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紀時:“……”
蘇紀時再一次意識到,她和堇青,雖然是雙胞胎,但是在很多地方都差距極大。蘇紀時專心於學業,那些外人聽不懂搞不清的專業術語,她銘記於心;而蘇堇青則在藝術這條路上頗有天賦,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演技自然、唱歌跳舞彈琴都是一點就通。
見蘇紀時一直不說話,方解怕她被打擊到了,趕忙安撫她:“蘇姐蘇姐,你彆沮喪。術業有專攻,你看,你學不會琵琶,你妹妹也跑不過火山爆發啊。”
蘇紀時:“……謝謝你的安慰,不過火山爆發這種事,還是不要讓她遇到了。”
“哎。”想到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前藝人,方解格外惆悵。也不知蘇瑾究竟去哪裡了,一轉眼她已經消失五個月了,卻連封口信都沒有捎回來……
蘇紀時見他麵露憂愁,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告訴他自己得到了妹妹的消息。
她這幾日白天練琴,晚上便躺在床上,靜靜讀完了堇青手機裡留下的所有日記,也漸漸讀懂了這麼多年來,壓抑在蘇堇青心頭的包袱。
在剛剛被抓回國內時,蘇紀時確實責怪過妹妹的任性,可漸漸的,這份怨氣逐漸消散了。
當她成為“蘇瑾”後,蘇紀時才明白“蘇瑾”這個身份麵臨的諸多無奈與困苦。對於經紀公司來說,蘇堇青的不告而彆是極大的不負責任;但是對於她本人來說,這是壓抑了數年後終於迎來的一場解脫。
當了這麼多年的地質工作者,蘇紀時早就學會一個道理——當地質災害發生時,不應該去責怪自然,而是去問責沒有做好防禦機製的政府。
火山爆發隻是一瞬間的事情,那麼蘇堇青在爆發之前,她的困苦、她的壓抑、她的無助、她的迷茫,為什麼身邊人都沒有發現呢。
究竟是她掩藏的太好,還是其他人忽視的太徹底了呢。
鑒於此,蘇紀時並沒有和方解說過,妹妹有可能在北領地的事情。畢竟,方解代表的是“經紀公司”的立場,如果蘇堇青被發現了,那麼……
蘇紀時的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而她的臉上則是不露聲色,依舊認認真真地抱著琵琶和老師學藝。
那位老師用心教了幾天,可教來教去,蘇紀時依舊隻會彈《小星星》《兩隻老虎》和《生日快樂》。
老師崩潰了。
蘇紀時崩潰了。
方解也崩潰了。
再過幾天就要帶妝彩排了。前幾日的走位彩排,方解借口蘇紀時有其他通告,打發小霞去替她走位。藝人在彩排時不出麵、隻讓助理代為走位,這種事在娛樂圈裡並不少見,然而那天彩排時,其他三位小花都親身到場,蘇紀時的缺席就顯得特彆顯眼。
和蘇瑾頗為不對付的徐雅丹,在《四大美人》這個節目中扮演西施,她從小學習民族舞,功底深厚,這次自然要在場上一展妖嬈身段。她見蘇瑾缺席,沒少在後台嘀嘀咕咕,就差當著所有人麵用大喇叭喊:“蘇瑾不敬業!蘇瑾不配當小花NO.1!”
偏偏在這麼火燒眉毛的時刻,穆休倫發來微信,說自己已經回國,邀請蘇瑾去馬場赴約。
蘇紀時看看自己因為掃弦而腫得透明發紅的指腹,二十八年的人生中,頭一次升起了逃避的心思。
她從來沒有“知難而退”過……但她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少了點藝術細胞。
就算隻有一天假期也好,她真的很想歇歇了。
Mr.穆:你哪天有空?
Mr.穆:我帶上你的男朋友,咱們去馬場四人約會。
蘇紀時一咬牙,準備好八百條理由,去找方解請假。
出乎意料的是,方解居然很爽快的同意了。
蘇紀時提前準備好的八百條理由,一條都沒用得上。
蘇紀時:“你怎麼這麼好說話?”她狐疑道,“我以為你會說,‘琵琶都練不好,你哪裡都不準去’!”
方解揚起一抹看透生死的微笑:“怎麼會呢,蘇姐,這事都怪我太強求了。你說我要是一早給你推了這個工作,就算被人罵甩大牌又怎麼樣,你又沒和另外三個小花組個少女組合,管其他人怎麼看你呢?都怪我太貪心,為了那通告費,拖到現在……”
他長歎一口氣:“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呢,就是個電飯煲。”
蘇紀時:……?
“你可以開發自己的多功能用途,學會煲湯、炒菜、燉肉、釀酸奶、烤地瓜、蒸饅頭、做蛋糕。”
蘇紀時:……??
方解:“但出廠設置不同,你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榨豆漿啊。”
蘇紀時:……???
方解盯著蘇紀時的十根紅腫手指,悠悠長歎:“去吧,去吧。馬場挺好的,要是順便弄傷了胳臂什麼,那不就剛好不用上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