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爸爸說得對,我不怕冷。”小冷龍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書穎點頭:“我知道你不怕冷。可是男孩子從小要保護自己,怎麼可以光著屁股到處亂跑?”
孩子他爹和孩子都不禁驚呆了。
一早荀少青從他的屋子過來問候,見到這樣一條小冷龍大吃一驚,忙問哪裡冒出來的。
白逸衡才解釋了這小冷龍來曆,荀少青像是看到ET一樣看著書穎。
“靈異事件的柯南體質,果然分分鐘驗效!”
正逗著娃的新媽媽一愣,說:“不是……我不是……我沒有遇上妖魔害人呀,就是遊了一趟故宮,順便……‘生’了個孩子。”
荀少青反問:“旁人也去故宮,她們怎麼生不下來?你頭一回去就帶它回來了。”
“真不是,我去剛好下雪易滑,太和殿外中間的過道難得開放……”
“什麼難得開放?”
書穎默然,咬了咬唇,反應過來這個時期和她穿越前的時間不一樣。
荀少青切了一聲:“柯南本南了吧?”
書穎這時雖然喜歡了小冷龍,可是更被坐實成“柯南”,心中才有些懊惱。她要是知道這樣,絕不會像個剛進城的鄉下村婦一樣非要拍照留念。
荀少青朝小冷龍招了招手:“過來叔叔這裡!”
小冷龍見父母沒有反對,才跑了過去,荀少青雖然愛懟書穎,對孩子倒是極喜歡。
“他叫什麼名字?”
書穎看著小龍的顏色:“小白?”
白逸衡斷然道:“不行!”
“白雪?”
荀少青道:“白雪公主嗎?”
“白冰冰?”
“也是女人名字。”
“白淩?”
“你要賜死它?”
“白子軒?白睿軒?白浩然?”
白逸衡放下茶杯,不發言不行了。
“叫葉慕白吧。”
書穎喜道:“隨我姓呀?”
“姓本來就從女。”白逸衡也是隨母姓,母親白曬。
書穎覺得要是她生出一個人類寶寶抱到父母麵前,寶寶還姓葉,他們得高興壞了。父母雖然從不怨恨她為何不是男孩,但是沒有老一輩的人不重視下一代的冠姓權。
荀少青在這小坐後,白逸衡、書穎、小龍一家三口就去白家蹭吃蹭喝。小龍躲在書穎的包裡,趁人不注意時跑出去玩兒。
正月初一,既沒有工作,也不用走親訪友,書穎和白逸衡陪著白雪峰、張苪在右廂房打麻將。
鐘語涵正在廚房為他們榨蘋果汁,看著破壁機運轉著,她的一雙眼睛閃爍著嫉恨神色。
張阿姨喪夫十年,沒有了依靠,後來還是張苪父親的堂弟看她們孤兒寡母的,聽說白家要請個新阿姨才介紹過來的。原來在白家長做的阿姨做不動了,回家養老去了。
白家在報酬上沒有苛待,並且包吃包住、有獨立的房間和衛生間,張阿姨感恩白家給她好工作,一直兢兢業業、規規矩矩。
但是鐘語涵在老家上高中三四年沒有人就近管著,張阿姨怕女兒委屈零花錢上儘己所能。假期時,還能接女兒來白家小住。
鐘語涵見了白家這樣的富貴,難免動心,她想:她要是成為這家的兒媳婦,當上真正的女主人就好了。
而她在高二的暑假裡第一次見到了白逸衡就愛上了他,但是後來數年,鐘語涵一年也難見上他一麵。
這麼多年,鐘語涵也聽說白逸衡雖然不是白雪峰的親生兒子,可是他的親叔公是千代集團的當家人“白長青”。正是白雪峰的養父,他比白雪峰更有錢,並且大部分的財產都留給了這位唯一的近支血裔。
鐘語涵並不認為自己還不如一個藝術生,葉書穎也是平民寒門子弟。而她鐘語涵至少還是張家的遠房親戚。
鐘語涵知道廚房有攝像頭的盲區,悄悄取出一個小瓶子搖了搖,倒入一小滴東西到一杯蘋果汁裡。
小冷龍葉慕白本來是來廚房偷吃的,鐘語涵進來時,他爬到了冰箱頂上。他悄悄往下偷看時,發現了鐘語涵這一波騷操作。
小冷龍再天真也不會認為鐘語涵這偷偷摸摸是乾什麼好事,給果汁裡加什麼好東西。
鐘語涵端著果汁進了棋牌室時已經一掃陰霾,堆滿笑意:“果汁來了!”
張苪笑道:“謝謝你,語涵,本來讓你和你媽今天歇著的。”
鐘語涵回以一個溫暖的笑容:“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在白家過年了,這些年多虧了白家的照顧。這點小事是應該的。”
書穎見語涵和自己的年紀相差不大,笑道:“語涵以後一定是賢妻良母,當護士的特彆會照顧人。”
鐘語涵心生冷笑:在你眼裡我就活該是當傭人照顧人的那個嗎?
“少奶奶,你是新主人,張主任又疼你。先給你吧。”鐘語涵拿起那杯加料的蘋果汁遞給書穎。
書穎道了聲謝,鐘語涵將餘下三杯遞給了白逸衡、白雪峰、張苪三人。書穎正有點兒渴,打出一張三條後,拿起杯子就要喝,鐘語涵眼睛就直勾勾的盯著她。
書穎腳踝上忍不防一陣刺痛,原來小冷龍咬了書穎一口。小冷龍偷摸進棋牌室報信,可是有彆的凡人在場,他不便叫出來,危急之下隻能出此下策。
“啊!”書穎一陣尖叫,手上一鬆,杯子掉以桌上,蘋果汁全都灑了。
“怎麼了?”餘下三人吃了一驚。
“我……”書穎低頭看腳,終於看到了小冷龍,小冷龍已經鑽到了她的裙子下,到了她的膝蓋。
“我剛才……腿一陣抽筋……”
“好好的,怎麼會抽筋呢?我給你按按。”
白逸衡蹲下身去看她的腳,忽然發現她的裙子上有起伏,小冷龍鑽出頭,輕聲說:“爸爸,是我咬了媽媽。那女人給媽媽下毒。”
小冷龍的聲音極低,凡人聽不見,但是這時白逸衡挨得近,聽得明明白白。
白逸衡目光閃過寒光,很快垂下眼睫,溫言道:“沒有什麼大礙,興許是坐得久了。”
白逸衡撿起那盛果汁的杯子,這時鐘語涵上前一步:“大少爺,我來收拾吧,你給少奶奶看看看。”
白逸衡拿到鼻子前細細聞了聞,問道:“你加了什麼東西?這香味不對。”
鐘語涵一臉無辜,心中卻緊張起來。
“大少爺,你在說什麼?”
白逸衡歎了口氣:“我沒有必要跟你繞彎子。我問你下了什麼毒?為什麼要給書穎下毒?”
鐘語涵急了,眼淚都快落下來:“大少爺,我媽雖然在白家工作,但您也不能這麼侮辱人呀。”
白逸衡擺了擺手,說:“既然你不願說,我隻好帶去警局化驗。到時候,有毒你進局子;沒有毒,我跟你道歉賠錢,你不服氣也可以起訴我。”
鐘語涵這時才生出害怕,若是她有了案底,畢業之後就業就難了。
“大少爺,你沒有什麼憑據,突然就要拿東西去警局化驗,這程序不合法。”
“我不親自帶去警局,我可以打個電話讓值班警察過來帶走,我絕對做到避嫌,不能做手腳冤枉你。”白逸衡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
鐘語涵忙拉著張苪:“張主任,我真的是冤枉的,我不知道大少爺為什麼這麼說,我隻是想幫忙。這大過年的讓警察進家門,彆人看了會怎麼想白家?”
張苪默然一會兒,問道:“逸衡,這究竟……”
白逸衡說:“書穎這杯蘋果汁裡有一絲異樣的香味,有點像夾竹桃花的氣味,不細致對比聞不出來。虧得她……腳抽筋灑了,揮發得多氣味濃些,我才能聞一出異樣。”
書穎嚇了一跳:“這個時節哪來的莢竹桃花?我才剛剛認識她,她為什麼要給我下毒?
鐘語涵聽到“莢竹桃花”就僵住了,她正是在七八月時摘了很多莢竹桃花搗爛,榨出汁來。本來她是想用來對付一個討厭的同學,因為那個同學之前搶了她入/黨的名額。
後來傳來了白逸衡訂婚、結婚的消息,鐘語涵最恨的人就輪不到那個同學了。
張苪讓白逸衡稍等,再看向鐘語涵:“語涵,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有沒有做?你想清楚再回答我。”
鐘語涵沒有想到這一切會這麼不順利,張苪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了:如果她不認,最後檢查了出來,那麼她就保不住她了。
鐘語涵才涕淚齊流,說:“張主任,我隻是開個玩笑,那份量不會死人的,隻會嘔吐拉肚子。”
過年時上吐下泄,最容易被懷疑吃壞了肚子,或者感冒了。然後過兩天,那些有毒的東西也代謝出身體,查不到什麼。鐘語涵就想讓葉書穎受些罪,讓白家覺得她事多又不祥。
白雪峰冷聲道:“我們白家哪對不住你了,你要這樣害人?”
鐘語涵心砰砰直跳,組織起了借口,說:“我都是為了白家。少奶奶不尊重你們,誰家新媳婦這麼懶的,就沒見她進過廚房。而且她一來北京過年就弄傷了,明顯和白家犯衝。”
書穎看著她搖了搖頭:“我們南方的年輕女上班族確實不擅廚藝,廚房大多不是她們的地盤。彆說大城市職場女性了,稍微鄉下些的南方城鎮,都很多‘農村少奶奶’。我不擅長做飯,不喜歡洗碗,但我可以請傭人和鐘點工來家裡幫忙。如果請不到人,我和逸衡一輩子到飯店吃飯,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鐘語涵像是抓住了她的破綻,嫉恨地看著她:“果然如此,你就是一個沒有一點誠心的人,你不會對白主任和張主任好的。”
白雪峰冷著臉說:“我們白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了?你居然為了這樣站不住腳的理由對人下毒,還毫無愧疚。”
鐘語涵擦著眼淚,說:“白主任,我知道白家對我們好,所以我想白家平平安安,我希望大少爺娶個對你們好的女人。”
白逸衡冷冷看了她一眼:“看在過年的份上,也看在張阿姨的份上,我這回饒你一命。媽也辭了張阿姨吧……”
張苪倒不會非常心疼鐘語涵,白逸衡夫妻在她心裡自然比鐘語涵重要得多。
張阿姨本來要去廚房準備晚餐,聽到棋牌室裡有動靜,女兒哭哭啼啼,白雪峰和白逸衡語氣極為嚴厲。
“白主任,大少爺,這是怎麼了?語涵她是不是做什麼錯事了?”張阿姨連忙進了棋牌室。
張苪因為張阿姨是她遠房親戚,覺得丟了顏麵,對著張阿姨也沒有好氣。
“素芬,你平時是怎麼教育女兒的?她居然悄悄給書穎下毒。”
張阿姨大吃一驚:“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張苪冷冷道:“她自己都承認了,還找了一個非常可笑的借口。”
鐘語涵走到張阿姨身邊,拉著她的手叫道:“媽,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因為少奶奶不孝順……”
白逸衡厲聲道:“在我後悔之前,馬上滾!”
張阿姨嚇得跪了下來,說:“大少爺,你消消氣!都是我的錯……”
本來沒有興趣跟她們廢話的白逸衡也不禁大發雷霆:“我沒興趣知道你有什麼苦衷,我隻知道她要殺我老婆!你該慶幸生在21世紀,我今生是個警察,不然你女兒死無葬生之地!現在隻有兩條路給你們,一、我馬上報警,來調取監控和取證,鐘語涵留個謀殺未遂的案底,然後你再滾出我家。二、給你們兩個小時時間,收拾東西麻溜地滾蛋!”
鐘語涵叫道:“大少爺,我媽辛辛苦苦在白家乾了七年,你怎麼可以這樣呢?我下的那點東西不會要人命的,何況少奶奶也沒有喝……”
白逸衡深吸一口氣,說:“現在隻有一條路。我若放縱你這樣心術不正、不知敬畏的人,是對社會的犯罪。”
白逸衡馬上打通了電話,報了警,鐘語涵這時才知道害怕,撲上來要奪走桌上的杯子,還想擦去桌上的果汁汙漬。那樣就沒有證據了。
但是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原來是白逸衡施了小法術。張阿姨連忙去扶女兒,鐘語涵忙說:“快去拿走杯子!彆管我!”
張阿姨為了女兒,不得不奮起想去搶杯子,白雪峰攔在她麵前:“張素芬,你想乾什麼?”
張阿姨怕他,跪了下來:“張主任,我會好好教育她的。一定是她誤會了才會那麼做。請你們饒她這一次吧。”
白雪峰搖了搖頭:“不是不想饒,是不能饒。”
白雪峰也看出來了,一直給她機會,可是到了現在她還不認為自己有錯,她做的事有多可怕。這樣的人心才讓他覺得更可怕,如果不接受教育,這個人將來才更要毀人毀己。
書穎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並不想插手這些事。“兒子”在她裙底動來動去,她悄悄按住了他,讓他不要鬨騰,然後偷偷到了手提包到身邊,它在她的遮擋下爬進了包裡。
正在這時,張阿姨朝書穎跪著,說:“少奶奶,語涵她還年輕,不懂事。她從小就沒有了父親,吃了很多苦。我求求你,請你不要毀了她的前途,你放過她吧。”
書穎蹙了蹙眉頭:“張阿姨,你得知你女兒對我下毒時,你的想法不應該是跟我真誠的道歉,表示儘你最大的力量彌補嗎?可你說我要毀了你女兒的前途?什麼鬼?”
電子門鈴響了,白雪峰看了白逸衡一眼,就去院子去開門了。
刑警隊進了屋子來拍照和取證,調取了家裡的監控。這時候因為葉書穎沒有中毒,沒有經過化驗的果汁不足以抓走鐘語涵,但是白逸衡出於職業習慣悄悄錄了音。錄音裡鐘語涵承認在蘋果汁裡下了莢竹花汁。
鐘語涵這才被帶走,張阿姨哭叫的撕心裂肺,又拚命地求警察放過她女兒,可是警察執法一定要走程序,怎麼可能因為她的情緒而鬆動?
白逸衡本身也是警察係統裡的,京裡的刑警隊的好幾組人裡都有他的故交、校友或同學。
帶隊的郎子軒就是他的校友學弟,他們收隊時,白逸衡還招呼著他:“新年快樂!過年值班,你們也夠辛苦的。”
“白教授,沒有想到還出警到你家來了。”
“見笑了,見笑了。”
“嫂子沒事吧。”
“幸好沒喝。不然我也不能乾等著你們來。”白逸衡招呼了書穎一起送他們到了門口。
書穎感歎白逸衡的學弟長得挺帥的,正回到院子,張阿姨一副淒苦模樣走出來。
“少奶奶,你為什麼不肯放過語涵?她是我唯一的女兒,你讓她去坐牢等於要我的命呀。你可以要我的命,我不敢恨你,可是你放過語涵吧,她還年輕。”
書穎看著張阿姨淚流滿麵,將要崩潰,可是不知為何她這時沒有一分的共情能力。
“我跟你女兒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素不相識,她為什麼單單對我有這麼大的怨恨?這很難猜嗎?追求富貴和愛情是人之常情,但不能因這個去犯罪!你女兒隻是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跟我有什麼關係?”
書穎、白逸衡一點心情都沒有了,就先回了自己的宅院,任白雪峰夫妻處理張阿姨的事。
小冷龍葉慕白從書穎包裡爬出來,叫道:“媽媽~~”
書穎戳戳他的腦袋:“你一口咬得我好疼!你沒毒吧?”
“我是媽媽和爸爸的骨血化成,爸爸媽媽要是沒有毒,龍靈本身是沒有毒的。”
書穎嗬嗬:“我是沒有毒的,不過某人就不一定了。”:,,.