唱就唱,齊涉江隨手拿東西敲桌當板兒,唱起了來,“福州城出了事一樁,縣太爺坐堂審問青羊。審問青羊為何事,劉家女,李家郎,兩家結親未成雙,楊氏她一命見閻王。城東倒有四間房,有一個木匠叫李翔,所生一兒十七歲,天庭滿地閣方。他在南學念文章,自幼兒定親劉家的姑娘……”
用天津調的歌很多,除了《審青羊》,還有《聖人勸》《金鐘記》《高蘭香還魂》等等,《審青羊》屬於用小曲把時下新聞唱出來,整個篇幅是很長的,全篇有六十一落,一落就是一個短的小節。要全部唱完,得半個鐘頭了,齊涉江就摘了片段,唱個七八分鐘。
照顧老大爺,齊涉江刻意用上京戲功底,把調門往上升,行腔又玲瓏委婉,清而不飄,導致聽上去甚至有點模糊了性彆特征的意思。
老大爺聽得入神,本側著頭欣賞,待到齊涉江結束,他用力鼓了幾下掌,站起來道:“就是這個味兒啊!小夥子唱得好,唱得真好!”
他心情激蕩,順手就把鑰匙拿出來了,“給你,這個收割機的!”
跟鏡導演:“……大爺,不行啊,借隻能借腳踏式的,收割機不能隨便借的,要價也更高。”
老大爺:“我自己借他!我兒子家有的!不要錢!”
導演:“……”
其他人一看,都把跟鏡導演往旁邊懟,“哎這是大爺自己要借我們的,你們又沒規定,憑本事征服的大爺!”
爭執一番,跟鏡導演也無語了,根本說不過,隻好讓他們把鑰匙給帶走了。
從老大爺家出來,周動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你怎麼會說這兒的話啊,這裡該不會其實是你老家吧?”
齊涉江一笑,還學起了周動家鄉話,周動口音其實不重,但聽得出是哪裡人,他說的就是正經周動家鄉方言,“我是京城人啊。”
周動睜大眼,“這你也會?說得挺地道啊!”
齊涉江淡定地道:“我們相聲藝人,說學逗唱四門功課,學就包括了各地方言,這個叫‘倒口’,通過變換口音,能更好地塑造人物。不止是這裡,像是津、冀、晉等地方言,都要學。”
眾人:“再說一遍,你們什麼??”
齊涉江沒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茫然看他,“我們相聲藝人啊。”
眾人:“………………噗。”
誰說齊涉江沒綜藝感的,這不挺幽默麼!
作者有話要說: cue了一下《我愛種田》,昨天看到也有讀者提到種田,其實!這篇文的梗,是出自我一個快穿文腦洞,在微博發過,那篇後來沒寫成,我從中間摘出一個世界設定寫了《我愛種田》,又摘出另一個世界寫了這篇文。有這麼個淵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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