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卷著袖子,雙手提著一桶熱乎乎的羊肉湯出來。她先到黑狗的屋子前,給那隻搖頭擺尾的大黑狗添了滿滿一盆子的肉湯。
又到了樹下那個新建的高腳小木屋前,把一個冒著熱氣的漂亮搪瓷盆子遞到門口。
門裡伸出一雙小小的手來接。
“小心點,這個可燙了。”女孩貼心地交代。
她一直都是這麼貼心的一個人類,隻是如今這份心已經不再用在自己身上。
“你來了這麼久,你叫什麼名字呀?”女孩蹲在屋子前麵說。
小小的屋子裡隻傳出咕咕咕的聲音。
“你如果不說,我就給你取一個名字啦。”
她當初也是這樣哄著我說出名字的,樹頂上的南河嘴角露出了一點淺笑。
“你的羽毛很漂亮,不如就叫錦羽吧?叫你錦羽怎麼樣?”袁香兒取出一隻筆,沾著朱砂在木屋的門廊上方,端端正正寫下了“錦羽”兩個字。
門洞裡鑽出一個根本沒幾根毛的長脖子雞,他轉頭看了看那兩個字,用嘴櫞在那裡輕輕啄了啄,發出一連串愉悅的咕咕咕,表示滿意。
這算什麼漂亮的羽毛,她大概沒見過好看的羽毛。山上有一隻鳥族大妖,獨爪三首,口吐烈焰,那一身金紅交織的翎羽才叫漂亮,等自己殺了那隻大妖,就把那羽毛送來好了,也讓她看看什麼叫漂亮的翎羽。
“阿香,我的呢。”梧桐樹上倒掛下一個身披輕裘的少年郎來。他容姿豔麗,三分嬌憨,七分靈動,混著紅繩的發辮直垂到袁香兒耳邊。
“下來,回窩裡去等,好吃的都給你留著呢。”
那少年翻身從樹上下來,半空中就團成一隻巴掌大小的山貓,靈巧地停在了袁香兒的肩頭,“我要最嫩的,最好的肉。”
它的額頭若隱若現地有一個獨特的符文,那是使徒的標誌。
南河看見了那隻山貓的“窩”,包著獸皮的踏板,裹著麻繩的柱子,進出自如的洞穴,搖擺可愛的吊橋……
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
這樣的幼貓,除了臉好看一點,還能有什麼作用,竟然廢這樣多的心思契他作為使徒。南河不知不覺握緊了袖子裡的手。
即使不刻意去看,院子裡歡快的笑鬨聲還是一絲不漏地傳到這裡。
或許是站的地方太高了,夜風吹來的時候,南河突然覺得有些冷,
小山貓在對著熱乎乎的羊肉湯大快朵頤,而那個人蹲在那裡,伸手一下下摸著那隻貓的耳朵。
一雙毛茸茸的耳朵從南河的頭發裡冒了出來,在夜風裡抖了抖。一種清晰的觸感似乎又出現在了耳朵上,那個人總是用她溫熱的指腹,那樣肆無忌憚地揉搓自己最敏感的耳廓,她甚至還把手指伸進耳洞裡來,那樣的撩撥裡麵的絨毛。
南河的耳朵低低地垂了下去。
袁香兒輕輕摸著烏圓的腦袋,天色暗了,山林中鬆濤陣陣。她心中突然一動,抬起頭眺望不遠處的山坡,那裡有一棵獨秀於林的高高雪鬆,在她抬頭的一瞬間,那雪鬆劇烈晃動起來,依稀有一道銀白的身影從上麵一晃而過。
等她揉揉眼睛,鬆樹上已經空無一物,山中寂靜,除了幾隻突然驚起的飛鳥,什麼也看不見。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