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在丹邏出現的時候,袁香兒麵上繼續和清源如常說話,實際上卻側過身,擋在了丹邏的身前,暗暗做好了防禦的準備。
不管清一教的這些人對丹邏是什麼態度,如今不同往日,丹邏已經是她的使徒,她絕不會再讓彆人當著她麵,傷害丹邏分毫。
清源還來不及表明態度,那隻懸浮於空中引星辰之力治水的銀白天狼從空中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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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璀璨的毛發,巨大而雄健的身軀,實力強大的妖魔護在了袁香兒的身側,冰冷的雙模微微眯起,警惕地看著眼前這群不受歡迎的術士。
嘩啦一聲水聲響起,人身蛇尾的女妖撐著山石出現,長長的尾巴圈成了半個圈,把袁香兒繞在自己的保護範圍內,六隻眼睛居高臨下地虎視眈眈。
更遠之處,漫天水霧之中,各種妖魔形態可怖的瞳孔或明或暗透過雨簾看了過來。
他們都在戒備著,防止自己傷害眼前這個和他們簽訂了契約的女子。清源的心中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怪異感,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麾下的坐騎。
那是一隻人麵獅身的妖魔,明程黃。
程黃凶猛而嗜血,是一位戰鬥力強大的使徒。此刻的他口上戴著加了符咒的嘴套,身上束著枷鎖,四蹄化為黑煙,載著清源浮在半空中。
清源得到程黃之後十分高興,強大的妖魔契為使徒分外艱難,因而他對這位使徒格外地珍惜。時時收集各種營養豐富的食物,和靈氣充沛的靈玉奉上,小心飼養了多年。
但他覺得如果自己陷入危險之中,隻要沒動用使徒契約,程黃必定不會維護自己,甚至極有可能借機咬上自己一口。
“他已經是你的使徒了,我抓到他也無用,不會再對他怎麼樣了。何況,這個時候能有一隻水族幫忙,不知道能拯救多少天下蒼生的性命。我再想要使徒,也不會這般不分輕重。”
清源舉起雙手,退後了一些,闡述了厲害關係。
因為南河和渡朔都停下法術,洪水的水勢瞬間變得洶湧,年久失修的堤壩立刻岌岌可危,而著急向著山上高處避難的鎮民還不曾全部脫離。
幾位清一教的法師立刻靠近山崖邊緣,開始整齊劃一地念誦退水咒,結成法陣,施法護住堤壩。他們動作嫻熟,帝鐘的清響中,誦讀之聲浩浩,顯然已經施展過無數次這個退水的陣法。
此時天空還在淅瀝瀝地下著雨,這裡的每個人包括袁香兒都從頭濕透,滿身泥濘,一臉疲憊。
這些穿著草鞋裹著黃泥的法師們,幾乎和那些在大雨中逃亡的難民們沒什麼區彆。
就清源此刻的模樣,草鞋道袍鬥笠,如果不是坐在威風凜凜的魔物身上,換一頭黃牛給他,也完全不顯得違和。
不論是在周德運的府邸中,還是在京都的仙樂宮。袁香兒在這個世界所見到過的修士無不喜歡端著點超然物外,仙風道骨的架子,一個個彩袖雲冠
,纖塵不染。
話說,這還是袁香兒第一次見到這麼狼狽的修士。
比起仙樂宮那些衣著華美,動輒排場浩大的那一夥人,袁香兒覺得還是眼前這些肯在民間行走,解百姓之危的修士順眼一些。儘管自己不久前還差點和他們乾了一架。
有了清一教的接手,袁香兒的壓力小了許多。她把自己休息用的折疊小幾端到丹邏的身邊,拉他坐下,照顧身體還不曾完全恢複的使徒,
“阿邏你休息吧,剩下交給我們就好。你的腿還沒完全好呢。”
可惜的是,她們才剛剛結契約,袁香兒還並不熟悉丹邏的性格。這個時候你若是非要他為人類出力,他可能會抵觸不肯作為。但這會袁香兒照顧他休息,自己和其同伴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丹邏反而不高興了。
袁香兒剛剛準備運轉體內剩餘的靈力,就聽見身後嘩啦一聲響,轉過頭看去,隻看見渾濁的江水中一抹黑色的魚尾一甩而入。
“啊,丹邏這麼辛苦的幫忙,他真的是太好了。”袁香兒忍不住感歎,她向身邊的南河伸出雙手,“小南也辛苦啦,休息一下好了。”
南河的星辰之力,能克山川異變,最是適合治水,所以他從一開始,就完全沒有停下來過。對靈力的損耗也是所有人中最大的。袁香兒有些心疼他,下意識做的這個動作,是要南河變小了讓她抱抱。
儘管確實十分疲憊,但在這麼多人的麵前,南河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跳進袁香兒的懷中。
隻是他有一種本能,對出現在袁香兒麵前所有的異性都有著戒備心理,特彆是有過黑曆史的人類男性。
為了宣布自己的主權,他迅速變為小狼占據了袁香兒的臂灣,示威性地扭回頭在那一群道士身上掃了一眼,
嗯,不是老,就是醜,應該沒有人能和自己搶香兒。
南河高興起來衝著袁香兒搖了搖尾巴,在她的撫摸下放鬆下身軀,很快睡了過去。
清源完全按捺不住了,老著臉湊到袁香兒身邊討教,“小道友,我真的很好奇。那隻魚妖那樣的桀驁不馴,寧死不肯屈服。你到底是怎麼馴服的,才能讓他這樣聽你命令?”
“我不是下命令,是拜托他,我拜托他幫我這個忙。”
袁香兒一手抱著小小一團的南河,單手祭出一張符咒,也不吟唱,隻用白皙的雙指在空中一點,那黃色的符籙便懸停空中,幻化出一頂金色的帳篷向山腳落下。
山坡之上不斷滾落泥水山石,山道上是匆忙趕路上山
的災民。幾個落在隊伍後頭的老者行動緩慢,躲避不及,隻能來得及抬起頭來,發出驚恐地呼喊聲。一位年邁的老婦人舉起胳膊擋在眼前,似乎閃過一道金色的光芒,明明狠狠砸到身上落石卻沒帶來一點痛苦就被彈開了。--
“金帳護身符用得這般純熟,能夠靈犀一點,單手引符,以道友的年紀真是難得啊。”清源厚著臉皮拍了袁香兒一個小馬屁。
但他其實對年輕的術法天才一點都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