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母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我也不是不讓你和主任的兒子在一起,我是讓你先訂婚。”
劉小婉抬頭驚疑地看著母親,劉母用手指點了下她的腦袋,“以前我跟你講過多少道理,一到關鍵時候就一點記不住。訂婚又不是結婚,咱們一分錢定金都不要,訂婚之後,你先彆和主任的兒子見麵,你得對董家好,好到彆人都知道你是個知恩圖報有情有義的兒媳。”
“這樣你在廠子裡的名聲才會好,主任家裡才不會找到理由反對你們的婚事。”
“等過些天,讓主任的兒子想辦法尋個錯把董建林弄出廠子,我們彩禮再要高點,你就說為了給你爸看病。到時候董家不能樂意,自然就散了。”
“等主任家裡給了彩禮,我們再把那一百還給董建林,讓他去彆的地方找個工作,也不算是對不住他。”
聽了劉母的話,劉小婉眼睛一亮,她說道:“我知道了,媽,那我就跟大全說,我不能對不住董建林,就算心裡有大全也不能和他在一起。”
“這就對了。”
想清楚之後,劉小婉放下不甘,開始給自己梳頭打扮,自己這邊耽誤了太多時間,一會兒董家該急了。
離開董家後,顧忠帶著顧愛黨和顧愛亮匆匆趕往火車站,他們自己帶了難得豐盛的午飯,大餅夾雞蛋,半路吃就行。
顧雨、雲昭則和小熊再次去吃了肉包子,還能有熱湯,這倆都不願意委屈自己和兒子。
吃過飯,一家三口打聽著往運輸隊走。
暖風微拂,已經有了夏的暖意。
枝頭濃綠,角落或淺粉或深紫色的喇叭花微微閉合,躲著陽光。
一家人溜達到運輸隊,雲昭進去找人,顧雨和小熊找了個地方靠在一起犯困。
沒多大功夫,雲昭和幾個人走出了運輸隊,站在路邊說話。
雲昭給幾個人都遞了煙,幾人接了之後直接夾到了耳朵上,大概是因為雲昭給的煙好,舍不得抽的意思。
雲昭和他們交談了幾句,那些人臉上就帶了笑,雲昭眼中則是一種滿意的神色。
看來,他的事辦成了。
沒一會兒,那幾個人回了運輸隊,雲昭走了過來。
“怎麼樣?”
“談好了,如果我們東西少,就像上次那樣,每次給一毛,東西多的話,每次給兩塊錢。算是他們接的私活,到時候在路口稍上東西和人。”雲昭道。
和火車的價格差不多,但是火車不可能讓帶太多的東西。
有了車隊捎帶,他們也就不用去那麼多人幫忙搬東西了,從這裡還節省出一筆。
對這些司機來說也不虧,車和油錢都是國家出的,他們空車或者貨物不滿的時候捎帶上他們,並不費什麼,還能有筆額外的收入。
“那就行,以後我們有大卡車坐了?”顧雨問道。
“不止。”雲昭看著有點小興奮的顧雨和小熊,“還可能是馬車。”
顧雨驚訝地看向雲昭,“運輸隊還有馬車?”
“馬車,騾車都有,數量不比卡車少。現在國家還是不富裕。”雲昭說道。
當然,這個年代有這個年代的好,空氣清新,永遠不會遇到堵車的情況,後山植被豐茂,動物也是多種多樣,比如家裡就得時刻操心雞不要被黃鼠狼偷走,夜裡得把雞窩的門給堵死,白天再給挪開。
“等下次再送貨去省城,我們就往更遠的地方去看看。”雲昭興致勃勃地道。
“好啊,京市?”顧雨聽了也很是心動。
“你怎麼一跑就跑那麼遠?就不考慮考慮我們村支書的心理承受能力嗎?”
“我怎麼知道還得考慮這個……”
路過百貨商店的時候,顧雨進去買了三支雪糕,小熊和雲昭父子倆已經有點熱了。
顧雨不熱,但是不妨礙他陪著他們一起吃。
小熊吃著雪糕,忽然道:“爸爸,是許栓子同誌。”
顧雨隨著小熊的視線看過去,在不遠處的街道上果然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影。
“你如果想學醫的話,他倒是可以幫幫忙。”雲昭說。
顧雨瞬間便明白了雲昭的意思,嘴角彎了起來,“說得對,走,我們找許同誌幫忙去。”
“許栓子同誌,你好你好,終於找到你了,我找你好半天啦!”顧雨熱情地迎了上去。
許栓子還真沒有忘了顧雨,畢竟上次的經曆太讓他刻骨銘心了,看到顧雨熱情熟絡的樣子,許栓子打了個寒戰,這人什麼毛病?
他跟他一點都不熟好不好!
“是這樣的,許栓子同誌,上次跟你了解過情況之後,我們又寫了幾篇文章,得到了上麵的表揚,我們都深刻覺得,這個表揚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小熊默默從口袋裡遞了一份報紙給顧雨,顧雨接了過來,隨手指了一篇,“你看,這就是以你說的那些為材料寫的呢。我一直想找到你道謝,都沒找到人。”
“來,我給你背一下那封感謝信,是這樣的……”
許栓子的倆跟班呆呆地看著顧雨,您這是看了多少遍啊,都背這麼溜了。
許栓子沒想到是為了這個找他,聽完之後,臉上不自覺地就露出了微笑,“這不算啥,一切革命隊伍的人都要互相關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
“是的呢,是的呢,我也覺得,我們得互相幫助,許栓子同誌啊,我們打算繼續寫作,為我們共同的革命目標發光發熱,所以,今天還想找你了解一下,你所知道的我們縣那些挨批鬥的人,都是啥個情況。”
“詳細點說說,我們不著急,一下午都沒事,最好挨個村子挨個人說說。”
許栓子:你不是主要是來找我道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